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真實的謊言
馬年醒了。
望著面前赫然就是剛剛才見過面的魏薇安,他揉著額頭撞出的大包,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剛才我怎麼了,是昏倒了嗎?」
見人醒過來,魏薇安立即站起身,沒好氣地瞪眼道:
「你可真行,不早不晚正好倒在打開的門口,還好我今早也是發瘋了,莫名其妙就跑出來看一眼,不然你家肯定要招賊。」
馬年還是有點心驚肉跳,咬住不放地又試探了一句:
「謝謝呀,我們之前見過嗎?」
「或許吧——」
魏薇安已經明顯不願再繼續交談下去,隨口應付了一句,起身走人。
走到一半,但還是回頭瞄了一眼仍然坐在地上的馬年,心底暗暗奇道:
我怎麼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他,但絕對不會是鄰居的那種點頭之見……
魏薇安一走,馬年趕緊爬起身,試了試腿腳,感覺沒有任何異常,方才徹底放下心來。
一時虛脫,或者身體突然間出現狀況,現在他已經知道,這些都是他必須承受的痛苦。但凡需要,心念動處,他的某些超越了現實的慾念,當強烈到極限就會驀然實現。
但願望一旦達成,他就會因為傷神過度付出代價。
只是目前尚不清楚,這是功力或者什麼層級要求不夠的緣故,還是即使滿足了一切條件這也是必須承擔的痛苦和代價。
關上門,看看時間,馬年不敢再更多的胡思亂想,趕緊去浴室沖了一個熱水澡,換了一身衣服,就聽有人在外面敲門。
打開一看,還是魏薇安,不覺又是眼皮一跳。
「是你,有事嗎?」
嗯,薇薇安點點頭,毫不掩飾地探頭朝屋裡掃視了一眼,嘴裡半是解釋半是命令道:
「我總感覺這樓里進了賊,想想不對,覺得還是應該來知會你一聲。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去樓下保安處查看一下監控,我們最好一起。因為,一來兩人彼此是個見證,二來這一大早上的,正好也就你我有點狀況,所以更應該去看一下。」
馬年聞言,差點魂飛魄散,心裡叫苦不迭:
媽的,千算萬算,怎麼把這茬兒忘了?
轉念一想,忽然又抱著一絲僥倖鎮定下來。
怕什麼,這女子都已經認不得我了,監控恐怕也會被同時抹去吧?
「行,我們一起去看看。」
為了見證奇迹,馬年硬著頭皮,來到樓下,眼看著魏薇安亮明身份,然後開始仔細查看昨晚到今早的監控。
雖說是快放,但這麼一折騰,還是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這時,現場導演的電話不耐煩地打了進來。
「馬老師,什麼情況,今天開始半決賽現場,要提前一個半小時啊。嘉賓雖然可以晚一點,但這時也該動身了,您走了嗎?」
「沒呢,」馬年看一眼魏薇安,實話實說道:「現在有點小情況,但放心,不會誤事的。」
監控室空間狹小,來電即使旁人也聽得清清楚楚。
魏薇安抬眼看看馬年,跟開恩似的說道:
「今天都半決賽了,那你趕緊去吧,我一個人看好了,有什麼事我會告訴你的。」
馬年看看手機,咬牙道:
「不,看完吧,反正已經看了這麼長時間了。」
魏薇安頗有些意外地瞅瞅馬年,聳聳肩道:
「隨你,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一刻鐘后,視頻終於看完。
馬年擔心害怕的畫面,一絲一毫都沒有出現。
走出監控室,馬年打個招呼,剛要快步離去,卻被魏薇安叫住然後上上下下打量道:
「我這個人直覺很厲害,你好像很高興?」
馬年眼皮一跳,但馬上坦然自若道:
「怎麼,你不高興?我當然高興呀,什麼事都沒有,若不是趕時間我都想哈哈大笑吶。」
來到演播廳,場記、化妝連同現場導演,一股腦地圍了過來,講流程的講流程,化妝的化妝,罵人的罵人。
但不管是誰,馬年都一直暗自樂著不加理睬,自顧自回味著昨晚不經意得到的神奇經歷。
一切準備就緒,馬年終於開口了:
「導演,我已經想好了,我這第二場節目,名字就叫穿越。道具也很簡單,只需隨便弄幾個大一點的電冰箱空箱子,四種小物件或者小擺設,然後再給我個人弄幾塊黑巧克力,一杯濃度高一點的蜂蜜水,就可以了。」
道具要說簡單也的確簡單,但倉促間要馬上弄來空電冰箱子,還真是難為道具師。至於黑巧克力,蜂蜜水,現場導演則是感到好笑,要這些零嘴,難道要表演現場吃東西?
沒有一個人知道,吃過好幾次虧和苦頭的馬年,這次終於開竅了。
以後只要但凡會出現非人的事情,自己就先多儲備點體力,管不管用兩說,試試才知道。
託了節目大製作的福,這些看似不起眼的道具,零零碎碎的,道具自己都先預備了不少。
不到一刻鐘時間,東西就拉到了現場。
道具和現場導演一前一後來到馬年面前,每人都追問了一句:
「馬老師,你去看一下那些東西是不是你要的那樣。」
「馬老師,還有一個小時,你說的這個節目,需要快速過一遍嗎?」
馬年先看了看道具,幾個大箱子都是一人多高,鑽進鑽出很輕鬆,不覺拍拍道具肩膀豎起一根大拇指。
至於節目在現場要不要保險起見過一遍,他心裡也犯嘀咕:
常規來說,任何節目搬上舞台之前,都是要不斷磨合多次綵排的。
但是,自己的每一個節目,都是非人類的、完全超出了現實想象和物理界限的節目。
怎麼綵排?
就像一個用電量巨大的「電老虎」,用一次,身體就得虛脫一次,呵呵,還是算了吧。
好在每次用,身體出狀況不會馬上發作,這點那個賤人RM之光倒是做得很人性。
「你相信我嗎?」
馬年看著現場導演,直接來了一句。
現場導演一怔,摸摸鼻子苦笑道:
「相信你,馬老師,我真的相信你。呵呵,都這個時候了,我不相信也得相信不是?」
馬年也笑了,有些同情地看著他,但更多的還是在同情自己:
「那就好,相信我,我這節目就不需要預先綵排,到時舞台上一次過!」
呵呵,這也就是你了,天下獨一份,換任何一個人來試試——
作為半決賽坐鎮值班領導的錢伯君,盯著一排排的監視器,苦笑著,心裡又是期待,又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