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龍有逆鱗

蛋蛋重重地砸在趙匡面門上，瞬間將趙匡砸得頭暈目眩，頭上冒出金星，鼻子瞬間紅了，鮮血流淌而出。

姜婉兒嚇了一跳，她怎麼能夠想到這個富家公子會突然從車窗當中探出腦袋，更沒有料到會失手用蛋蛋打上去。她嚇壞了，渾身都是顫抖起來。一個善良的貧窮鄉下人，對這些陌生的富貴人家有著發自本能的畏懼感。

蛋蛋從姜婉兒的手中掉落下去，摔在地上，向著馬路下方滾去。

趙匡打開車門，從車內一躍而出，滿臉的戾氣，不分好歹，抬手便是一巴掌甩向姜婉兒。

「啪」的一聲脆響，姜婉兒被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臉頰瞬間紅腫起來，疼得眼淚水直流。

「媽的！！！」饒是如此，趙匡依舊不解氣，一邊擦拭鼻子上的血跡，一邊朝著姜婉兒吐了一口唾沫，狠狠踹上兩腳。

吳白霜靜默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沒有任何的動作。雖然她有些同情這個鄉下女人，但是並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舉動去幫助她。也許，在吳白霜的潛意識當中，這種富二代對於窮人的一種發泄無可厚非。畢竟是女人先打趙匡在先，不是說一句對不起就能夠推脫責任的。

如果道歉有用，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

「婉兒！！！！」從山的另外一方追趕過來的王青氣喘吁吁，當他看到姜婉兒躺在地上的凄慘模樣，頓時心痛莫名。

他是一個沒用的大學生，他見識過有錢的富二代驕奢淫逸，他痛恨過世道不公出生卑微。他曾經墮落到想要自殺，卻在遇到姜婉兒後放棄了那樣的想法。儘管他知道他也許無法真正的得到姜婉兒，但是他愛她，他原本打算從頹靡當中掙扎爬起。但是現實卻殘酷的打壓，讓他喘不過氣。

桃花村都毀滅了，家人親戚都死亡了，他也覺得無所謂。但是，這個與自己同病相憐的女人，這個懵懂的無知的單純女人，卻是王青心中的逆鱗。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所以，王青哪怕比這個鎮子上面的所有人都要了解這些開著吉普的富二代軍二代高高在上的身份，知道他們哪怕犯法也能夠逍遙法外，知道這些人隨便都能夠將他像是螞蟻一樣弄死。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大叫一聲沖了上去。

王青一下子將趙匡抱住，兩人摔倒在地，翻滾扭打在一起。

由於趙匡沒有反應過來，被王青硬是干兩個拳頭，打得他鼻青臉腫。

「張陽！你他媽在幹什麼！？」趙匡被王青壓在下邊，竟然掙扎不起，被連連打了好幾個耳光。

隨著趙匡的吼叫，那名開車的軍人司機緩緩從吉普車上走下，來到王青身邊，抬手抓住王青的脖子，看似輕巧的一甩，王青便像是小雞仔一樣被甩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吃了一嘴的泥。

「你他媽再晚一點，老子被打死了你再下來啊！」趙匡沖著叫做張陽的軍人不滿地怒吼。

張陽面上露出淡淡歉意，微微笑道：「抱歉啊，實在是沒有想到會出這種情況！」

事實上，張陽挺樂意見到這些軍二代的公子哥吃癟。雖然張陽也是三代軍人世家，不過都是一些小角色，不入流的部隊標兵而已。與這些幹部子弟還是沒法相提並論。所以，張陽對這些下位者更為感同身受一些。

「還站著幹什麼？去！去給老子廢掉那個男人一條手！」趙匡兇惡地說，他心疼自己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臉。都說打人不打臉，他今天是倒了八輩子的霉，第一次破相了。小時候趙匡摔了一跤，臉上稍微花了一點，那名照顧他的女衛兵都得受到極其嚴重的懲罰。他的臉可第一次遭受這樣的大罪。

張陽對這兩個鄉下人雖然同情，但是也並沒有對趙匡的命令表示反對，而是緩緩地一步一步走向癱坐在地的王青。

「不要啊！！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傷害王青！求求你！」姜婉兒嚇得脊背發涼，跪著爬到張陽腳邊，磕頭求情。

可是，張陽全然不去理會，只是步伐堅定地走向王青。在張陽看來，這兩個鄉下人將趙匡弄成這樣子，哪怕是趙匡發怒要殺了他們都是可以。趙匡只是要卸掉這個向下男人的一條胳膊，已經是十分仁慈了。如果不帶一條胳膊回去，無法向龍都軍區第13集團軍副參謀長交代。

姜婉兒滿臉的淚水和鼻涕，抱住張陽的腿。可是，這條軍人的腿卻一點也不停止，竟是拖著姜婉兒向王青走了過去。

走到王青身前的時候，王青咬著牙半坐起來，被張陽抬腿，堅硬的軍用皮靴踏在王青的胸口，讓王青吐出一口鮮血來，同時身體重重反彈落地，背部撞擊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不！！！」姜婉兒尖叫一聲，張開嘴去咬張陽的腿，狠狠地咬合下去，牙齒幾乎嵌入張陽的肉里。

但是，張陽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似乎毫無感覺。實際上他也被撕咬得疼痛，只是能夠忍耐。張陽並沒有阻止姜婉兒，任由她咬吧，這樣自己內心當中也不會有太多的虧欠感。

隨後，張陽右腳踩踏在王青的胸口，彎腰，伸手抓住了王青的右手手臂。

王青像是被踩在地上的青蛙，動彈不得。

吳白霜在拍照，不想錯過這種精彩的幾乎可以拿獎的「罪證」現場。其他人則是冷漠觀望，像是看戲一樣。

而那枚從姜婉兒手中脫落的蛋蛋，在滾出一定距離之後就被高胖子一腳給踩住了。

原本想要睡一會的管九洲感覺天翻地覆，難受得清醒過來，聽到外邊的動靜，透過蛋殼上的洞看到悲傷流涕的姜婉兒，他的心如同刀攪。

姜婉兒確實很像管九洲的母親。有農村人的淳樸善良，那種從身體之中瀰漫出來的某種溫柔，帶有某種卑微感。

「嘁！！！」見到張陽要卸掉王青的胳膊，高胖子冷笑，抬腳，準備將自己腳下這個散發著熒光不知道是玩具還是什麼的蛋給踩碎。

「嘭！！！」然而，一聲炸響，高胖子就像是踩到了地雷一樣，直接是被炸飛。而後高胖子肥胖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重重地砸在一輛軍用吉普的車頂。變成了一頭死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