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高中生活與同學們

「一帆，問你一下，你上次考試的卷子還在不在，我看看這道題到底該怎麼做。」

人工智慧程序可用性很高，讓杜立鼎信心大漲。可是，當這東西開始一步步完善的時候，杜立鼎也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

杜立鼎發現，它想要完成還是需要另外一個步驟：作為一個人工智慧程序，需要有足夠的資料才能夠建立資料庫，建立解題模式——這個模式是杜立鼎知道的人工智慧的工作模式，他也是這麼做的。這個人工智高考軟體就是這樣的一個東西。然而，正是這樣的模式卻遇上了不小的問題。

杜立鼎的智腦之中儲存的都是頂尖的科學知識，前沿的科技之多足夠讓任何科學家沉迷其中，無法自拔。然而杯具的時候，他的智腦裡面並沒有高考習題庫——智腦收錄的是頂尖科學知識，而高考考試的範圍無論怎麼看都和頂尖科學掛不上鉤。那些東西智腦中根本沒有儲存，還需要他去尋找。

所以，想要完成人工智慧系統，杜立鼎也需要去給它找到高考的模擬卷和正確答案，建立習題庫才好。直到這時杜立鼎突然發現，似乎自己也坑了自己一把：人工智慧程序的運作模式一向都是靠著數量的積累取勝的，給它越多的習題，他就能夠更好的建立模型，做到更準確的解開題目，而如果數量不足，那就有可能因此做錯。因此，自己如果想要讓人工智慧系統運轉起來，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竟然就是去找足夠多的習題。

而在這個過程之中，好消息是自己的智腦讀取機制非常簡單，只要自己眼睛看到的卷子，它就可以直接錄入。而壞消息是……自己得去找來大量的卷子，一頁頁的翻著看一遍，讓它全都錄入到智腦裡面。

「這還真是沒病給自己找病……」

本來是想要靠著智腦偷懶，但是現在杜立鼎才發現沒準這麼弄自己反而更累，也讓他苦笑不已。

高三的各科模擬卷有多少套？一百套？二百套？還是更多？正常的人肯定做不完這麼多，但是現在自己必須去找到這些題，把它們全都錄入一遍才行。

而更可悲的，試卷好找，但是習題庫就麻煩了——這個麻煩不只是因為杜立鼎自己手上沒有正確的習題，也在於他找正確答案的時候，直接碰了一鼻子灰。

「哦，你說這道題啊，我也不會，對不起。要不你去問問老師吧？」

坐在杜立鼎鄰桌的張一帆在聽到了杜立鼎的話之後馬上就做了回答。那公式化的回答讓杜立鼎意識到了什麼，他不再說話，只是微微笑笑表示感謝。

「哦，那就算了。」

張一帆說的態度看似十分抱歉，但是在她的臉上杜立鼎一眼就看到了那份言不由衷。他也立即就明白了張一帆的想法：現在是高三，學習正緊張的時候，張一帆可不想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她更加註意的是她自己的學習成績，幫助別人這種事情，她可懶得做。

真是現實的孩子……看著張一帆，杜立鼎也是無奈的搖搖頭：不過，他倒是也沒法指責張一帆，畢竟她沒有回答自己問題的義務，她這麼做也不過是不願意浪費時間。自己又不是什麼帥的驚天動地的大帥哥，能夠惹得人人暗戀，有求必應，她的回答不足為奇。

但是看看她的樣子，杜立鼎還是笑了起來：他突然發現，自己這一上午一直都在埋頭鑽研自己的考試問題，也沒有關注四周。來學校之前，自己還說要重新體驗一下高中生活，可真說起來，自己的高三生活也沒什麼可體驗。

轉頭看看四周，杜立鼎也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教室里現在正是課間，可是全班六十多個人，真正願意離開座位活動的只有十幾個人而已。絕大部分的人都在自己的座位上面，要不就是在看書，要不就是在趁機趴在桌子上睡覺，整個班級根本就是一派沉悶景象，記憶之中高中生的歡樂似乎根本不存在。

高三的學生時間永遠都是不夠用的，就算是學習再怎麼頂尖的學生，也是不願意浪費時間的。有些人和張一凡一樣在拚命學習，也有些人趁機補覺，準備和習題徹夜鏖戰。就連上廁所的同學都在一路小跑，來回非常迅速。看看后黑板上碩大的倒計時數字，每個人桌子上成堆的練習題，以及班裡就算是下課也壓抑到了極點的氛圍，杜立鼎也忍不住感嘆了一下。

自己的高中好像還真的很沒趣，沒有暗戀自己的班花，沒有胡作非為的混混，也沒有溫馨甜蜜的回憶，只有做不完的習題，考不完的模擬。

前世的自己倒是也很懷念高中生活，記憶之中高三也充滿了樂趣。但是真的回到了高三……杜立鼎卻還真有些忍不住苦笑。人類是喜歡回憶過往的動物，最善於忘記苦難，記住快樂。人總是喜歡懷念高中的美好，可是高中生活畢竟不全都像青春電影裡面那麼美麗動人——至少他從來沒有在哪部青春電影裡面見到過薛金星和王后雄這兩位大神，可是要說誰高中時候不知道他們兩個人那簡直是笑話。

