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欠一個人情

「針灸屬於中醫。中醫重視的，是經驗的積累。」

「針灸手法，更是要在無數的實踐中，才能夠變得嫻熟，對穴位才能夠把握準確。」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怕是……嘩眾取寵吧？」

「而且，如果他真有本事的話，怎麼可能去做一個小保安！」

幾位醫生顯然意見很一致。

「不可能嗎？」裴老像是在問大家，又像是在反問自己。

幾位一聲搖了搖頭。

「那好吧！你們先去吧！」裴老擺擺手。

幾位醫生點點頭，收拾東西往外走。

那個為首的老醫生走到門口，又回頭問道：

「裴老，那手術的事情……」

「先不用忙活了！」裴老擺擺手。

三成機會？

如果是他個人的話，他願意一搏。

可是，對於他身後的家族來說，三成機會，實在是太低了。

「真的不是他嗎？」

裴老回憶當時的感受，在昏迷醒來之後，身體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而在昏迷之前，他還頭暈氣喘，很不舒服。

那次昏迷，就是一次分界線。

他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越想，就越是肯定，一切的改變，絕對是從那次針灸開始的。

「鐵罡！」

裴老招呼一聲，立刻，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魁梧大漢出現在面前。

「裴老！」

「陪我出去一趟！」

「是，裴老！」

……

清晨，金色的晨曦撒照，凌一航在公園小路上漫步跑著，渾身汗水濕透，矯健的步伐顯得健康有力。

這是他每天都要堅持的晨練。

圍著公園小湖跑幾圈，打幾套拳……整個人都非常舒暢。

晨練結束，凌一航路過一個路邊早點攤，直接坐了下來。

「老闆，三根油條，一碗豆漿，再來一個茶葉蛋。」

稍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另外，再來一份一樣的，一會兒吃完，我打包帶走！」

「好嘞！」

老闆忙活著，很快，一個小框子里放著三根油條，端了上來。

凌一航吃一大口油條，就著免費的小鹹菜，喝一口豆汁兒……心裡那叫一個美。

這種路邊攤，食客都是周圍的居民，一頓飯三五塊，便宜，實惠，還省了早起做飯的時間，能多睡會兒。

嘩——

一輛豪車緩緩駛來。

大家都以為這是路過的車輛，並沒有多想什麼。

不過，到了近前，豪車卻是停了下來。

駕駛室的門率先打開，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大塊頭的司機快步走了下來，打開後排座的車門，態度非常恭敬。

然後，一個老人邁步走了下來。

「嚯！瞧人家這派頭！」

「這是大賓利吧？這車得大幾百萬……厲害了！」

「關鍵是保鏢這姿態，不是一般小老闆能有的啊！這是哪裡來的大人物！不會是來吃早點的吧？」

「別開玩笑了！人家是什麼身份，能在這兒吃早點？」

「……」

周圍議論中，卻見老人笑眯眯地走到了早點攤位上。

「老爺子，您這是要吃點什麼？」

早點攤老闆有些不太確信地問道。

看這老爺子的派頭，實在不像是在他們這兒吃飯的人啊！

「照他這個，給我來一份吧！」

老爺子伸手指了指凌一航吃的東西。

「好嘞！」早點攤老闆答應一聲，趕緊開始準備。

老爺子拉過一條凳子，坐在了凌一航對面。

那個雄壯的司機，則是站在老爺子身後。

這副派頭，估計是吃早點裡最威風的了。

凌一航抬頭看了老爺子一眼，就繼續招呼自己的油條。

「嗨，是您老啊！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吧？」

這個老爺子，自然就是他昨天在商場門口救的那個老人家——裴老。

「好！令人不敢置信地好！」裴老感慨道。

「你的血管，天生有點毛病，應該在三十歲左右的時候，就開始發病了吧？能活到今天，恐怕是用好葯和好醫生堆出來的！」

「不過，那些所謂的『好葯』『好醫生』，每次都是只治標，不治本，讓問題越積累越嚴重，所以，我也只是暫時幫你疏通了而已！」

「根本問題，還沒有解決掉。你以後最好注意著點。」

凌一航很坦然地說道。

他救了人，不會刻意宣揚。但是，對方既然找上門來了，他也不會刻意地隱藏什麼。

跟人家實話實說而已。

裴老聞言，眼睛一亮。

「這麼說來，老朽的病灶有所好轉，的確是因為凌醫生那幾針？」

「嗯！」凌一航淡淡地點點頭，呼嚕嚕，把最後幾口豆漿，也喝下肚去，拽了張餐巾紙擦擦嘴，早餐已經結束，一副滿足的樣子。

這幅樣子，看得裴老很是欣賞，又帶著幾分羨慕。

「不瞞凌醫生說，這次老朽前來，除了感謝凌先生的救命之恩之外，還有求於凌醫生，希望凌醫生，能繼續為老朽治療，徹底除去病根！」

「老朽倒也請到了幾位名醫，不過，他們的結論是，現在老朽的狀況改善，可以做手術，而手術成功率……只有三成！」

裴老很直爽。

「嗯！」

凌一航點了點頭，彷彿一切盡在預料中一般。

「如果用西醫的手法去做手術，成功率的確只有三成。不過，即使撞大運成功了，開過一次刀，元氣外泄，人也基本廢了！」

「凌醫生高見！倒不是老朽怕死，而是老朽的家族，暫時離不了老朽……」

裴老還想解釋什麼，凌一航已經抬手打斷他。

「老闆，有紙筆嗎？借用一下！」向著小攤位老闆招呼一聲。

「有的！有的！」

老闆答應一聲，趕緊遞過一支筆和一個本子來。

這是他記賬用的紙筆，有些油膩，老闆有些不好意思。

凌一航也不在乎，拿過了，把筆記本翻到最後一頁，唰唰唰，寫下一張藥方，撕下來，交給裴老。

「你的身體，現在太虛了。虛不受補！虛不受針！」

「你先按這個方子服藥，一個月後，我再幫你用針，可以除根。」

裴老伸手接過了。這只是小攤老闆記賬本上撕下來的一張紙，但是，裴老的卻是鄭重無比地收起來，同時，掏出一張名片來。

「謝謝凌醫生！」

裴老雙手把名片遞給凌一航。

「我裴孟固這條命，是凌醫生救下來的！相當於我們裴家，也是凌先生救下來的！」

「別的不敢說，以後凌先生不管有任何麻煩，只要撥打名片上的電話，我裴家，都將盡全力幫助凌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