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不是說了嗎？

時間：2010/12/27

地點：君里高中七班

課室里瀰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今天是這個月的月考時間。而現在考的語文，也是這次月考的最後一科。所有人都專心致志地低頭做試卷。

嗯，除了用繃帶掛住右手的正在努力寫字的李陽靖還有臉青鼻腫的燈燈凳跟藝名。而奇怪的是，健栐跟梁運的狀態也不好。

或許這個鏡頭可以解答為什麼。

「沒有人可以在輝哥的車面前逃跑。」接受我們採訪的梁運一邊吐一邊說，然後扶起隔壁的健栐，「當然，我相信再也沒有人會願意坐上輝哥的車一起追人。」兩人離開了採訪現場。

考試結束鈴聲響起，磚頭文自信地放下了筆，回想起這幾天的試題，他自信地笑了笑。「終於到了這個時候了嗎？」

要說七班智商最高的人是誰，那絕對不是磚頭文，但是要說考試成績最好，之前不敢說，現在來說，肯定是磚頭文。磚頭文原名盧昊文，一開始之所以叫磚頭，是因為他那標準的寸發。方方正正，彷彿一塊磚頭一樣。而後來，是因為他經常有一堆像磚頭的參考書，

至少這次的月考，磚頭文很有信心可以拿下全級第一。超越一直排在頭位的曹燕橋。莫名地，磚頭想起了兩年前的那一幕，自己當著所有人的面前對曹燕橋放下豪言：「在我拿到全級第一的時候，就是我跟你表白的日子。」

或許，你們會覺得這是兩個成績優秀的人在用成績來互相秀恩愛，但其實並不是。因為當時的磚頭排名299，而全級也就300人，隨便一提，第300名是Amy。

不過，現實就是這樣充滿奇迹，沒人會想到，十六歲的磚頭在兩年前竟然是十四歲。咳，不對。沒人會想到，全級第一的磚頭在兩年前居然是個吊車尾。

有時候，改變一個人，只需要一次簡單的心動。而心動，總是來得猝不及防，莫名其妙。

時間：2010/12/31

地點：君里高中

「定海神針呼叫擎天柱，能聽到我說話嗎？聽到請回復。」梁運對著一個看上去十分玩具……嗯，簡單的對講機喊話。

「聽到是聽到，但是有必要在我隔壁不到一米的地方用對講機嗎？而且沒有會監聽為什麼非要用代號。」健栐小聲地吐槽梁運扮演慾望。

「在吐槽這些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我們在幹什麼？」一旁的文輝弱弱地問到。

「金針菇，在任務快開始的時候，你居然還在問是什麼任務？」梁運帶著責備的語氣沖著對講機喊話。

「你根本就沒有告訴過我啊！還有憑什麼我的代號是這種小小的帶著侮辱性的金針菇？」

「你居然小看金針菇！它可是號稱「seeyoutomorrow」的植物之王！」梁運大聲回復

「我怎麼覺得你這個解釋是在繼續黑金針菇……」

「你說對了，我的確在黑他。但是作為一個在剩蛋結遊戲中失敗的人，沒有人權。」梁運陰險地笑著。

「在遊戲里，我只是個道具……」

「好了，我來說明一下任務的內容。」梁運無視輝哥的反駁，自顧自地轉移話題。

「切，又是僵硬地轉移話題嗎？」文輝對梁運報以鄙視的眼神。

「這次活動代號是破磚橋。主要的內容是破壞曹燕橋跟磚頭約會的行動。」

「又是這種fff團的怒火嗎？」一直不說話的陽靖怨恨地看著梁運。他身上的傷，除了三個魔頭造成的，還有被fff團燒的。

「雖然你很想加入fff團，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們fff團是不會收你這種浪人的。」梁運背後彷彿一道聖光射出，在這一刻變得神聖莊嚴。

「我來說吧，首先，你們記得磚頭的成績變化嗎？」健栐無視已經化成聖人的梁運，接著向大家解釋。

「從倒數第二名，變成，um，前十名？」陽靖不太確定的說。

「在這次月考，他成績第一。」健栐補充說道。

「那豈不是要表白了？」文輝驚訝地說。陽靖也很好奇。畢竟當初磚頭的豪言大家都有聽到。

「嗯，這其中的艱辛可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當然，如果這是個喜劇結尾，那麼也算是一部青春勵志片。」梁運恢復正常在一旁補充。

「你的意思是？」文輝聽出了梁運這句話的意思。

「當初，磚頭喜歡上曹燕橋，是因為她站起來，幫磚頭抵抗牛戈的欺壓。你們有沒有看到？」梁運問文輝跟陽靖。

「當時，我記得好像是牛戈嘲笑磚頭的髮型跟成績差，然後曹燕橋突然出來跟牛戈吵了起來。曹燕橋還說了不喜歡成績差的人，所以磚頭才這麼努力。」文輝回想著當時的情形。

「嗯，我跟健栐也看到了，不過我們看到了兩個特別的地方。第一，曹燕橋跟牛戈吵的時候，臉上時不時露出笑容。」梁運特意停了下來，欣賞一下陽靖跟輝哥臉上那精彩的表情。

健栐沒有讓時間過太久，馬上補充「第二，在那一次衝突，曹燕橋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磚頭一眼。」

