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60章 演出落幕
「不不不,我想你是誤會了。」
夜郎連忙為自己解釋開脫。
「我沒有違背承諾,是岳小姐自己情緒太過激動了些。」
正如這位掌控全局的魔術師所說那般,他並沒有耍那些陰險手段,來增添楚漁和上官冷琊二人身上的壓迫感,而是目睹整個演出過程的岳靈婉自己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方才表現出了當下這般躁動情態。
楚漁錯愕一瞬,繼而轉向巨型水缸方向,沖岳靈婉咧嘴一笑,揚聲喊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反倒是讓岳靈婉掙扎的更加劇烈了。
「最後一張牌。」
眼看無法撫平岳靈婉的心境,楚漁只得把視線轉回到夜郎身上。
夜郎不可置否的點點頭,笑著回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古人誠不欺我。」
「少廢話!」
「演出結束。」
道出此般四字的剎那,夜郎雙目一凝,殺意頓顯的同時,將手中那張黑桃K朝楚漁猛地甩了出去。
暗金色流光,於半空中掠過一道亮麗線條,直逼楚漁頭部而去,這張牌若是按照預想中的那般扎進後者腦袋,即便判官實力再如何超乎自然,也定是無法於生死簿上劃掉自己的名字。
然而,就在生死一線之際,楚漁突然發力,手腕和腳腕陡然噴薄而出的爆發力,將四個金屬鐵環硬生生從紅木轉盤上扯了下來!
他腦袋一偏,那張黑桃K恰好穿透其頭部先前所處之地,繼而一路向前,沒入後方牆壁寸許。
早有所料的夜郎微微一笑,此次演出的目的已然達到,而岳靈婉存在的意義也就此宣告終結。
「盛宴開始!」
夜郎仰頭輕喝間,水缸里那兩塊金屬鐵板徐徐上升,一條接一條的致命凶魚,迅速鑽過下方縫隙,往中央地帶游竄而去。
適時,一道暗金色光芒激射而出,染血飛牌擊碎那防彈玻璃的剎那,楚漁立刻轉向早已躍躍欲試的上官冷琊暴吼道:「救人!」
上官冷琊極速掠出,披肩引發隨風而動,幾個呼吸間,便是穿過楚漁和夜郎兩人所連成的戰線,在千鈞一髮之際趕到了那水缸近前。
上官冷琊一把將岳靈婉在水缸里拉了出來,靠近後者的幾條食人魚被他抓在掌心,以蠻力相加,將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悍然捏爆!
「咳咳咳……」
岳靈婉得以獲救,心神放鬆下來的楚漁半跪在地,身上插著的那十二張金屬卡牌,已然將其生命力消磨近半。
夜郎收回放在上官冷琊和岳靈婉身上的目光,轉而看著楚漁淡然一笑道:「判官大人,你覺得今天這場戰爭,誰會取得最終勝利?」
「我受傷了。」楚漁面無表情的抬起頭來,實事求是。「只要你趁機把我殺死,在這精心布置的場地里,冷琊絕不是你的對手。」
倘若楚漁臉上流露出一分一毫的慌張或者恐懼之色,夜郎都不會認為這場爭鬥還有什麼懸念存在。
可問題在於,他的表現實在太過平靜。
甚至還主動分析出了雙方利弊所在。
為什麼?
難道他不會死嗎?
看著楚漁跪倒之處那大片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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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體,夜郎的心情徐徐緩和下來。
虛張聲勢。
他一定是在虛張聲勢!
「抱歉,好不容易打造出來的完美局面,我不會再給你喘息的餘地了。」
「你的表演結束了,可我的表演才剛剛開始。」
楚漁如此這般回應著,嘴角處霎時勾勒出一抹叫人膽寒的邪魅笑意。
「去死吧!」
為免夜長夢多,夜郎拔掉權杖下端一截,露出其內鋒利短刃。
然而,就在他沖向楚漁的過程中,腹部傳來的一陣強烈刺痛,卻是讓他陡然跪倒在地,再難寸進半分。
「你對我做了什麼!」
楚漁笑容不減的在地上站了起來,慢步走向夜郎的同時,一邊抹著嘴角鮮血,一邊寒意十足的為其解惑道:「除了炎黃集團的董事長和懸命榜上的判官這兩個身份之外,我還有一個身份,不知道你有沒有做過調查。」
身體里的劇痛愈發清晰,直到此刻,夜郎才明白過來,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這位深色世界之王的種種手段。
「華夏有一醫術超凡的郎中,人稱『鬼醫』,自從在那個地方逃出生天之後,我就開始隨他在深山之中修習醫術。」
「我那個老頭子師傅,一輩子孤苦伶仃,好在後半生結識一良友,得免寂寞終老之果。」
「其友之名並無出彩之處,但他本人在深色世界里的稱號,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一年多以前,因王家和董家之爭,我被迫撿起家師老友傳承,於判官之名外,再添一名。」
「是為……蠱仙。」
話畢,楚漁已是來到了夜郎面前。
他俯瞰著他,仿若帝王俯瞰著心生叛國歹意的卑劣臣子。
「你……你給我下了蠱?」
夜郎能夠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里有一隻莫名生物正在肆意游竄著,徜徉於血肉筋骨里的同時,它還在毫無憐憫之心的啃食著他體內的一切。
隨著生機不斷流逝,這位懸命榜上神秘程度比之判官更甚的魔術師,終是意識到在今天這場戰爭里,自己到底還是敗給了敵手一籌。
上官冷琊扶著岳靈婉走到楚漁身邊,默默盯著開始七竅流血的夜郎。
楚漁接過佳人,將其攬入懷中,一步一步往房間外面走去。
「血債血償。」
與楚漁心神相連的蠱仙,戀戀不捨的在夜郎嘴裡竄了出來,剎那間爬到前者肩頭,並很快將身形隱匿到了他的衣物當中。
內臟被噬咬大半的夜郎生機盡消,徒留最後一口硬氣強自支撐。
「哈哈哈……」
夜郎狂笑不已,上官冷琊探手施為,左手固定其身,右手扯住其臂,將這殺害自己兄弟的罪徒,給生生扯下了一條胳膊!