有些電影還真是虛假。

「小九，幹什麼呢。」胡思亂想之間，杜立鼎的背後突然挨了一巴掌。一個又高又瘦的男生，頂著一顆碩大的腦袋走到了他的身邊，粗聲大氣的開了口，「下午咱們班和十三班踢球還記得吧？下午早點來，咱們再商量一下。」

好吧，電影也不全都是錯誤的，至少，真實生活之中也一樣有蠢貨富二代存在。看到走過來的人，杜立鼎也忍不住好笑：他要是告訴二十年後的柯如龍，高中時候他留著的是一個香港郭天王一樣的屁股頭，他肯定矢口否認。可是現在這樣的腦袋就在杜立鼎的面前晃悠不已，讓杜立鼎也是暗自發笑。

他真的不適合這個髮型——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在高中時候認識的這個老朋友，當然竟然還有這麼搞笑的造型。看看他那個巨大的腦袋和他的髮型，杜立鼎也想起了自己高中生活到底快樂在哪裡了。

杜立鼎所在的滏陽五中是全市最早的一所省重點，也可以說是最好的高中。按照學校的規定，高三的學生是絕對不可以再把課餘時間花費在體育活動或者是校外活動上面了。實際上，繁重的學業和緊張的時間，也使得高三學生幾乎沒有什麼時間可以浪費，至少對好學生來說如此。

而同樣，滏陽作為一個北方城市，一月份的天氣絕對稱得上是天寒地凍，怎麼看也不適合從事戶外活動。尤其是滏陽不僅是北方城市，還是一個工礦業為主的城市，天寒地凍之餘，一到冬天，天空中的灰色雲朵就如同重巒疊嶂一樣壓在密布的霧氣之上，讓人看到了都會沒有運動的勇氣。

但是，學校規定也好，天氣原因也罷，在某些學生們眼裡都不值得顧慮。當他們想要踢球的時候那就一定要踢球，阻礙因素全都可以被克服。高中的杜立鼎就是這些無所畏懼的孩子之一，對他們來說打破校規本身就是樂趣。

更何況，和朋友一起去胡鬧，更是樂趣翻倍。

柯如龍就是經常和他一起胡鬧的人——雖然同樣是在重點高中，但是柯如龍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孩子。他進入這所學校的最大因素是因為他老爹經營著一個私營鋼鐵廠，財大氣粗，對於學校的高價學費視若無睹。柯如龍也仗著有個好爹，學習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杜立鼎依稀記得他高考時候只考了280分，學習什麼的他一點都不在乎。

畢竟他家有錢，就是考了280分，他爹還是把他送進了人大。

想到這裡，杜立鼎也悲哀的發現自己以前有多蠢：回憶之中高中的快樂生活似乎也大部分時候都是那些和柯如龍等人一起踢球，打遊戲，胡鬧的時光——自己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被坑慘了。柯如龍可以去人大，自己卻只能去高補。

當年自己還真是天真……不過好在現在不會了。

「我踢不了了——昨天在家腿傷了，跑不動。」杜立鼎隨口撒了個謊，他早已安排好了下午的事情，沒時間踢球，也懶得和柯如龍說實話了。在心底里他也感嘆了一句：經歷了二十年的人生，他也和張一帆差不多虛偽和現實了。

「傷了？擦……我還說今天在場上讓你給我多傳幾個好球，讓我好好表演一下，今天是跟十三班踢球，余璐要去看球的，你給我傳幾個好球，讓我表演一下，說不定踢完比賽，這事就成了。」

壞消息讓柯如龍驚訝的坐在了杜立鼎身邊，關切的問了兩句，也忍不住發起了牢騷。而聽著他的話，杜立鼎也笑了起來。

「滾蛋，十三班是個文科班，踢球都不一定能湊齊了十一個人，踢個文科班還嘚瑟，你丟人不丟人。」

杜立鼎再次開口，直接帶上了粗話。他和柯如龍是多年老友了，知道柯如龍雖然有些混，可是人心不壞。尤其是他雖然有著一身的臭毛病，但是好在沒什麼架子，和他說什麼都可以隨便，要是真的跟他端著架子，他反而會不高興。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實在脾氣，他和杜立鼎在高中認識，後來也一直來往了很多年，交情始終沒斷。

而現在，自己也需要他幫自己一把。

「大龍，踢球的事情先算了吧，我倒是有個事要問問你：你知道誰手裡的習題做的比較好，留的比較全？我想借來看看。」

對於高中同學們誰做題認真，杜立鼎已經快記不清了，他也只能問問柯如龍尋找答案：畢竟柯如龍一向都不怎麼寫作業，他整個高中抄遍了全班的作業，對於這個問題最有發言權。

「卷子？這還用說嗎？你去問顧可蘭要啊。」

顧可蘭……聽到這個名字，杜立鼎才猛然反應過來，對啊，自己怎麼忘了——這種事情找顧可蘭不是最方便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