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言
據說,同治三年某月某日,湘陰文廟生出一株靈芝。郭崑燾寫信給他哥哥嵩燾,開玩笑說:「文廟靈芝,殆吾家之祥」;去年,郭嵩燾署理廣東巡撫,崑燾此語,恰說此事。但是,另外一個湘陰人不樂意了;這年十月,他因肅清全浙之功錫封一等伯爵。較之五等封爵,區區署撫算個什麼事?哪裡配得上靈芝瑞應?所以,他說:「湘陰果有祥瑞,亦為吾封爵故。何預郭家事乎!」遂致書郭嵩燾,爭此吉兆歸屬。二人互不相下,「以茲小故,寖成大郄」。這個湘陰人,便是郭嵩燾的親家大人左宗棠。左、郭因此構釁。不出二年,便發生了令郭嵩燾抱恨終生的「大郄」:受命節制閩、贛、粵三省軍務的左宗棠參奏粵撫籌餉不力,郭嵩燾因此去職。在詳述這件因靈芝引發的「傾軋」事件之前,我們有必要了解此前發生在左宗棠身上的一件大厄事,以便更深切的體會郭嵩燾抱屈懷辱的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