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跳閘
周小橋本來還只是看戲一般，但看過幾把后，她神情漸漸嚴肅起來。
不對勁。
陳濤不對勁。
要知道打麻將誰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次會摸到什麼牌，所以難免有打錯牌的情況，比如打出去一個發財，又摸回來一個發財，但陳濤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這樣的情況出現過好幾次，周小橋心裡就有了別的猜測，再仔細觀察下去，一般打麻將，玩家會根據桌面上已經打過的牌和別家面前吃過碰過的牌，來判斷自己該出什麼牌、聽什麼牌。
但陳濤……不看擺出來的牌，他看別人面前豎著的麻將牌，以及桌面上還面朝下蓋著的麻將牌。
有了超級大腦後，周小橋的觀察能力也變強了，幾乎陳濤抬抬眼她就知道他的目光落在哪裡，絕對不會錯的。
周小橋借著「打電話」，借著在樓梯口翻那堆書，借著上下樓梯拿東西，直觀察了陳濤很久，然後她確認了，他一定在麻將牌上做了手腳，他能從牌的背面就看出那是什麼牌！
她若有所思地上樓。
迎上了一張哀怨的小臉。
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小暖，很餓了吧，再等一會兒啊。」
周小暖看了看她，撅著嘴坐到一邊套袋子去。
她不高興不是因為還不去吃飯，而是剛才表哥居然偷聽他們講點話，她好生氣，想和姐姐抱怨的，但等來等去姐姐都不上來，竟然還在那裡看那些討厭的人打麻將！
周小橋沒注意妹妹的情緒。
她在思考。
陳濤的老千行為別人應該都不知情，因為除了陳濤，沒有別的人有異常的表現。她如果揭穿陳濤的做法，他應該會惹起眾怒，他巴結的那人也不會高興。
但到底是情況未明，而且這樣等於把自己推到風口，太蠢。
她要的是，堂嬸和陳濤的如意算盤打不響，要的是他們不再能輕易跑到她這裡來煩人。
她想著慢慢露出一個微笑，問妹妹：「小暖，你還記不記得，陳濤表哥和他那伙朋友打過架？」
「記得啊。」周小暖悶悶說，「沒多久就打一次，過幾天又好得不得了大家都這麼說。」
果然，和她記得一樣，陳濤和他那些哥們關係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剛才在下面，陳濤給那位莊家喂牌成功后在那討好奉承時，可是不少人露出眼紅吃味的表情。
那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姐，你笑得好嚇人。」周小暖被她姐這個笑容笑得心裡有些發毛。
周小橋摸摸自己的臉，拉開窗帘看窗外，這麼一會兒天快黑透了，冬天就是這樣，天黑得特別快。
她蹲下去悄悄跟周小暖說：「你想不想把下面那群人趕走？」
周小暖眼睛一亮：「可以嗎，怎麼做？」
「一會兒無論我做什麼，你都別出聲，也別怕，知道嗎？」周小橋鄭重叮囑。
周小暖就激動起來了，這種要幹壞事的感覺，好刺激啊。
「好！」
周小橋就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
周小暖：「……」這是要打人嗎？
然後就見周小橋翻出了電吹風，又找出一根鐵絲，在電吹風的插頭上繞起來。
周小橋在插頭根部繞了一圈鐵絲，做成了一個短路，然後把插頭往牆上的插座里一插。
「！」
世界變黑！
樓下，只聽得大門上方電閘啪的一下跳了閘，同時視線完全漆黑下來。
「怎麼了？」
「停電了嗎？」
「出去看看別家是不是也停了。」
打麻將的人不由站起來，看麻將的人們去開緊閉的大門想看看旁邊人家有沒有停電，倒是沒人慌亂，但動作間難免碰到桌子，弄亂了麻將。
這時有人叫道：「老狗，你把手伸到我這裡來幹嘛？哦，你偷看我牌！」
另一個人大聲道：「你別污衊人，我沒有！」
「還沒有？你手裡抓的是什麼！」
「是我自己的麻將。」
「你別動，你給我看這是什麼牌，等等，我先數數我的牌有沒有少了沒。」
就這麼吵起來，然後推搡起來。
麻將在桌面上被推動，嘩啦啦作響，誰也沒發現，混亂中有人趁亂摸走了幾張牌。
周小橋靈巧地回到樓上，看了眼手裡抓著的麻將牌，也沒仔細看就丟進了系統空間。
這空間不是能給她隨便放東西的，但只要和系統打好商量，它也能偶爾幫點小忙，放幾粒麻將還是行的。
「呼……」周小橋憋紅了臉，剛才電閘一跳她就往樓下跑，感謝這接連四天的魔鬼式的鍛煉，她身手靈活了很多，在樓梯上一步四五階，竄下去又竄上來，幾秒間完成，還沒發出多少聲響，放在以前絕對不行。
當然得感謝她家樓梯是水泥做的，如果是木板的話想不發出聲音基本不可能。
「姐，下面吵起來了！」周小暖湊過來興奮地說，「他們會走嗎？」
周小橋拿起手電筒，打開，先把電吹風上的鐵絲取下，電吹風放好，然後拉著妹妹的手：「走，我們出去吃飯吧。」
「誒？」
周小橋手裡的手電筒光亮得很，往下一打，所有人都聽了一下，抬頭往上看。
陳濤第一個跑過來，搶過手電筒，嘴上還抱怨：「你們剛才在樓上幹嘛了，怎麼突然跳閘了？」
周小暖嚇得手一緊，周小橋淡淡說：「老房子，電路也老化了，常常會跳閘的，表哥你幫我找找問題出在哪吧，這烏漆抹黑的，我和小暖先出去了。」
她帶著周小暖往後門走，根本就不靠近麻將桌那邊。
兩人離開家好一段距離，看看周圍沒人，就相視著笑起來。
周小暖壓著聲音激動地問：「姐，你怎麼做到的？好厲害！」
她看著周小橋的眼神簡直像看偶像。
「這個原理是用鋼絲造成短路，導致電路瞬間電過大……書上看來的，你好好讀書以後也會學到的，不過晚上的事不能說出去知道嗎？」
「嗯嗯，我一定不說！」
周小橋摸摸妹妹的頭，「走吧去吃飯，想吃什麼？」
家裡，陳濤暗罵了一聲，也沒空管周小橋兩人，還要去安撫糾紛，最重要的是別讓那位被擠了碰了，他大聲讓大家先去吃飯，一會兒再過來繼續。
但這麼一鬧誰還有心思繼續啊，沒吃飯就散了好幾個，吃了飯後就散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