10.第十章、買賣

和352號交易得來的物資十分豐富，眭然蹲在車站的洗手間一樣一樣清點過去。

除了數量可觀的大米以外，足足有三四百斤的水果，六筐香蕉、四筐蘋果、四筐梨子，還有兩紙箱的提子，看著這一堆水果，眭然感覺壓力山大。

要知道這裝水果的箱子可不是送禮的那種紙箱子，而是後世批發水果的那種大塑料筐。

眭然心中不禁想到——352號這是搬空了整個水果店吧！

其他大米、肉類都還好說，水果裡面還能稱得上時令的也就只有梨子了。

古洗鎮是位於西南角落的小鎮，蘋果也就罷了，大家雖然吃得少，但是總歸還是見過的，但是其他像提子、香蕉這種保存、運輸都困難的水果，大多數人現在連見都還沒有見過。

眭然看著系統空間里的水果不禁陷入沉思，這些稀罕水果如果她找不到到合適說辭解釋，那真是賣出去也不是，留著自己吃也不是。

想不出好的辦法，眭然索性放下了那幾箱『棘手』的提子、香蕉，轉而把目光放在了另一邊的蘋果、梨子上。

C市原本就出產梨子，不過品種是本地梨，個子小不說，外皮還粗糙，352這一次買的是雪梨，一個個被塑料網包裹保護著，越發顯得跟本地的梨子不一樣。

想不出好辦法，眭然只能寄希望於系統了：「369號，我把水果寄存在商城可行嗎？」

眭然想著，要是實在不好出手的話，那她就只能放在空間自己慢慢吃。

然而369號的話，徹底的把眭然心中最後的僥倖心理磨滅得徹底：「當然可以，不過宿主，商城寄存功能並不能夠延長水果的保質期，這麼多的水果……」

眭然哪能不知道369號沒說完的話是什麼呢，這麼多的水果，她怎麼吃都是吃不完的。

「那就只能試一試了，這麼多水果總不能讓它們爛在手上。」眭然摸出面具覆在臉上，準備等會直接去黑市轉轉。

眭然以前也是來過黑市，那會她跟著江建國是偷偷來黑市買過糧食的。

黑市的存在C市人都心照不宣，眭然按照前世的記憶，交了五塊錢的『攤位費』之後，順利的找了個角落蹲著了。

在黑市做生意不興吆喝，要賣東西，只要把自己的東西拿出一點點放在腳邊的布袋上，買主自然會上門。

在黑市，不管是買東西的，還是賣東西的人，大多都低著個頭，行跡匆匆，眭然也不例外，第一次來黑市賣東西，她緊張得手心直往外冒汗。

眭然看了看旁邊兩個攤位，都是賣的大米，她想了想，也抓了一小撮大米放在布袋上。

早在眭然鋪袋子的時候，旁邊兩個攤位的漢子就一直好奇的往她這邊瞟，這會看著（他）擺出了米，兩人就有些樂意了。

這是來了個搶生意的啊!

好在眭然在面具的偽裝下，變成了一個一米八幾、肌肉噴張的壯漢，所以他們也只敢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瞪他兩眼。

黑市規則簡單，混的久了，大多攤主都是熟人，眭然從鋪布袋開始，明裡暗裡已經收到了好幾波打量的眼光了。

對於這個看起來就不怎麼好惹的新人，大家摸不清他的來歷，也只敢觀望，不敢冒然找他麻煩。

當在他們看到他隨後又往布袋子上放了一根香蕉、一個梨子、一個蘋果、一大串提子之後，徹底歇了打聽他底細的心。

開玩笑，就他擺出來的這些東西，就能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了，要是沒點本事，可尋摸不到這麼多『稀罕』東西。

能有膽子在黑市做生意的人，那都是有眼力色的人，深知這樣的人物，他們惹不起。

不過，惹不起就不惹，要是能夠認識一下也是好事，眭然左邊攤位的漢子憑藉地理優勢率先開口：「這位大哥，你這些東西可是稀罕東西，我老王在這裡這麼久，可還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

眭然心裡正打鼓呢，見旁邊的人找她說話，不禁鬆了口氣。她和善的笑了笑，從袋子里拎了一串提子出來，分成幾份，遞給了離得近的幾位攤主：

「初來乍到，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和兄弟們倒騰了一些提子，你們也嘗嘗，這可是國外引進來的品種，現在市面上可沒有。」

幾位攤主看著遞過來的『提子』，色澤艷紅，顆顆都又紅又亮，哪裡還能不知道這是好東西，不過接是接了，口頭上的客氣還是少不了的：「這是兄弟你拿來賣的，哪能就這樣給我們。」

見他這麼熱情，大家原有的排外心理瞬間就消失不少，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再說了伸手還不打笑臉人不是。

「這東西稀罕也就是這幾年，兄弟我這一次不過是運氣好，才能得這些，只不過小弟不熟悉這邊的物價，不知道賣五塊錢一斤合適不合適？」

關於水果的定價，眭然想要找個參考都沒地方找，現在市面上常見的水果也就一個梨子了，本地梨子現在市面上一、兩毛錢一斤，有時兩毛錢三斤也能買到，她給雪梨定價五毛，蘋果一塊，香蕉四塊，提子就貴了，五塊！

