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使人瘋狂(二合一)

第255章 使人瘋狂(二合一)

精壯漢子臉色一垮,有些無奈道:「爺,大管家,哥,這事情我都說了三遍了,還要說啊?」

姚定芳『呵呵』一笑,以手指點著桌面,砰砰砰的響聲中,他斜眼看著精壯漢子,道:「現在是什麼局勢,你心裡不清楚?雖然外來湧入人員較多,合適的『肥羊』不少,但警務司也如狗一般的巡視,我們稍有不慎,陷了進去可就是大麻煩。」

精壯漢子恭維道:「哥,您過謙了,有您姚府大管家的名頭在,就算是被警務司的那些人給盯上了又如何?誰還敢在姚家的頭上動土不成?

大不了咱們舍了一些錢財,封住那些人的口不就行了?這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

姚定芳居然沒有反對,甚至還帶著幾分自得,道:「要不是哥有這關係在,你們這群小子能找上我?!行了,叫你說你就說,再廢話一句,這事兒我就不樂意應承了。」

「別,別,哥,哥,您是我親哥,我再說說,你也看看這事兒還有沒有漏洞。」精壯漢子一看姚定芳的態度,也是認慫一般的不再廢話,而是說起了事情的經過:「這事兒還得我下面的一個小弟說起,這小子在西市區的一處客棧做小工,平時……」

「停,先說說你那小弟叫什麼名字?有多大年紀?在哪座客棧工作?平時都愛好些什麼?」

「哥,用得著這麼仔細?」

「別廢話,說不說?」

「我說。」精壯男子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回:「我那小弟姓汪,名字挺好,叫汪青山。我們叫他二蛋,平時愛好嘛?似乎也沒什麼,就是家裡條件不好,喜歡偷雞摸狗,占些小便宜。

年紀嘛,大約十六,似乎是十八,呃,哥,這個還真沒問過,不清楚,客棧是五湖客棧,並不算大,靠近西市區邊緣,走兩條街就進入城寨了。」

「嗯,繼續?」

「繼續?呃,我說到哪了?哦,對了,也就前幾天,這五湖客棧被一家人給包了,領頭的是做富商打扮的中年人,出手闊綽,給足了房錢后讓老闆將其他客人都趕出去了。

而這家人是舉家搬遷,東西很多,都是裝在一口口大箱子內,那客棧老闆看了,就招呼著店裡的小二幫著搬運,而我這小弟就是其中之一。

基於某種職業的『敏感性』,我這小弟當時就覺得這箱子有些不對,然後,他就挑了一個晚上潛入了房子里,用開鎖的手藝,打開了一個箱子……」

說到這,精壯漢子一臉神秘的看著姚定芳,道:「哥,您知道那裡都是些什麼嗎?」

姚定芳眼神微亮,但表情不變,輕啐了口酒液后,才開口:「這個先放下,你再和我說說,那領頭的富商是什麼身份?帶了多少護衛?有沒有修煞者?帶沒帶家屬?箱子又是什麼樣式的?共有幾個?放在哪裡?」

「呃?」精壯漢子心中想要罵娘,但最終還是忍氣吞聲,說出自己調查的結果:「按照我的消息,那富商據說來自青冥城,因為在那裡得罪了某些人,舉家遷來了紅岩這邊。與九龍鎮定居后,也是購買了不少產業。

這不,這邊戰爭一起,那富商覺得不太安全,就舉家幫到了城市內,租了這五湖客棧。

至於護衛,我統計過,大約有二十人,修煞者我還真不知道,但據我那小弟觀察,有一人地位較為特殊,似乎是護衛的頭,可是不是修煞者,我就不知道了。

箱子嘛?大約有這麼大,我親自看過,黑底紅漆,足有十五個。」精壯漢子比劃了一下:

「這樣啊?」姚定芳眯眼點了點頭,突然道:「看你剛才激動的樣,那箱子里,不會都是銀元吧?」

「哈,姚哥,你猜的對,卻也不全對,都是錢,但卻不是銀元,而是金元,滿滿的一箱子金元啊!我這小弟哪裡見過這場面,當時都傻了。」

「金元?」哪怕是姚定芳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這一刻也是一呆:「你說那一箱子都是金元?」

「沒錯,都是,而且不是一箱,雖然因為時間關係,我那小弟沒能全打開看,但他開的第二個箱子,那裡不是金元,但卻是堆放整齊,熔煉好的……金磚。」精壯男子表情狂熱:

「哥,這一筆,只要我們做了這一筆,後半輩子,就算是躺在床上,啥事不幹,也能把日子過得美美的。只要我們有了這錢,哪裡還需要待在這紅岩城?

