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觀星象
在別苑裡,弈星一個人拿著毛筆在別苑的涼亭里畫星象圖。他手中的筆隨意地畫著,「唔。」弈星深吸一口氣,這星象圖畫起來可是又麻煩又耗時。
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他一下。弈連頭也沒回:「爹,我在畫星象呢。」
「兒子,你三姐來找過你嗎?」楚明在亭子里坐了下來,看著這傻小子話的這麼認真,楚明有些欣慰,這小子終於聽回話了。
「三姐啊,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姐性子冷,平日與其他姐姐交流甚少,更別提我了。」弈星依然在畫著星象沒有回頭。
「星兒,那你怪,你三姐嗎?」楚明有些遲疑。
「怪她幹嘛,她是我姐姐啊。平日里大姐打我的時候,我都是跑她屋裡,她可是大姐都怕的人。」
「哼,你小子,我怎麼看都是個沒出息的東西。」楚明拂袖起身,看他畫星象畫得這麼認真,看看成果如何。這不看還好,一看眼睛都氣綠了。
「呵,小東西,我就說嘛,怎麼今天這麼聽話。你這畫的是什麼?」
只見一張四四方方的白紙上畫著一少年與一老者對弈,仔細看來有點像他們父子二人。
「爹,怎麼樣,兒子畫工如何?」弈星雙手托著下巴,眼巴巴地看著他。
「畫工不錯,不過兒子,你是不是搞錯了爹的意思,爹讓你畫星象圖。你這是什麼?」楚明一副無奈的樣子。
「你真的想要我畫星象圖,我現在就可以畫給你看,我閉著眼睛都可以畫出,我可以精確到每一天。爹,你怕不是想讓我畫星象圖吧。」弈星反問楚明。
楚明有些驚訝,心想道,這個孩子如此聰明,看來我還是小看了他。別看他年紀小,竟有如此心機。
他拍了拍弈星的腦袋:「小子,可以。看來,老爹小看你了。」
「嘿嘿,爹,不是你小看我,是你太傻。」
「個小東西,還算你聰明。爹讓你做,你就照著做就行。好好畫,爹走了。」楚明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模樣。
「爹,你說明白啊。」小弈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也只好老老實實地在畫畫。
第三天他們回了法師府,弈星照舊來觀星,因是春季,後花園最適宜觀星。弈星仰望星空,觀了片刻,發現星象有些詭異。
「怎會如此,在這後花園中他發現了一顆從未見過的星,此星雖然暗淡,但卻生命力頑強,若不是他仔細觀察,定然不會發現。這後花園怎麼會有如此怪異的星象。」
「你在這裡做什麼?」弈星轉過頭來,看到一女子緩緩向他走來,夜色暗淡,女子身材消瘦,面色憔悴,神情有些倦怠。她眉心有一點紅痣,一身及腰的長發,在月色的照射下,宛若病中的仙子。
「三姐,你,你怎麼來了。」弈星有些害怕他的這位三姐,楚夕兒。三姐雖然年紀不過十一二歲,然而性子天生冷淡,孤傲,給人一種天生的距離感。
「你來這裡做什麼?」楚夕兒眼神中的凌厲,又不像是她弱不禁風地身體該有的。
「我來看星星。」
「你也懂星象?」
「我,我就隨便看看。」
「明日是法師繼承人選拔賽,你準備如何?」起風了,楚夕兒整了整她的雪狐披風。
「三姐,你身子虛弱,我送你回房休息吧。」弈星扶著夕兒,要往西廂房去。
「等等,我們楚府的後花園,的確是最適合觀星的地方。既然爹爹,讓你來找我,我又怎能不幫你?」楚夕兒有些慍色。
「法師繼承人選拔賽比試分為三場。第一場比的是推演八卦,這個是你擅長,是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不過你也沒什麼優勢,這是法師的基本功。你以為你熟練,其他人比你更熟練。第二場比試的預知未來,這是法師入門級的能力,靠的是先天之力。不過以我所知,你根本毫無先天之力。所以你必輸。第三場比的氣,以靈力為氣,擊敗對手,即可獲勝。你雖無靈力,不過先天之氣甚純,若是僥倖還是能夠活下來的。」楚夕兒看著弈星這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嘆了一口氣,「三姐,你別說了。」
「我要說,我要告訴你,你雖然一無是處,但是你會是法師繼承人,這是你的命,誰都無法更改。你將來要做的事,遠比成為一個法師更重要。」楚夕兒凌厲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哀傷。
「既是天命,我自是不敢違。看到後花園中那一棵七色花了嗎?你把它摘下來。站在那裡,不要動。」
弈星照著楚夕兒所說,摘下了七色花,站在那裡。
突然覺得體內有一股暖流,從腳底湧入心房,由心房向四肢擴散。他從未有過如此舒爽的感覺,自己身體逐漸變輕,像一片羽毛隨著風飄動。
他張開雙臂,就好像能夠飛起來,當然這只是一個錯覺。
等到他回過神來,發現三姐早已不見了蹤影。
而他,也因為身體虛脫,癱倒在後花園中。
見到弈星,倒在七色花旁,從遠處走來把他抱進了房裡。
看著弈星熟睡的樣子,楚明又想起了水月兒。想著如果水月兒活著,會不會責怪自己,讓弈星去承擔未來的重任。
這時在西廂房裡,楚夕兒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床上,她的房裡沒有丫鬟侍候,她也不需要。這麼多年她也習慣了,沒人打擾。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心,才能清靜。
「爹,你終究還是選擇了他,你終究還是放棄了我。」楚夕兒緊緊地握住被單,她一股莫名的恨意湧上心頭。
五歲以前,她是父母手中的至寶,作為最小的女兒,最得父親歡心。她並非生來孤傲,只是後來弈星的降生,父親便刻意的疏遠。
這讓她對這個異母所生的弟弟,有一種莫名的敵意。看著姐姐們個個對他無微不至的關心,她心中更是氣憤,姐妹之間的感情也逐漸淡薄。血濃於水,骨肉至親,對她而言,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