價格定下之後，眭然心裡還有些沒底，雖然做好自己吃的準備了，不過她還是希望能夠賣出去一些。

王大扯了顆提子塞進嘴裡：「合適，這提子真甜，我以往吃過的葡萄跟這確實比不了。」

王大看著手裡巴掌大的一串『葡萄』，舌尖在口腔里掃了掃，回味了一下那甘甜的味道。想著眭然剛才說的，這可是外國引進的品種，市面上現在沒有，於是狠了狠從口袋裡抽了一張大團結出來：「給我整上兩斤，我家小子長這麼大了，還沒嘗過這新鮮味道呢。」

王大家裡就有一個兒子，他在黑市倒賣糧食，一天進項也不小，這五塊錢一斤的水果，為了兒子，他咬咬牙還是捨得買一次的。

第一單這麼容易就做成了，眭然開心的接過錢，然後從布袋子里拎出一串提子，也不過稱，直接遞給了王大。

都是手裡有數的人，王大這一接到手上，就知道這一串不止兩斤重：「夠意思，你這個兄弟我王大交定了。」

眭然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正想跟他客套兩句，就被上門的客人打斷了。

來的是一個大娘，挎著一隻竹籃，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你這葡萄五塊錢一斤？」

眭然連忙回道：「是的，這是提子，國外引進的品種，可比葡萄好吃呢。」

大娘舔|了舔嘴唇，指著地上的提子說道：「你說好我也不知道，你讓我嘗嘗，這樣我才知道這味道有沒有你說的這麼好。」

眭然摘了顆提子遞過去：「那大娘您嘗嘗，你吃著要是覺得好吃，您再買。」

眭然態度不錯，大娘接過去嘗了，味道確實

沒得說。

雖然心中滿意，大娘卻不打算爽快掏錢，開始討價還價：「五塊錢也太貴了，現在肉才七毛錢，小哥你便宜一點，便宜點大娘我就買兩斤回去給家裡人嘗嘗鮮。」

眭然一聽大娘這話，就知道她不是缺錢的主，要知道這提子賣五塊錢，她心裡本來就虛著，要知道現在工人一個月工資也就二三十塊錢，只不過這提子現在原本就是稀罕貨，國內還不知道有沒有種呢，她想便宜賣確實也不太現實。

眭然佯裝為難的開口說道：「大娘這個提子確實沒辦法少，我們買來就貴，再少我就賺不到錢了，要不……你看看香蕉，香蕉也好吃著呢，這東西不耐放，你要是買呢，我給你三塊錢一斤。」

大娘原本就是習慣性一說，這提子稀奇，她以前根本沒見過，要是她賣她也不會少，沒想到還能有意外之喜，香蕉她本來就是要買的，她媳婦懷|孕了，就喜歡吃這個，大娘一副不怎麼滿意的表情，勉強的開口說道：

「你們這些做生意的怎麼可能不賺錢，那老闆你給我稱一斤提子，兩斤香蕉，不！還是三斤香蕉吧。」

難得碰到有錢的客人，眭然那是卯足了勁推銷：「一斤提子，三斤香蕉，一共收您十四塊，大娘這米你要嗎？都是好米，四毛錢一斤。」

關於大米的定價，眭然心裡是有過計算的，現在C市大米普遍價格三毛到六毛不等，她定了個四毛，算是保險的價格，既不會買的太貴，也不會因為賣的太便宜得罪人。

大娘彎腰捏了一小撮米放在手心看了看，米粒晶瑩剔透，確實不錯：「那給我稱二十斤吧！」

接過大娘遞過來的二十二塊錢，眭然手腳利落的給大娘稱好了水果和大米。

大娘滿足的拎著東西走了之後，王大磨磨蹭蹭好一番之後，才湊近眭然問道：「你這米賣四毛一斤？」

眭然聽她這麼問，心中升起一個主意，她點了點頭，佯裝苦惱的說道：

「是啊，這米是我從別的市買來的，原本想著能夠賺一筆，沒想中途出了點事砸手裡了，現在沒辦法，也就只能散著賣了，我心裡倒是想要便宜點批發出去，可是C市我本來就不熟，這兩千斤大米，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只能來黑市看看了。」

眭然不著神色的觀察了一下王二的眼神，見他臉上遮掩不住的興奮之色，她心裡有了成算，接著說道：

「明天我們就要離開C市了，底下一堆兄弟就等著這批貨物能夠買完多分點錢回家呢，也不知道今天能夠買出去多少，要是賣不掉，運輸費還得一大筆。」

幾句話，眭然就刻畫出了一個因為做生意吃了虧，所以心中牢騷不斷的生意人。

不止這樣，她言語之外還不經意透露出了她手裡還有一群兄弟，他們要是有什麼小心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王大聞言眼睛一亮，他們做倒買倒賣的，成天各村各隊尋摸，收購價格就是三毛，品相還良莠不齊，收上來之後，他們平常賣五毛，像現在這樣出新稻的時候，差不多也就只能賣四毛。

王大想了想措辭，無果，最後還是直言說道：「兄弟，你看你要不批發給我，只要你價格合適，兩千斤我找兩個人，一次包圓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