鮮血噴洒間,夜郎的笑聲愈發慘烈。
「你不會贏的!你不會贏的!」
楚漁腳步不停,一邊擁著渾身無力的岳靈婉往房間外面走去,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燕金那位中年男子發了條處理後事的簡訊。
兩人行至門外,楚漁幫岳靈婉摘掉身上那沉重的供氧設備。
眼前光明重現,饒是岳靈婉平日里再如何清冷高傲,此時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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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生出一種劫后重生的強烈歡喜之意。
短暫的恍惚過後,她猛地轉過嬌軀,一對玉手慌亂無比的在楚漁身上摸索起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嗎?」
楚漁沒急著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伸手在染血長衫上左右找尋了一番。
「糟了。」
聽得此言,岳靈婉連忙問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走!我帶你去醫院!」
「不是。」被岳靈婉這麼一動,傷口傳來的疼痛使得楚漁好一陣呲牙咧嘴。「我這衣服口袋太少,出門時忘記裝煙了。」
岳靈婉默然不語,少頃過後,她聲若細蚊道:「值得嗎?」
楚漁背靠在樓道牆壁上,偏頭往另一側那個曾帶給他濃郁危險氣息的房間望去。
事到如今那人都沒有現身,想來他應該已經不在這裡了。
「你爸爸可是在我身上花了錢的。」楚漁扭過頭來咧嘴輕笑,那兩排雪白牙齒,此時已是完全被鮮血染紅。「我要是不保護好你,往後還怎麼在深色世界里混跡下去?」
不及岳靈婉開口,他擰了擰眉頭,再作補充道:「更何況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我不玩一場英雄救美,何年何月才能俘獲你的芳心?」
「你還有心思想這些?」岳靈婉冷色重現,心境的平復,已是讓她逐漸驅散掉了那些多餘的負面情緒。
屆時,解決完後事的上官冷琊慢步而出,他那件由專屬設計師傾力裁剪出來的名貴西裝上,血紅刺目。
「搞定了?」
「嗯,你的傷……」
「不礙事,先找個地方落腳,小妖的仇還沒報完呢。」
「好。」
兩兄弟簡作交流后,上官冷琊擠開岳靈婉,面色冷峻的把手穿過楚漁腋窩,將其在牆邊扶了起來。
岳靈婉心有愧疚,自是不會因上官冷琊的反感表現而感到慍惱憤怒。
可就在三人行至電梯口時,忽然想起些什麼的岳靈婉言帶徵詢之意道:「翟夢雅也被關在這一層的房間里,除了她之外,還有不少南方商界里的名人。」
楚漁腳步頓了頓,隨之再度掏出手機,給燕金那位打去電話,簡單交代了一下後事。
做完這一切,他朝岳靈婉寬慰一笑道:「等下會有人來解救他們。」
岳靈婉不作異議,隨同二人在一眾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注視下,步履緩慢的離開了帝王酒店。
……
一小時后。
距離帝王酒店不遠的一家四星級酒店內。
上官冷琊外出買來幾身乾淨衣服,並依照楚漁的要求,置辦了一系列的療傷藥物。
「冷琊,你去告訴穆丞,讓他調動手下所有的情報力量,幫我調查最近一年內,夜郎和潘霸道的出行情況,務必要詳細且迅速的給我一份調查報告。」
「明白。」
上官冷琊答應一聲,毫不拖拉的走出房間。
「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楚漁的溫柔相勸未能奏效。
岳靈婉銀牙緊咬,似是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用一種幾乎微不可察的聲音,在其近前出言低語道:「你……你把衣服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