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雖然知道這件事遲早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卻還是希望別這麼快到來,至少……至少再讓她和木言謹多一點甜蜜的相處時光。
「那現在……」單純悶聲開口,心裡煩躁得不知該從何問起。
「「叄」親自出馬去蒐集情報了,「柒」正安排武器運送,我負責武力部署。」
「啊!」單純詫異地叫了聲。
X組織里有「九大騎士」,為了這件事連同她在內竟然就動用了四個來處理,可見組織對她是多麼的愛護了。
「頭兒對我真好。」單純感動得眼眶微紅。
「頭兒說十五年前讓你痛失未來的公公這筆帳都還沒跟FBI算清,這次說什麼也不讓FBI插手。」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拿。」伍大哥將手上的金屬手提箱交給她。「「柒」特別趕製給你和他的防彈衣。她說,如果你沒有心猿意馬量錯尺寸的話,應該合身。」
單純聽得心虛了下。
木言謹的身材尺寸是她趁他發高燒昏睡那次偷量的。她量得很仔細,每個地方都量了兩遍,應該不會錯的。
只是……過程中她又幾度忍不住偷偷吃了他一些豆腐,但應該沒影響才對。
「小玖,他今天是不是穿銀灰色的西裝跟黑色襯衫?」伍大哥突然問道。
「嗯。」早上一起吃早餐時,他是這麼穿的。
「那麼現在正過馬路朝我們走來的人就是他了。」如此一來,對方盯著他看也算合情合理了。
「咦!」單純正想轉頭看去,卻被伍大哥阻擋。
「有時候也該讓他緊張一下,這樣他才會把你抓得更牢。感情間的拉扯,你還太嫩了。」
「他的個性不是這樣的。」
「是嗎?」伍大哥挑眉。「我也是男人,聽我的不會錯。」
單純微窘地笑著。「伍大哥,我介紹他給你認識。」
「下次吧,總有機會見面的,這次要讓他吃醋一下。」
「你想太多了。」
「拭目以待。」伍大哥說完,伸手壓上她頭頂,親昵地揉了兩下,而後刻意俯身在她耳邊說:「保持聯繫。」
微笑著目送他上車離開,剛轉身的她便被摟進一副溫暖懷抱中……
「他是誰?」木言謹清冷的語調有些壓抑。
「同事。」單純順勢將臉埋人他的肩窩嗅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很要好?」
「認識很多年了。」
就是「很要好」的意思了。木言謹忽然覺得胸口一堵,抱著她往公園裡走去。
「你喜歡他?」她見到那個男人時臉上欣喜的表情騙不了人。
「嗯,就像親……唔……」
話才出口,她的唇已被堵得密密實實,灼熱的唇舌隨即探入她口中與她交纏……
不同於以往的溫柔纏綿,這次的吻挾帶著一絲急切與不安,有些激動、有些用力,雖然廝磨痛了她的唇舌,卻讓她捨不得推開他。
在她覺得快換不過氣時,他帶火的唇已沿著她的頸項一路吻下,而後咬上她裸露的肩頭……
「嗚……」她吃痛地悶哼一聲,卻仍乖乖窩在他懷裡不動,任他啃咬。
如此激烈的木言謹她第一次看到,難道真的被伍大哥說中了,男人有時候要讓他緊張一下?
「我要在你身上留下記號,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鬆開牙齒,他發湯火的唇舌舔吮著他印在她微涼肩上的完整齒印。
她還是第一次聽見他說出這麼佔有慾十足的話。
輕聲一笑。「那你要咬到見血才會留症,記號才能維持長久。」她的手環抱上他的肩,鼓勵般地建議著。
「你……」他挫敗地在她肩頭重重地吮兩下。「你怎麼這麼會撩撥我……」
他炙人的氣息粗重地噴在她頸項,冷熱交叉的空氣,挑逗著她的感官。
「木言,你……在吃醋?」她不確定地問著。
環在她腰上的手刻意收緊了些。「我是正常男人。」他的嗓音啞得性感。
「可他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她的語氣帶點調笑,帶點得意。
說真的,看見向來冷靜沉著的他為了她吃醋、為她亂了心緒,她真的覺得很受用。
「沒有血緣關係。」他微惱的語氣像在控訴。
「木言,」她似笑非笑道:「十五年來我只看著你,而你不僅不知道我的存在,還有這麼多人覬覦你,我喝的醋都已經飽到喝不下了。」
「我……」辯才無礙的他面對她時,總有吃癟的時候。
「醋繼續吃不要停。」單純笑得更加愉悅了。「至少要吃到跟我一樣飽才行。」
「單純小姐……」
「那個……言謹,很抱歉,我……」突然介入的男聲讓兩人的對話終止。
回過身的木言謹自然而然地將單純往身後一擋。「悠堂?」
季悠堂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抱歉,我剛剛去事務所找你,宇商說你在這裡,所以……」他看著和他對上視線的單純點了下頭。「打擾兩位了。」單純也對他點了下頭,靜靜地站在木言謹身後沒說話,臉頰有些發燙。若非親眼看見,季悠堂絕不會相信木言謹有一天也會因為情不自禁而當街擁吻女人,而他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那個……」季悠堂假裝咳了一下。「我……把照片帶來了。」
「我不會離開你,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季悠堂已經在陽台抽了一下午的煙,從單小姐告訴他照片里的訊息后,他的t於就不離手。
雖然曾經想過女友可能會留下什麼樣的訊息給他,卻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兩句話。
說實在的,他很震驚——更確切的說法應該是驚嚇。
以前,他總是痴笑自己的胡思亂想,現在,他卻覺得心裡有點毛毛的。說實話,他一直覺得女友沒有離開過他,沒有離開過這個家。
他常常覺得家裡不只他一個人,好像有人陪在他身邊一起生活,一起吃消夜,一起睡覺。
他常常夢見她。
夢中的她跟生前一模一樣,一樣的說話方式、一樣的語調、一樣的表情、一樣的愛誘惑他……
他總在夢中和她做愛。
從一個挑逗的吻開始,到火熱觸碰,到慾望呻吟,到……筋疲力盡。她的肌膚如此溫暖有彈性,她的吻如此令人著迷,她的嬌喘如此令人難耐,她的哀求如此令人難以抗拒。
他常常在弄濕褲子后醒來,進浴室梳洗后再回到床上睡覺。
春夢。
是的,欲求不滿的人容易做春夢,他總是這樣說服自己並拒絕接受「鬼纏身」、「鬼勾魂」等等這類怪力亂神的念頭。
畢竟他的精神狀況很好,氣色不錯,運氣平平,身體健康檢查報告也都沒有什麼問題,所以絕對不會是被什麼「髒東西」給纏上。
但是……他有時候真的會感覺到……身邊有人……
怕嗎?
有一點。
人對看不見、摸不到的未知神秘領域總會心生恐懼,但不至於害怕到吃不下、睡不著,畢竟……那也算是自己的親人。
可是,想歸想,一旦想法被人證實時,他開始感到不安了。
他記得為女友做七時,師父不止一次提到招不到女友的魂魄,或女友並沒有來聽經、聽法等等。
當時,他難過到無法思考,根本沒去在意師父說了什麼。
現在想想,不尋常的生活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