文輝跟陽靖突然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所以說，曹燕橋出來是因為牛戈？」

「這次磚頭跟曹燕橋的約會，我收到消息，還約了牛戈。而且，有傳聞，曹燕橋跟牛戈有出去約會過。這次的跟磚頭的約會，極有機會是一個好人卡派送會。」

「可是，我們阻擋磚頭，他始終還是會知道的。」作為情場老手的陽靖，深知紙包不住火的道理。

「他始終會知道，但絕不是現在。一個成績差的男生為了一個女生努力了幾年，終於成績變好，到最後發現，那個女生跟另一個成績差的男生在一起了。還是那個一直欺負自己的人。你覺得磚頭可以承受的起嗎？我們拖住他不給他去約會，還可以跟他一種，當初是因為自己錯過才沒有跟那個女生在一起的幻想，很多時候，幻想雖然是假的，但是卻可以支撐一個人不至於崩潰。」健栐說出這段話的時候，眼神流露出一絲回憶。

眾人都沉默，似乎在思索著健栐那段話。

「好吧，我決定加入你們。」陽靖平伸出沒有受傷的左手，「結盟吧！」

「歡迎你的加入，楊過。」

「信不信我用黯然銷魂掌拍死你。」

時間：2010/12/3118:00距離磚頭跟曹燕橋約會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地點：君里高中

磚頭文是住宿生，即使明天是元旦放假，但是他還是在課室自習，看了下時間，磚頭開始收拾桌面，然後拿出一早準備好的禮物，準備去約會地點。

「我們的目的，是讓磚頭錯過約會時間十五分鐘以上。所以，我們每個人的任務是拖住磚頭二十分鐘。收到了嗎？」梁運在對講機里發布命令。

「誰先上？」文輝問道。

「先上不算車***，我先上。」梁運率先出動。

「嗯，上次說這句話的人，被判了十年，而後面的人都只是判三五年。」

梁運拿著教科書，走到了磚頭面前。

「磚頭，你看看這道題怎麼做，我一直沒有看懂。」梁運一副好學的樣子請教著磚頭。

在暗處的健栐吐槽「這麼爛的計策也好意思做第一個上嗎？」

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前，身後傳來兩聲嘆息。「居然被他搶先了。可惡。」

健栐嘴角抽動。

磚頭接過教科書，認真地看了起來。雖然有約，但時間還算充足，所以磚頭還是決定先幫梁運解決了這個問題。

磚頭看了大概三分鐘就想到了解決辦法，然後向梁運講解。「你看，這種平面幾何的問題最先是要你熟悉公式，知道各種證明的方法，然後從他給你證明的結論兩方面開始入手，不斷用公式推，直到兩邊能夠合起來。看這裡就用了一個特殊的公式……」

磚頭認真的講了五分鐘，「懂了沒有？」

「嗯，你說到這裡我還懂，但是後面這裡是什麼意思？你看……」梁運還是不折不撓地追問。

磚頭又講了兩分鐘。梁運眼看這個問題已經被磚頭講得十分透徹了，也沒有可問之處了。

「這種爛計策怎麼可能拖二十分鐘，看來我們的工作要加重了。」健栐無奈地說道。

一旁的文輝跟陽靖也十分無奈，平時眨眼就過的時間，真正要拖起來，原來這麼難。

「對了，你剛剛說這些證明題有很多公式，為什麼你剛剛那條公式我沒有見過的？」梁運突然問道。

「沒有嗎？不可能啊，我記得就在書上一百多頁的地方。」磚頭文翻著梁運給他的教科書找。他的基礎很紮實，所以對教科書也十分地了解。然而，他用了五分鐘，在一百多頁到兩百多頁之間翻了四五次都沒有找到這條公式。「不對啊，明明就在這裡。」磚頭小聲地自言自語。突然他發現了一個問題。「梁運，你這本書怎麼少了幾頁啊！」