疏通一下,炎火穿梭陣也不是不能用,天下之大,我們去哪裡不能過得逍遙自在?而且,哥,現在局勢不明,假如,假如那些半人半獸佔了城市,我們總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不是?這後路,炎火穿梭陣那裡,不都得花錢嗎?」

姚定芳臉色變了又變,終於抬頭,緊盯著精壯男子,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哥,我騙誰都不敢騙你啊!」

「……」沉默,良久的沉默,姚定芳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在糾結,也在思索,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我會詳查你和我說的所有細節,若是稍有不對,此事就作罷,再也休提。

不過,若是你沒騙我,那這一單,我們做了,但我要八成。」

「啊……,八成?哥,這,這也太多了吧?您吃肉,也得給兄弟們喝口湯啊!」精壯漢子差點跳了起來:

「不多。」姚定芳老神在在的回道:「這筆買賣若是想做成,有幾大難點,首先,那家富商的護衛不少,光靠你們幾個不頂用,為保萬無一失,我必須從姚府內拉人,且還得請上幾位客卿一起出手,這些可都需要成本。

其次,五湖客棧在西市區,請人且不說,但武器軍械想送過去,卻是不容易,我得花大力氣託人去辦。

最後,我還得想辦法擺平西市區的警務人員,讓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可也不是小數目,還有調查布置,安排打理,我都得花錢,你說,這事兒我不得多分一些?」

「是,是,可,可八成也太多了,回去我安撫不下手底下那幫兄弟啊?要不,七成如何,哥你拿七成,給我三成就行。」

「呵呵,八成。」

「七成五?!哥,不能再讓了。」

「那就八成五!」

「啊,別,別啊,八成,就八成了。哥,你看這事情得抓緊啊,據說那富商也在找關係,託人,想獻一筆錢,通過炎火穿梭陣,先離開。」

「這我心裡有數,你回去等著吧,我得先看看情況,有消息我通知你!」

「那好……」

……

姚府,書房內。

姚老太爺輕輕的挪動神龕上供奉的神像,只聽嘎吱的聲響中,掛著字畫的一面牆壁凹陷,內移,裂開一條一人多高的暗道。

一旁,姚先定目瞪口呆的看著入口,有些詫異的問:「爺爺,這是?」

「掌燈,走。」姚老太爺擺了擺手,拄著拐杖,率先走入黝黑的暗道中,姚先定也不敢過多耽擱,提著一盞油燈,就跟著走了進去。

當兩人的身影都沒入暗道以後,也不知是哪裡有機關被觸發,牆壁位移,神像挪動,一切又恢復了常態。

暗道很長,向下延綿,深入地底,姚先定緊跟著自家爺爺的步伐,手中油燈只能照亮很小的一片地帶,其外,儘是黑暗,時不時的,暗道內有絲絲微風吹過,帶起細微的嗚咽和燈火搖晃,也讓他的精神高度緊繃。

走了許久,姚先定終於忍不住了:「爺爺,我們這是對哪裡去啊?」

姚老太爺並沒有回話,他只是緩步走著,步伐不快不慢,不疾不徐,但在姚先定看不見的角落裡,他深邃的眼神中卻有掙扎,有痛苦,有猶豫,也有決絕。

看著爺爺不願回話,姚先定張了張嘴,最終卻是再也沒說什麼,索性,路途不長,也不過盞茶的功夫,他們就來到了暗道的盡頭,那是一面石牆,堵住了去路。

姚老爺子上千,數步開外,以手中拐杖探去,又在牆壁上點了幾下,卡擦擦的響聲中,牆壁再次凹陷,有七彩斑斕的光芒照亮四方,露出其後一個寬敞的大廳。

姚先定身形頓住,一雙眼睛差點都快突出來了,赫然,那七彩斑斕的光芒都是鑲入牆壁內,一顆顆或大或小的水晶狀霧核,這一眼望去,牆壁上至少掛了十幾顆。

哪怕姚先定也並非小家小戶出生,也不是沒見過市面,可這一眼望去,十多顆霧核只是為了照明的大手筆,也是驚得他目瞪口呆。

不過,僅僅片刻功夫,他就知道自己是少見多怪了。

這個一個百米平方,高三米有餘的寬闊暗室,在霧核的光芒照耀下,到處都堆滿了箱子,有的箱子打開,有的箱子密封,其內,有數不清的金元銀幣,有霧核成堆,有古玩字畫,還有奇石怪誕,有很多他不認識,但絕對值錢的好東西。

