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想我已經找到她了
梁笙額頭冒過幾條黑線,這個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男的跟女的聊天,這很奇怪?
陸淮眉梢一挑,沒有回答。
倒是說話的男人很是自來熟的指了指身旁的人,對女人道,「你看沒看見他頭上寫的,女人勿近這四個字?不過說真的,他回國以後,你還是頭一個我看見他跟著聊天的女人。」
梁笙:「……」
男人沒介意她的無語,只是狹促一笑,用胳膊肘戳了戳陸淮,「怎麼?不準備介紹介紹?」
「盛子煜,我朋友。」
指到梁笙的時候,他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握拳到嘴邊輕輕一咳,像是掩藏自己的某種情緒,「這是梁笙,我們之前見過一面。」
女人鬆了口氣,胸腔里緊張跳動的心終於安放下來,剛差點以為他要說「這位是陸太太」了。
「你好,盛先生。」
「你好,梁小姐。」
兩個互相打過招呼,盛子煜帶著一抹興味流轉在兩人之間,陸淮的性格他是了解的,才見過一次面就能友好的聊起來,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男人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梁笙,滑如凝脂的肌膚,清秀乾淨的眉眼,雖沒有乍一看的驚艷,但卻給人一種入眼十分舒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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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盛子煜不愧跟陸淮是一夥的,看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轍,總要把人盯得後背發毛才開口說話。
女人正尷尬時,口袋裡手機嗡嗡作響,她看也沒看來電者直接接起了電話,耳朵猝不及防的灌入閨蜜雷吼般的聲音,「梁笙——」
「你她丫的就是三步一拜五步一叩的也該過來了吧?!」
女人汗顏,這還沒開免提呢,何初嫻都快把她耳朵吼聾了,這要開了免提,說是十里八方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也不為過吧?
她指了指手機,眼神示意陸淮,在得到後者的首肯後轉過身,壓低聲音道,「我已經到門口了,馬上進去,先不說了。」
掐斷電話,男人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響起,「你先進去吧,別叫你朋友等的著急了。」
梁笙毫無意識的點頭,「喔,好。」
「拜拜~」盛子煜在一旁嬉皮笑臉的沖她揮了揮手,那模樣……
簡直跟個白痴無二。
女人古怪的掃了眼他,不過也容不得她多想,匆忙丟下一句「再見」跑了進去。
待梁笙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兩人的視野里,男子才慢慢收回視線,壞笑著睨了身旁抽煙的男人,「怎麼?不打算解釋什麼?」
陸淮輕飄飄的吐了口煙圈,漫不經心的開嗓,「解釋什麼?」
「喂,咱倆可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我還不知道你的為人?」盛子煜嗤了聲,薄唇上揚帥氣的弧度,「說,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周遭再次陷入沉寂,一想到女人下車看到他那一臉警惕的樣子,心頭兀的一慌,猛地吸了口煙,那辣辣的味道涌到喉嚨,嗆的他眼底積起一層水霧,掩去了他身上那股晦暗的神色。
須臾,陸淮緊抿的薄唇才微微張開,喑啞的聲線在這黑夜裡越發的充斥著磁性,「子煜,我想我已經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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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進到包間時,服務員正好上到最後一盤菜,她拍了拍靠門的何初嫻的肩,在她身旁拉開一張椅子坐下。
所謂同學聚會,不過是學生時代幾個玩的比較好的人聚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這包間里一共只有六個位置,除了她跟何初嫻,還有關係算不錯的三位同學。
梁笙拆開封碗的塑膜,就見閨蜜斜眼瞅她,「哎我記得你的時間觀念不是挺強的嗎?上班上學可從來不遲到,今兒個是怎麼回事?」
女人眸光微閃,含糊道,「唔,路上碰見個老熟人,打了聲招呼順便聊了會天,再說這包間里不還一人沒來呢嗎?」
何初嫻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空著的椅子,臉色發白,在座三人亦是如此。
只是梁笙顧著用濕巾擦碗,並未注意到她的微小表情,最後還是班長靳明爽朗一笑,緩解了這尷尬的氣氛,同她打著招呼,「阿笙,從畢業到現在,除了你跟初嫻,好像其他人都有挺多年沒見了吧?」
「是啊,你還記不記得你組建的班級Q群?那裡面冷冷清清的,多少天沒一個人說話,可能大家都忙吧,哎我記得你前不久好像在群里發了888的大紅包,說是慶祝你升上集團總監的位置,還是排名全國前500強的大企業,你混的可以啊!初嫻跟我抱怨說她搶的最少,我還笑說我來遲了,一毛錢都沒搶到。」
靳明羞澀一笑,「我可比不上你,你現在是嘉彰廣告設計公司的部門經理吧?怎麼樣,有沒有望升更高的遷?」
「升再高的遷又有什麼用?嘉彰在G城有名,在全國也就爾爾,你就別拿我開涮了。」
女人開了個頭,何初嫻借勢就坡下驢,「靳明,你那紅包我才搶了82,還是所有人裏手氣最小的,你要不給我私發一個,安慰下我那受傷的心?」
男子瞅了她一眼,低低笑道,「行,我給你私發一個。」
梁笙見狀就知道靳明又準備戲耍何初嫻了,果然,後者拆開微信紅包臉色大變,兩巴掌蓋在他的後腦勺,「八毛,我叫你給八毛!」
女人笑的快岔氣,眸光一瞥門口,白色身影進入視線,她的臉色也跟著陡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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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梁笙與秦世升分手兩年後,第一次在G城碰面。
包間里因為多了他,氣氛由輕快轉為壓抑,顯然,大家都知道這兩人的事。
何初嫻在看見男人後,又是一巴掌蓋在靳明的後腦勺,「你不是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證說這渣男不會來的嗎?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後者也是做一臉懵逼的模樣,「我不知道他會來啊,我昨天還聽朋友說他在佛羅倫薩,按道理是趕不回來的。」
「滾!」女人氣的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再一瞥身旁的梁笙只是平靜的喝著茶,連看都沒看那廝一眼,好像兩個未有過交集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