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區區草寇
程咬金心頭震驚不已,他沒想到一個普通的少年軍士,猛然間就爆發出了這種讓自己震撼的力量和速度。
慌忙之下,只能舉斧相迎。
當!
長槍穿過了斧柄,從程咬金臉邊斜著刺了出去,冰冷的寒芒閃的那顆兇殘的眼睛眯了眯。
「喝!」
斂承悅一聲沉喝,腦海中想起那天姜亢在營中練槍的場景。
腳步微微一個下弓,腰桿挺得筆直,一手往前抓住槍頭后三分之一處,另外一隻手往後一翹。
槍術和槓桿定律的結合,在槍尾處用力推動,槍頭部位感受的就是兩倍的力量。
尖銳的槍擦著皮甲劃過,綠色的甲胄被立馬劃開,程咬金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揮起斧子就沖著斂承悅砍了過去,想要來一招圍魏救趙,以此化解自己的危急狀況。
山坡下的馬蹄聲已經近了,踢踢踏踏的聲音像是在催促著斂承悅,他將牙齒一咬,腰身一轉,將自身的力量使用到了極致,血液似乎沸騰了起來,手間乍現一道白光。
槍頭處的力量已經無法抵抗,如果再強撐著的話,自己的肚皮也要被那桿槍劃破。
程咬金不甘心,卻又不得不鬆開了夾著馬腿子的雙腿,任由自己的身體被槍逼飛了出去,剛好撞到一匹馬,也止住了自己的身子,不然怕是要跌一個四腳朝天。
「好!」
程咬金腳步踉蹌的停住了,怒極而笑,雙手猛地一合,再唰的一下拉開,那把斧子竟然一分為二,讓他各自持拿在手上。
兩隻腳分開立著,在地面上跺了跺,身上一陣綠光慢慢的騰了起來,身子猛然一躍而起,整個人竟然飛躥了出去,兩柄斧子沖著斂承悅當頭劈下。
「爆裂雙斧!老子要你的命!」
染血的臉龐猙獰的嘶吼,斧口的光芒不斷的閃耀著催命的信號,斂承悅沒想到這個綠胖子突然這麼靈活,竟然還能夠飛跳起來。
斧子已經到了頭頂,別無他法,只能舉起手中的槍去擋。
「但願姜大哥所言是真,不然這一斧子怕是要命了。」
斂承悅還曾記得,在大營之中,那個男人抓起自己的長槍,隨意的搬弄了一下,槍杆子就彎的不成樣子。
「長槍槍桿當用椆木為最佳,再去外面的雪樺樹上熬練一些樹油出來,在槍身上擦拭一遍再用火烤,如此三次,用火徹底烤乾,槍身才會硬起來。」
對於姜亢的話,斂承悅一直是比較信的,連夜就弄了樹油,第二天就將自己的長槍用油刷烤了幾遍。
也正是如此,才讓他撿了一條性命。
啪!
一聲乾脆的響聲,槍杆子抵抗了一會折斷了,中間的延遲為斂承悅卸去了斧上的巨大力量,同時槍桿的韌性導致在槍桿斷掉之後釋放出巨大的彈性,將他的身子往後推了出去,從斧子下躲過一條性命。
唰!
軍靴在地上拖出一道雪痕,斂承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還拿著兩截斷槍,眼神有些茫然的看著下方。
黑甲軍的方陣迅速將勇猛衝出去的斂承悅包裹在了裡面,來給他緩和一下。
「殺!」
山坡下的騎兵已經在這短暫的交鋒之刻沖了上來,馬蹄聲地動山搖,震得腳下的雪地都晃動了起來,每個黑甲軍臉上的表情都變得複雜了起來。
眼神在短暫的飄忽之後,堅定的注視著前方。
這是軍人的宿命。
「殺!」
衝鋒的馬賊用腰刀在馬屁股上猛地一刺,鮮血帶著嘶鳴聲響徹天空。
所有騎兵一躍而起,被疼痛所刺激的戰馬騰空而起,用馬身直接衝撞開了方形陣的長槍,有的則是用肚子擋了上去。
噗呲!
馬死的那一瞬間,馬背上的山賊揮下了手中的馬刀,熾熱的血立馬從軍士的脖子上噴了出來,灑落的到處都是。
完了。
斂承悅無力的垂下了雙手,徒勞的堅守終於要被瓦解了,沒有人再有能力改變這種情形了。
「希望姜亢大哥能夠帶著昭君安然離去吧。」
絕望的斂承悅如此想到。
黑家軍的陣勢被迫了,騎著大馬的馬賊沖入陣中之後,他們手中的馬刀不再受到距離和陣勢的鉗制,變成了一把把的收割工具。
很快,這些在大秦留下威名的黑甲軍便一個個的倒了下去。
踢踢踏踏的人繞過了斂承悅,沖了出去,隨後又灑著血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在這個荒蕪的雪原上長眠。
「承悅。。。走。」
一道人影被撞飛到斂承悅面前,是他朝夕相處的戰友,他的胸口上已經被一把馬刀所劈開。
「大牛!」
斂承悅豁然而起,提著槍的身子晃了晃,腳下突然一滑,一屁股落在了地上。
同時,大牛的脖子上多了一把鋼刀,那顆頭顱在臨死前還在注視著斂承悅,現在卻滾了滾,往一邊去了。
戰爭變成了割草,為數不多的黑甲軍迅速消亡,只剩下了稀稀落落的三個傷兵和一個坐在地上的斂承悅。
「小子,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馬蹄落在了面前,程咬金的大腳出現在了斂承悅面前。
斂承悅抬起頭來,映入眼中的是那張兇惡的臉龐和散發著寒光的大斧,那柄斧子此時已經染滿了鮮血,那是自己兄弟的。
看著一眼不發茫然的斂承悅,程咬金獰笑一聲,手中大斧猛地下落,吼道:「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另外一邊躺在地上的三個傷兵別過臉去,他們不想看到這個軍中最小的孩子慘死的模樣。
「區區草寇,也敢傷我兄弟,要你狗命!」
遠方傳來一陣急迫的馬蹄聲,一桿長槍刺破了空氣,帶著一聲長嘯飛了過來。
「什麼人!?」
本已經平定的戰場突然橫生意外,讓程咬金大為吃驚,急忙抬起頭來,卻見一支槍直挺挺的飛了過來,帶起陣陣寒風,在自己的眼中越來越大。
鋼槍上帶著的無窮力道讓他額頭上落下一滴冷汗,他顧不上形象,連忙就地一倒,看著鋼槍從自己頭頂飛過。
噗呲!
像是竄糖葫蘆似得,那桿槍穿透了第一個馬上山賊,帶著他的身體往後飛著,又穿了第二個,接著第三個人,這才轟然一聲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