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對面樓里的女人（十九）
經過這件事情，李維就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樣，他接受了夢涵對於自己開店的想法，當然，李維的接受是有前提的，就像夢涵最開始的時候說的那樣，這筆錢就當是借的，以後賺了錢就會還給夢涵，同時，這家店的收入兩個人五五分。
夢涵本來還打算再討價還價一下，但見李維的表情之後就把話吞回了肚子裡面。
「我們是不是該請大黃吃個飯，畢竟這件事情折磨我們不是一天兩天了。」飯後沒有了面試打算的李維懶洋洋地斜躺在沙發上隨意地問了一句。
夢涵愣了一下，點點頭又搖搖頭。
「你這是什麼反應？」其實李維心裡很清楚，他之所以會這麼問，就是怕夢涵會對大黃曾經的愛慕有所芥蒂，雖然從昨晚的事情來看大黃已經不再有那些想法了，可是以後沒有不代表以前的事情不會對兩個人產生影響。
只不過夢涵的反應確實讓李維有些不明所以。
「我覺得……你自己去吧，我在的話你們有些話也不好說，況且……」夢涵走到李維身邊坐下，順手拿起茶几上的蘋果在手裡搓弄著。
「我覺得沒必要吧，大黃都隻字未提，你還那麼介意？」李維不解。
「我……」夢涵皺了皺眉，眼神飄忽。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跟我說？」李維終於發現了夢涵的異常。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夢涵突然站起來，手裡的蘋果滑到地上，往一旁滾了滾。
看著夢涵陰晴不定的臉，李維逐漸意識到事情好像遠沒有他想象得那麼簡單，於是緩緩坐起身，等著夢涵組織好語言。
許久，夢涵輕輕地鬆了口氣，坐回了沙發上，腮部的肌肉動了動，終於開口道:「你沒覺得大黃很奇怪嗎？」
「奇怪？」李維小聲嘀咕了一下，仔細把整件事情又想了一遍，還是沒有想到到底什麼地方奇怪。
「你沒覺得大黃的性格變得很奇怪嗎？以前你們是最好的朋友，說是出雙入對都不過分，可是這次他的表現就像是隨手幫了一個路人，而且那自始至終都少有表情波動的面孔，你不覺得很陌生？」
聽夢涵這麼說，李維又仔細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他們已經分開有一段時間了，性格發生變化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誰又不是每天都在改變呢？
對於這種近乎辯解的分析，夢涵並不買賬，她終於忍不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從大黃出現開始，他除了說那幾件事情之外，大多數時間都在盯著小雨看！更重要的是……」夢涵說著再一次激動地站了起來，「更重要的是，小雨說她從大黃的眼神裡面看到了殺意！」
「聽起來有點扯，首先，這都什麼年代了，你竟然還相信殺意這種東西，然後，大黃和小雨並不認識，他對她怎麼可能有什麼敵意？最後，你知道我身體的問題，你覺得這種外界的變化我能感受不到嗎？」李維還是不相信。
「夢涵姐說的是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小雨已經出現在了卧室門口，她手裡拿著一枚發卡，正試圖戴到頭上，可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她前前後後試了好幾遍，而且最後竟然失敗放棄了。
李維正要說什麼話進行反駁就被小雨打斷了:「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多麼深的關係，不過我聽夢涵姐說過你身體的事情，你剛才的幾個問題都可以很好地解答，首先，殺意是真的存在的，就跟一個人的戾氣一樣，並沒有具體的表現，但是眼神里的兇狠不能作假，然後，我們雖然認識不久，但是你昨晚也聽見了，大黃對這裡的事情了如指掌，你怎麼知道他跟我爸媽，甚至是這裡所有的人沒有一點過節？最後，你身體敏感度很高我不懷疑，可是你可能沒發現，昨晚比平時都冷，你的身體在承受了刺骨的涼意之後，麻木的不僅僅是你的身體，還有你的感覺神經，就好比一個人出車禍的時候胳膊被劃了一條小口子，他根本就不會注意到的。」
李維獃獃地看著小雨分析完，這一套答覆條理清楚有理有據，李維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
「不管你怎麼說，我不相信大黃會害人，你們等著，我這就給他打電話。」李維說完不顧兩個人的反對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大黃的號碼。
「嘟……嘟……」電話里等待接電話的聲音持續了足有五十秒，隨著等待的時間越來越長，李維的心裡也越來越沒有底，他甚至都能聽到自己吞咽唾沫的聲音。
就在最後的幾秒，電話那頭終於有人接起來了。
「大黃！大黃！你幹嘛呢！怎麼不接電話？」驚喜伴隨著激動讓李維的聲音有些急促。
「大黃？」電話里一個陌生的渾厚聲音刺痛了李維的耳膜。
「你是誰？大黃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裡？」李維的聲音瞬間冷到冰點。
「我？哼哼，你是誰？你跟死者什麼關係？」那渾厚的聲音並沒有回答李維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把矛頭指向了李維自己。
「死者？」李維腦袋「嗡」地一聲，他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夢涵和小雨，兩個女聲也是一臉驚詫，昨晚還好好的大黃，怎麼會突然就……
「喂？快點回答我，不然你也脫不了嫌疑！」警察催促著。
「你真的是警察？」李維想要再次確認一下，沒想到卻因此激怒了那個警察。
「不說是嗎？不說的話後果自負！」警察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
「我需要見見你，同時也見一見你口中的死者。」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李維竟然出奇地冷靜，他必須要確定對方不是騙子才能把他們的一些事情告訴對方。
「好，你來長水路派出所，我等你。」
不等李維再說什麼，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顧不上多想什麼了，李維扯起一件外套瘋了一樣衝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