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鈔票》第二十章115
肖愛紅進了我的家門,他走得很輕。一個男人穿著高跟鞋,能走得那麼輕,真讓我開了眼界,他在我的客廳里,看著牆上掛著的顧玉蓮和顧帆遠的合影,他的眼中落下了兩行淚水。那張照片讓他落淚。這是為什麼,我永遠不知道。他在桔紅色的光中輕輕的走到了顧玉蓮的房間門前。我的心提了起來:他要進顧玉蓮的門?他把耳朵貼在那門上。聽了一會,他什麼也沒有聽見,顧玉蓮的房間里一片死寂。肖愛紅聽不出什麼來,就提著皮箱子上了樓。他上樓很輕。沒有一點聲響。他快到樓上時,往下面看了一眼。他來到了我的房間門前,也把耳朵貼在了上面,聽了一會,裡面同樣什麼聲音都沒有。這樣,他最後才走到了我母親宋汀蘭和顧帆遠的房間門前,他用從抽屜里取出的鑰匙打開了這扇門。他那鑰匙從何而來?難道也是像我一樣偷偷地拿去配的么?他為什麼要進入我家,進入那個房間,他以前是不是也經常在這樣的深夜進入我家,進入我母親宋汀蘭的那個房間?肖愛紅進入了那個房間。他把門關上了。他把我關在了外面。接著,我聽到了女人的哭聲,和在以往的夜晚聽到的縹緲的哭聲是一樣的,也和我在肖愛紅的家裡聽到的哭聲是一樣的。我覺得很冷,身上很冷。緊接著,我又聽到肖愛紅在說話:「親愛的,你別哭。我把你放在這裡,最安全了,親愛的,我會經常來看你的,你和我的小說一樣是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我要讓你和我的小說一起流傳後世。。。。。。」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我要看清肖愛紅在幹什麼!我取出了鑰匙,那把黃銅鑰匙,輕輕地打開了顧帆遠和宋汀蘭的房間門。我露出了一條門縫,可以看到裡面的一切,肖愛紅沒想到我會跟著他,他現在那樣子已經完全忘我了。他把那張人皮從皮箱里取了出來,放在了地上,他一會哭,一會又說著話。我現在才明白了,那張人皮就是胡青雲的人皮,她根本就沒有出國。女人的說話聲音和哭聲也都是從穿著紅裙子的肖愛紅的口中發出來的。肖愛紅竟然是這樣的人。我突然想到,地下室里的那個躺在木平台上的**女人是不是就是丁小慧。牆上的掛鐘指向十二點整。肖愛紅取下了那牆上的掛鐘,他擰開了掛鐘後面的螺絲。然後卸下了掛鐘後面的蓋子,從裡面取出來另外一把鑰匙。他神情凄涼,那雙眼中透出一種悲綿的氣息。他身上的香味還在往門外擴散。他拉出了床底下的那個木箱子。他的力氣有點驚人,我怎麼也拉不出那個箱子,而他輕而易舉地把它拉出來了。那箱子是他放在這裡的么?顧玉蓮怎麼沒有發現呢?他用從掛鐘上取下來的鑰匙打開了木箱。他從木箱里取出一大卷油布包著的東西,他把那捲東西放在了地上,他小心翼翼地攤開了油布,也攤開了油布包著的東西。他把油布包著的東西一張一張地貼在了胡青雲的人皮上面。他一共放了7次。他邊做這些時,邊象女人一樣哭著,哭聲十分的縹緲,他的淚水滴在那些東西上面。那是七張人皮,上面同樣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我驚呆了。我尖叫了起來。我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尖叫了。我的頭要炸了。我看到的是什麼?我在做一個惡夢么?如果是惡夢的話,讓我醒來,馬上醒來!此時,我希望顧玉蓮上接來,抱著我說:「孩子,別怕,奶奶在你身邊呢,別害怕,孩子。那不是女人在哭,是貓在叫春呢。」可我不知道那個時候顧玉蓮已經死了。她承受不了內心的重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