「啊？是嗎？」梁運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嘴角露出一絲奸笑。

磚頭沒有看梁運，拿出了自己的教科書，翻到了一百一十五頁，找到了這條公式。「你看看，這條公式就在這裡。不過真奇怪，你的書居然沒有了這幾頁。」

「不知道，可能是印刷廠印露了吧？」梁運無奈地說道。「怪不得我不會做。」

接著，梁運跟磚頭道謝之後就離開了磚頭的位置。

二十分鐘，夠了。

「不愧是梁運，這麼爛的點子都拖了二十分鐘。下一個誰來？」健栐看向文輝跟陽靖。

「我來吧。」陽靖自信地走了出來。

「去吧，楊過。」完成任務的梁運回到了集合點。

陽靖滿頭黑線地離開。

「你說他用什麼辦法？」文輝好奇地問。

「這不就簡單了，陽靖的手傷了。」梁運笑著說，「就是猜到他怎麼拖時間，才叫他楊過的。」

「那金針菇是怎麼回事……」

果然，跟梁運預料的一樣，陽靖用手傷了要複診為理由，讓磚頭陪他去看了校醫。

不費吹灰之力，就拖住了磚頭二十五分鐘。

「卑鄙。」三人在陽靖回來的時候同時說道。

「喂，這算什麼卑鄙啊？」陽靖一臉無辜地反駁。

「還有三十分鐘。我覺得輝哥已經可以不用出場了。」健栐自信地收起了黑框眼鏡。眼神變得凌厲。

時間：18：50

地點：華豐街

磚頭正在走向約會地點。雖然被拖了很多時間，但是十五分鐘足夠他走到約會地點了。所以磚頭選擇了步行。

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還剩下十分鐘，磚頭準備加快步伐。一隻手，突然出現在磚頭的視線。從背後搶過了磚頭的手機，然後轉身就跑。

「挖槽！」磚頭十分驚訝，因為他一直都有練拳擊，所以反應速度一點都不慢，但是那個人卻瞬間搶走了他的手機。磚頭回頭看到了搶他手機的人正在逃跑，馬上追了上去。

健栐帶著鴨舌帽和口罩，穿著一身黑色衣服，拿著磚頭的手機在急速奔跑。沒錯，那個搶手機的人就是健栐。「想要追上我？下輩子吧。放心啦，跑夠三十五分鐘我就還給你了。」健栐在心裡默默地想著。

磚頭在健栐身後努力地追著。但是卻十分無奈，前面的人彷彿在故意讓他追一樣，不快不慢剛好在他可以追到的範圍，卻一直追不上。

追了五分鐘。磚頭已經沒氣了，雖然健栐還是體力充沛，但是如果磚頭不追，那他再跑也沒有意義了。正在他糾結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面擋著一個女生。

這個女生留著一把紅色長直發。看著迎面追來的健栐卻一臉不懼。健栐一踩面前的石墩，以前空翻的姿勢在那個女生的頭上飛過！

這是一次特殊的四目相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十五厘米。也不是健栐想抽水，但是，他不可能真的飛起來吧？所以兩人距離十分靠近，健栐已經可以聞到那個女生身上淡淡地香水味。

落地之後，健栐回頭看了下那個女生，看到了他書包上的掛飾掛著一個木製的晴字。然後看到那個女生揮了下手機。

「靠，什麼時候被他拿走的？」健栐發現，原本在他手上的磚頭的手機已經去到那個女生手上。

而磚頭也追了上來。健栐只好迅速離開。

拖延時間五分鐘！但是算上跑出的距離，可以拖住磚頭二十分鐘了。磚頭肯定會錯過約會時間。但是曹燕橋會不會等他呢？健栐心裡十分鬱悶，如果不是那個妹子，他至少還可以拖磚頭十分鐘。

「沒事，看我的吧。」對講機里傳出文輝的聲音。

磚頭拿回手機，看了下時間。19：01.遲到了！而且這裡走過去要十五分鐘。跑過去，um，他已經沒有力氣跑過去了。這時，他看到一輛停在路邊的的士！

「司機，馬上去文化廣場。謝謝。」磚頭直接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好的。」司機熱情地應著。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沒錯，這個司機就是文輝。他跟他的車友借了一輛的士，一直跟著健栐和磚頭，就是為了在這關鍵的時刻出現。

「上了我的車，就別想完整的下去了。」文輝陰險地想著。

的士像飛一樣沖了出去。磚頭馬上扣上安全帶。「司機，其實我也不是這麼急。」磚頭聲音都有點顫抖。

「司機不是這邊啊。」

「喂，司機！」

十分鐘后，車終於停下來了。

磚頭按了下暈眩的腦袋，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到了小琅環公園。「司機，我不是去小琅環公園，我要去文化廣場啊！」

「啊，這裡不是文化廣場嗎？我今天是來替班的，我不太認識路啊。」文輝裝出一口外地口音。

「算了，你載我回去原來的地方吧，我自己走過去。」磚頭無奈地說道。他已經遲到十分鐘了。看來要遲到半個小時。「希望曹燕橋還在等我吧。」磚頭自我安慰到。

「啊，不好意思，我要下班啦，車子也快沒油了，等下要在半路死火了。」文輝並沒有給磚頭回去補救的機會。

突然，文輝改變了說法。「啊，我記得文化廣場在哪裡了，我馬上載你去。」

但是，已經晚了。

磚頭傻了一般看向車窗外，那個原本應該在文化廣場等他的女生。出現在了小琅環公園，而且還跟牛戈拖著手。

文輝從後視鏡看到了眼眶泛紅的磚頭。嘆了一口氣。

磚頭終於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哭著大喊：「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成績差的人嗎？！你不是說了不可能喜歡牛戈嗎？你不是說了牛戈這種人太輕佻了嗎？你不是說了嗎！」

喜歡可以因為無數的瞬間，而拒絕也有一千種理由，但是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根本原因是，她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