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憶

「叮咚，由於宿主手滑，載體遭受不可知損害，系統努力修復中……「

「1%……」

「2%……」

「……」

「99%……」

「100%……」

「載體修復完畢。」

「警告！發現宿主靈魂遭到異世界牽引！」

「隔離異世界牽引!嘟嘟嘟……警告，警告，能量不足！能量不足！」

「放棄載體，綁定宿主靈魂！」

……

在一片極為茂密的樹林與滿是富礦的山脈的交界處，有著一間看似尋常的院落。

不過，就在太陽升起之前，這院子里就響起一個略顯蒼老但卻絕對有力的聲音。

「臭小子，起來了。」

一會兒……

「啪。」

這名赤著胳膊、穿著木屐的老人也許是許久不見他口中的臭小子出來，便毫不留情的一腳將院子里的一間房門踹開，徑直走了進去。

只幾秒種后，這老頭兒又單手拎小雞一樣拎著一名正打著呼嚕的七八歲男孩走了出來。

「啪！」

見男孩還沒醒來，這老人沒有絲毫客氣，直接一巴掌重重的蓋在男孩的頭上。

「叮咚，系統綁定完畢。警告！宿主遭到外界傷害。是否消耗能量喚醒宿主！」

這時，正以第一視覺見證著一名男孩的成長的柳江突然聽到一陣有些熟悉的聲音，不過轉瞬間，他便重新被卡爾的經歷重新吸引。

而外界的老人卻是不知道這一切，他只是見男孩還未醒來，不由得皺起眉頭，又是一巴掌以更重的力道拍在男孩頭上。

「警告！宿主遭受致命威脅，強行執行喚醒宿主！」

「吱吱吱……」

「嘟，嘟，嘟……能量不足!能量不足！系統開啟自動休眠模式。」

「哎呀……」

柳江忽然感到全身一陣發麻，緊接著就是腦袋一陣疼痛，不由得痛叫了聲。惱怒的睜開眼，卻看見熟悉而陌生的人影，來不及多想，嘴裡卻下意識的喊了句彷彿喊過無數遍的話：

「老頭子，你想殺了我嗎？」

話音一落，柳江也正式回過神來，他不由得愣了愣，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對這一切有種熟悉的感覺？不對啊，這什麼地方啊？這老頭又是誰？

老頭子見柳江醒來，也沒有鬆手，依舊拎著柳江，只是不再拍柳江腦袋了。

或許是潛意識中對老人的信任，柳江掙扎了一下，見掙扎不脫后，也就不再掙扎了，只是順著老人腳步一直打量周圍。

雖然太陽還未升起，不過僅憑的著點點亮光也足以看清周圍場景，院角那棵枯藤老樹，我好像給它澆過水，門上的那塊補丁，好像是我補的，右邊的屋子裡好像有很多刀，有一柄刀老頭子一直不讓我碰，院落右邊那個巨大樹樁上立著的斧頭好像是我用的，這個老頭兒好像是我爺爺？

柳江一陣迷惑，他突然搖了搖腦袋。

「不對，我是柳江，我父親是柳函，我爺爺早就不在了，他是卡爾的爺爺，這一切都應該是卡爾的記憶，都是剛才在做夢中的那個男孩的記憶。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對他的一切這麼了解？不對！」

柳江猛地低頭一看，見自己身子變小了，只是個七八歲少年的身體，這件衣服，不正是夢中男孩最近穿的那件嗎？我這是穿越了？小說中的穿越？

……

一陣愣神后，腦袋上的隱隱作痛慢慢襲入柳江的感知之中，也讓柳江從確定穿越的迷茫中清醒過來。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既然佔了你的身體，那便由我來承擔你該承擔的一切吧！」

只沉吟一陣后，柳江便作出了決斷，從小到大，他從未學過優柔寡斷之舉，此刻也很快就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臭小子，你昨天不是說要成為世上最強劍豪嗎，現在就放棄了？」

這時，拎著自己的老頭兒的滿是揶揄的聲音忽然傳進自己耳中，還裝模作樣的搖搖頭嘆息一聲：「這樣，你還是放棄吧，跟老夫學打鐵吧！」

柳江聞聲回憶了一下，便回想到上個星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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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帶著幾分慘烈色彩的陽光照射在這間小院中，同時也照射在一老一小兩人身上，同時也慢慢的將兩人的身影慢慢拉長。

第九百九十九塊被劈開的木頭旁邊，卡爾依舊認真的拿著早已被鮮血浸濕斧頭，一下又一下的用盡全身力氣劈砍著眼前的最後的一塊木頭，雖然那全身力氣顯得無比的渺小。

八歲的他，雙手此刻早已疼痛得彷彿要斷掉一般，虎口更是早已裂開，不住的流著鮮血，但他卻沒有絲毫停止的樣子。

老頭兒就在旁邊看著，臉色滿是複雜，有不忍，有欣慰，有痛苦，有憎恨，不過，此刻更多的卻是被逼到極點的急躁、憤怒。

他無數次欲言又止，也已無數次出聲嘲諷或是勸慰，要讓卡爾放棄，卻始終不曾改變卡爾的決心。

「臭小子，你不可能完成的……」

「很疼吧，疼就放棄吧，臭小子……」

「已經流血了，你已經證明你是男子漢了，可以放棄了，卡爾……」

「你這樣會死的，放棄吧！」

「別劈了，這塊木頭你不可能劈開的！放棄吧！」

「別指望我會心軟！」

「你想死嗎？你就算死了，我也不會告訴你！」

「聽不見嗎？！叫你停下！卡爾！停下！」

「白痴！蠢貨！傻瓜！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傻的孫子！」

……

「鐺！鐺！鐺！」

然而，回應他的永遠只有卡爾一次又一次劈砍木頭的聲音，詭異的劈砍木頭的聲音。

雖然這聲音有些古怪，不過用眼睛看，確實是卡爾劈木頭的聲音。

而對於老頭兒而言，眼前卡爾的每一斧頭都彷彿劈在他的心中，劈在他那早已下定的決心上——將某個秘密帶入土裡的決心……

……

真是個心狠的老頭兒？

……

「好吧，你贏了！」

老頭兒面對要撞牆撞到死的孫子，也是沒有絲毫辦法了，除了妥協之外，他別無他法，他在心底嘆息一聲后，終於不動聲色的解除了能力。

「砰！」

當這聲正常的斧頭劈材的聲音響起時，那塊早已被劈了一個小時的木頭終於被卡爾一斧頭劈成兩半。

卡爾看著眼前被劈成兩半的木頭，微微愣神茫然一陣，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終於劈開了這最後一塊木頭。

身上的力氣頓時消失，骨頭也彷彿被抽掉一般，卡爾整個人彷彿肉泥一半軟軟的倒在地上，不過，他還是強撐著精神，開口朝著老頭道：

「完，完成了！老頭子，你該說了吧？」

老頭兒看著孫子的慘狀，想到那個可能害死孫兒的秘密就將要告訴孫子，心頭怎一個「痛」字了得？

此刻，他只恨自己先前面對卡爾詢問時為什麼不直接拒絕？哪怕是縫住嘴也好啊，為什麼自己要說他能砍一千塊木頭就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