「這,這,這,爺爺,這……」姚先定只覺得自己的舌頭都打結了,說不清楚話。

「這裡是姚家的私庫,也是你爺爺我這輩子大部分的積蓄,外人說我強取豪奪,雁過拔毛,其實沒錯,而我這輩子的收穫,都在這裡了。」

姚家老太爺看著這滿室的寶貝,眼神中儘是痴迷:「孫兒,你爺爺我出生卑微,那苦過累過的日子過多了,就患上了一種病,窮病。

沒錯,窮的怕了,也是一種病啊。要知道,在我小時候啊,這裡只要隨便取上一塊,就夠我活上好久,好久。」

說到這裡,姚老太爺眼神中的痴迷盡數收斂,恢復了平常的滄桑:「以後,這些都是你的了,帶著它們離開吧,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改了姓名,若是沒有我的召喚,你就再也不是姚先定了。」

「我的?」姚先定一個慌神,又迅速清醒過來,他猝然回頭,看著姚老太爺,道:「爺爺,你是什麼意思?你要趕我走?不,不,你,你是在擔心戰事不利?」

「我不僅擔心戰事不利,我更擔心戰事有利。」

這雲山霧罩的說法讓姚先定更加迷糊了:「爺爺,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孫兒怎麼聽不明白?」

姚老爺子似乎感覺累了,他環顧四周,找了一處箱子,也不管上面薄薄的灰塵,就那麼坐了下來,直到這時,他才看向自己的孫兒,嘆了口氣道:「先定,你可知道,我姚家現在已經是站在了獨木橋上了,兩邊都是懸崖,一個踏錯,就是萬劫不復的後果。」

「萬劫不復?爺爺,若是你覺得……」

「先別插話,聽我說。」姚老爺子打斷了姚先定的話,又拍了拍一旁的箱子,等到姚先定坐下,他才道:「孫子,我姚家的身份你是知道的,廷尉司的暗子,整個紅岩城稍微拿的出手的人都清楚,而這也是他們能容忍我們橫行霸道的原因。

可這一次,我是真的大意了,胡百鍊布置了那麼大的一個局,我卻一點都沒發現,而戰爭到發展到現在,我也沒能在廷尉司那裡遞上一句有用的話。

這是什麼?這是無能,是瀆職。

外人只能看到我們這些廷尉司眾人的風光,可誰又能明白我們自身的限制和苦衷?又有誰知道廷尉司的酷烈和殘忍?

而對於一枚碟子來說,若是情報都送不上去,還要他幹嘛?以廷尉司內處理沒用碟子風格,為了不讓他們泄密,其結果只有一個,死!

也就是說,紅岩城贏得越快,我們姚家滅的越快,還不是別人動手,而是我們的後台。

可若是紅岩城輸了,丟了城市,胡百鍊就算是為了這一屋子的財富寶物,他也容不下姚家,還是個死!」

姚老太爺說的和唐德的分析其實相差無幾,只不過,有那麼一句話叫『身在其中,方知其痛』,唐德分析的再透徹,他終究不是姚家人,感受不到姚老太爺身在其中,不可掙脫的絕望。

能被老太爺看中,姚先定自然不傻,這麼一說,他當即明白了形勢的危險:「爺爺,那,那我們怎麼辦?就真的沒辦法了嗎?」

姚老太爺卻是一笑:「也不是完全沒辦法,獨木橋也是橋嘛,雖然危險了些,但也可以嘗試著走走,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把你送出去。

哪怕,哪怕我失敗了,但姚家的血脈不能斷,我也算是對列祖列宗有個交代了。

孫子,事情我會安排好,你先走,後續的我會安排這筆錢財也跟著離開,我有可靠人手,會將這筆財富交到你的手上,只是,如果等不到我成功的消息,你就別回來了。

再就是,以後只有你一個了,你也只能靠自己了。」

姚先定一呆,又似是想到什麼:「爺爺,你說,就我一個?那我父親那?還有大伯,三叔,大管家,他們,他們都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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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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