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乾元亨利貞
「嘿嘿……」屠夫向前踏出一步，嘴裡發出憨憨的笑聲。
與此同時，屠夫身後異象展開，一片小型星系在混沌中緩緩運轉，九顆星辰徐徐放大。剎那間，整座戰鬥區域被淹沒在了屠夫的星耀異象當中。
被異象吞噬的趙客，神情恍惚，只感覺自己置身於太空之中，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好強的異象，好強的域。」觀戰台上，羅玉手微微變色。
每當修行者展開自己的異象，就會在異象籠罩的範圍內形成域。在自己的域內戰鬥，是占著絕對的優勢的。
戰鬥中，相對較強的一方所形成的域，是可以壓制另一方的。也就是說，異象是可以相互壓制的。若是一方的異象強出另一方太多，則會完全吞噬對方的異象。
如此一來，相對弱小的異象，會在對手強大的異象壓制下，大大減弱增強效果甚至失去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混沌初境是沒有異象的，所以趙客只能在對方異象的壓制下戰鬥。
他跟屠夫實力相差本就懸殊，外加異象的壓制，幾無勝算，除非有奇迹發生。
「什麼情況？」
「混沌境也有異象？」
觀戰台上，有人驚叫。
在強大的壓力之下，趙客只感覺自己體內的真氣運轉變慢，如溪流一般。對方未出手，只用異象便將他壓得直不起身來。
就在他感覺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他的身後忽然出現了一顆黑溜溜的混沌球，頂著不斷下落的力量逆流而上，懸在他的頭頂。
咔嚓！
身體猛然一松的趙客，發現混沌球裂開了一道細縫。然後，一縷混沌之氣如落水的墨汁，轟然散開，將他籠罩其中。
與屠夫氣勢恢宏的異象相比，趙客的異象自然不值一提。只是，混沌初境便能展開異象的體質，古來罕見。
「大哉乾元，萬物資始，乃通天。」觀戰台上，羅玉手雙臂微顫，臉色發白。
「乾元亨利貞，通天之體？」朱文濤嗓子發乾，雙目灼灼。
「這傢伙，居然是通天之體？」吳成功站在秦少游身旁，震驚道。
「通天之體，很厲害？」秦少游聞言，神情微震。
「是很厲害，可是……」說至此處，一向乾脆利落的吳成功忽然停了下來。
「可是什麼？」秦少游追問道。
「通天之體的確逆天，但修行極為不易，極易隕落。」吳成功解釋道。
「為什麼？」秦少游神色複雜，不解道。
吳成功搖頭嘆息，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從古至今，通天之體幾乎沒有一人修鍊至大成，全部隕落。」
「全部？」秦少游不信。
「全部！」吳成功確信。
如此逆天的體質，但凡有修鍊成功之人，自然會留下史料。可現存史料之中，並沒有這樣的人出現過。
秦少游愕然，不知該說什麼好。
戰鬥區，屠夫見趙客沒有被異象壓垮，憨傻的臉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然後，他再次嘿嘿一笑，雙刀交錯，同時揮出。只見兩道交錯的白線劃破虛空，從異象星空中激射而來。
趙客提槍，上前踏出一步，身形化作一道黑線，迎難而上。
「這傢伙，找死嗎？」吳成功駭然失色，又驚又怒。
異象星空中，一道黑線與兩道白線相遇，然後又錯過。黑白兩道白線相融的瞬間，兩道血水落下，染紅了地面。
然後，白線消失，黑線卻繼續向前。它就像一柄利劍，劃破黑暗的利劍。
屠夫收斂了笑容，再無一絲憨傻之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顫慄的殘忍與血腥。
只見他雙腿發力，身形驟然射出，提著兩把彎刀，迎向那道黑線。
鏘……鏘……鏘……
屠夫連續揮刀，雙刀交錯飛舞，三息之內，一連砍出三十六刀。
「這小子果然不錯，居然撐了三十六刀。」韓承澤輕搖摺扇，淡淡地說道。
嗤……
身形化作黑線的趙客，再次現身時，渾身衣衫碎裂不堪，其背上、肩上、胸口以及大腿上，新添了三十六道血線。
嘴角溢血的趙客，滿心駭然。屠夫連續砍出三十六刀，他居然一刀都沒有躲開。反觀屠夫那邊，卻只是肩頭出現了一坨紅點。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三十六刀，居然刀刀避開了他的要害。
「嘿嘿，你……這個！」屠夫再次露出了他標誌性的傻笑，豎起了大拇指。
傷痕纍纍的趙客，體內真氣瘋狂運轉，繼續積攢力量。只要再撐過一輪攻擊，他便有機會戰勝對方。
只是，下一輪攻擊，自己會不會被活活砍死？
「嘿嘿……」屠夫再笑，雙刀再次飛舞。
趙客起身再戰，黑槍如龍，在他身體周圍形成了一道黑色屏障。可想而知，他手中的槍究竟有多快。
鏘…鏘…鏘……
撞擊聲再次響起，屠夫雙手持刀，瘋狂揮砍，動作極其簡單，就像切肉剁骨一般。但就是在這簡單無比的揮刀動作之下，趙客周圍的黑色屏障越來越淡。
這一次，屠夫將真氣融入刀鋒，每砍一刀，趙客體內的真氣便減少一分。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吳成功低聲數數。
「超過三十六刀了，這小子還真是，又臭又硬。」柳焱笑罵道。
「屠夫雖然只用了三成的功力，但畢竟是星耀境啊。」韓承澤驚嘆不已。
「大人，您看，是不是……」朱文濤滿臉急切。
若是在這樣斗下去，這個煉器天才，怕是要隕落在此了。
「我何嘗不想，只是參將大人吩咐過，暫時不許接觸這小子。」羅玉手怒道。
「可是……這小傢伙要是死了，參將大人那邊可如何交代？」臉龐又紅又胖的朱文濤，驚怒交加之下，臉愈加通紅了。
羅玉手沒再說話，手扶欄杆，全神貫注的盯著戰鬥區，準備隨時出手。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吳成功繼續數著。
砰！
在屠夫連續砍出五十四刀之後，趙客的身體倒飛而出，直接撞向觀戰台。就在他的身體與觀戰台相距三尺五寸之時，一道藍色的光幕忽然出現，將他彈了回去。
「就是現在！」吳成功眯著的眼睛猛然張開，一道精光激射而出。
身體被彈回的趙客，飛向屠夫之時，將黑槍收了起來。
「他是要空手接白刃嗎？」
「瘋了……瘋了……」
……
觀戰台上，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