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終見

天邊的一處光點將陳鋒的思緒給拉回到了現實來，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來，低喃：「方超啊方超，躲了我五十年，你終究還是選擇面對了么？」

熟悉的氣息，一如五十年前，只是有些衰弱，作為歷史上第一隻進化到九級終結者的喪屍之王，陳鋒的感知已經達到了方圓幾十萬米，方超的到來沒能瞞過他。

光點漸漸變大，一直吵著陳鋒的方向飛來。

直升飛機降落，螺旋槳急速轉動所引起的大風使得地上塵土飛揚，陳鋒卻死死地盯著，雙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

良久，隨著螺旋槳的停下，方超緩緩地順著降下的滑梯走了下來。

望著遠處記憶深處熟悉的身影，他有些止不住心中的激動顫了聲：「阿鋒！」

「方超！」

陳鋒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隨即整個人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二者彼此之間幾百米的距離在這一刻被無限縮小了。

「嗖！」

一隻銀白色的利爪停留在了方超的腦間的太陽穴之上，僅僅差幾厘米便能刺入他的腦袋，要了他的命。

方超沒有絲毫動容，彷彿即將被刺入腦袋的人不是他一樣，反而嘆了一聲：「你依舊這麼年輕，可我卻已經老卻！」

陳鋒聞言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記憶中，不過轉眼間便被他拋諸腦後了，後退了幾步恨恨對著方超笑道：「若是你也經歷過在活著的時候全身被撕咬，在絕望中死去，你也可以，可惜你跑了，並且沒回來，哈哈哈……」

「對不起，阿鋒當時我……」方超低頭愧疚道。

「當時你昏迷了七天七夜對不對？」陳鋒笑到最後語氣轉冷道。

「你怎麼知道？」方超猛然抬起了頭顱，直視陳鋒激動道。

「那為什麼後來你不來找我？」

方超支支吾吾，隨後長嘆一聲道：「阿鋒，你知道你已經成了喪屍，我實在是……」

陳鋒的眼中再次掠過恨意打斷了他大聲道：「是啊，因為我是喪屍……，就因為這個你就躲了了我五十年，可你也不想想我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變成喪屍的！」

說道激動之處，陳鋒甚至是用吼出來的，像是要把五十多年的恨意發泄出來。

聞言，方超顯得有些沉默，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時間周遭僅剩下喪屍的嘶吼。

直到十分鐘過去后。

「阿鋒，收手吧！」沉吟許久，方超嘗試勸道。

「收手？」

陳鋒不屑一笑，伸出了自己方才還化為利爪的右手，再抬起左手，把玩指尖長長的銀色爪尖道：「當我這雙手已經沾染了了數億人的鮮血你才來勸我收手，方超，別天真了！」

「難道你一定要人類滅族才甘心么？為什麼，當初對不起你的是我，要是你心裡還有恨，那就殺了我報仇啊，何苦要毀滅人類呢，要知道你當初也是個人類啊！」方超無比痛苦道。

「但如今我是喪屍之王！我們是死敵！」

一句話將方超再次從理想拉回了現實。

「為什麼人類與喪屍之間就不能停戰呢，阿鋒，你是喪屍之王，要是你約束好你的族群，我們彼此就可重新回到當初。」

對於方超的天真，陳鋒不可置否：「可笑，我們喪屍若想壯大族群，便要從你們人類感染，而你們人類不想被感染那只有消滅我們，還有你放的下父母之仇么？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扭曲的！」

「方超，從五十年前你沒能回來就註定了我們將會是敵人」

「你……」

「來吧，廢話就少說了，就讓我瞧瞧這五十年來你到底研究出了多麼強大的武器，也讓我瞧瞧到底是科技厲害，還是我這終結者軀體更強悍！」

話落，陳鋒原本黑黝黝的眼珠子莫名地猩紅起來，漸漸地眼白也染上了一抹血色。他的雙手不知何時又重新化為了銀白色的利爪。

六根同樣銀色的骨刺緩緩地從後背中蔓延，刺破了乾淨的西裝，隨後撕裂開來。

一頭帶渾身雪白，身上裹著金屬鎧甲般的怪物便生生地站在了方超的面前，這就是曾經足以生死相托的好兄弟。

天邊不知從何時開始竟凝聚一層厚重的黑雲，遮天蔽月，好似強大的妖魔臨世一般。

「殺！」

一道銀光一閃，陳鋒揮動著右爪地向著方超腦袋抓去，陳鋒並非想殺方超，而是想逼方超動手。

「方老！」

不遠處，直升機上，兩道藍色的光速迅速地朝著陳鋒所化的終結者激射而來，企圖將他擊殺，將方超救下。

與此同時，漆黑的夜空之上，密密麻麻的光點正從遠處朝著這裡疾速飛來，那是人類大軍的飛船。

「吼！」

陳鋒好似被激怒一般，竟拋下了方超，雙腿驟然一蹬，藉助著地面反衝的力道，像是炮彈直接奔襲而去。

與此同時，喪屍大軍在這一刻腦海中都接收到了進攻的信號，紛紛朝著天穹的人類大軍嘶吼，隨後衝殺而去，形成了一股喪屍的洪流。

血腥與屍體的腐臭驟然充斥了整個戰場！

「轟隆！」

看似堅固的直升機在陳鋒的利爪之下輕而易舉被撕裂，碎裂的殘骸隨著機身的爆炸而碎裂成了無數塊，至於方才朝著陳鋒攻擊的兩名人類戰士已被轟成了灰燼。

只有陳鋒化身的銀色怪物依舊雪白地停留在原地，可怕的炸裂竟奈何不了他一絲一毫，銀色上沒有半點兒灼傷的痕迹。

「殺！」

人類大軍終究來臨，最後的戰役早已開啟，一時間各種顏色的激光的拋射，三頭國主與諸多暴君在戰場中化身殺戮機器。

獠牙、利爪、甚至是尾巴上的勾刺都成為了殺人利器，每一次閃動都帶走數條人類戰士的生命，反觀人類戰士的武器雖然能后阻攔他們，卻不能對他們造成一絲一毫的損傷。

在場或許只有方超安然無恙，如同一個旁觀者，他痛苦地凝視著眼前猶如煉獄般的世界。

喪屍一方早就被陳鋒下達了不許傷害的命令，至於人類一方就更不可能傷害他們的救世主。

望著這血腥殺戮的戰場，感受著心底的痛苦，方超眼鏡下的眼神終究是堅定了下來。

「一切都是為了人類！」

「對不起了阿鋒，一切都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