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內外(3)

原陽講道：「課堂上我們討論了中國文化、中國特色以及在中國特色的文化下產生的副產品。我們也討論到**的問題，這個問題不但中國有，實際上全世界到處都有，美國公司有，歐洲大公司里更多。但是，在討論和評判的過程中，世界對歐美公司與對中國公司是否存在不統一的標準呢？」還有一次課上講到如何建立新企業，各個小組做模擬案例，然後公開講評自己開發產品和市場的結果。一組同學興緻勃勃地闡述他們對空調生產線的認識，並且拿出了系統的市場操作方案。在座的聽眾包括原陽本人，無不覺得他們的方案有理有據，內容豐富，很精彩。之後，老師邀請大家提出問題討論的時候，一位同學非常認真地說：「對不起，你們剛才講的一切，在理論上可以，但是在實踐中也許根本行不通。因為空調行業我已經幹了很多年，實際情況我很清楚。」當時冒出這麼個行家出來，大家都很好奇，不得不靜心再聽聽行家的分析。這個實例，給每個人的印象都很深，它說明學習的理論與操作的現實，可能相差千里。所以虛心向來自各行各業的同學請教，也是EMBA讀書時的一大收穫。1999年，課堂上我們還對當時火熱的IT進行爭論，什麼是新經濟？新經濟在哪裡？實體又在哪裡？大家的討論充滿智力上的競爭。討論激烈時，老師會引導大家：彼此爭論，目的不在於一方一定要壓倒另一方，而是能心平氣和地說服對方。以實例和思考充分表達自己的觀點，雙方達到默契和共識，這是一個專業企業家和職業經理人在談判中要努力培養自己的素質。白剛講到一次發人深省的對話。聽說星巴克咖啡店要設在故宮裡，同學們大多數持反對意見而展開討論。一位同學卻站起來說：「建在故宮裡怎麼了？KFC還建在**廣場呢！」儘管同學們不喜歡這種說法，但是，又不知道如何解釋清楚。沒過一會兒，另一位同學站起來說：「星巴克建在故宮裡不太合適。這麼說吧，如果把**比做房間的客廳，故宮比做卧室，客人來了，進客廳理所當然，但是，把每位客人都請到自己的卧室，你們看得體嗎？」「常說如果企業不創新，就會死路一條，」宋強說，「但是，也有一些企業，也是因為創新而死亡的。」01級戴夢得的陳文說：「創新不代表可行，比如摩托羅拉實施設計生產『銥』星通訊系統，因為不實用，一年間就虧損兩億美元。」個性學生這裡要講到一個叫陳揚帆的學員。陳揚帆能上這個班，也許正是因為說不上是優勢的年齡。課堂上，陳揚帆始終把握一點，不開玩笑。因為他幾乎是這個班上最小的，他不想給大家留下一個年輕人就敢怎麼怎麼樣的印象，因為年輕人也有年輕人做人的價值標準。當初中方院長鬍大源教授擔心他讀EMBA太年輕了，但是，陳揚帆卻打動了他。面對胡大源教授時，陳揚帆說：「首先，我的業績並不像我的工作年限這麼少；其次，就好像你判斷一家公司的價值的時候，不僅僅是看到它現有的價值，還要看到它的未來發展。我現有的價值可能不如我的很多同學，但是日後的發展我很有信心。還有，我要說到一點，如果你錄取的全是成熟而有成就的人，雖然這無可厚非，但是你想過沒有，這麼多模式化的學員放到一起，沒有一兩個與他們不一樣的人，課堂就變得死板而沒有生氣了。我認為我的價值，就是做那條鯰魚，您是經濟學家，您比我更能理解它的含義。」也許就是最後的這麼一句，讓胡教授的想法一下子轉變了。也許正是因為與這麼多非常穩重的人在一起，陳揚帆的思維方式常常被其他同學歸為另類。一次大家就WTO之後新成立的保險公司如何運作進行戰略分析。有人說應該藉助政府的優惠政策，還有就是人家願意來收購就賣掉之類的。陳揚帆開始質疑他們：「我認為人家會收購一些比較成熟的、有分支機構的公司。人家為什麼願意收購你的公司？是因為你的保險公司有網點有分支機構，並不是因為你有一個牌子。牌子沒有用的時候，大的保險公司會利用自己的網點去做（我當時用了一個詞，這就叫『蘭亭愜意』）。所以說你們這些小的保險公司是一相情願。還有，加入WTO就是要打破政策保護，現在反而要求政策保護，這不是緣木求魚嗎？反正我用了幾個比較刻薄的詞，結果整個課堂被攪得非常熱鬧，就像很堂皇的營銷店裡突然來了只孫猴子一樣，這看那看。當然很多時候我還是很守營銷店的規矩，只是偶爾我有什麼想法的時候就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說話。」陳揚帆思考的方式總是與常人不一樣。比如講授品牌戰略時，梁能教授問：「你們知道汽油一升多少錢？」陳揚帆回答：「元，因為我剛剛加的油。」然後梁教授繼續問：「可口可樂一升多少錢？」大家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可口可樂比汽油還貴。他又問：「為什麼？」教授要說明的是：汽油是物質化的，而可口可樂有它的品牌，品牌給了產品附加值。陳揚帆認為梁能教授講的很對，但他還忽略了另外一面，這是大家都沒想過的問題。一輛車：需要多少汽油才能灌滿？60升上下。可是一個人一次最多可以喝多少可樂？也許就那麼半升到一升吧。如果一個人一次需要喝60升可樂，而一輛車需要一聽汽油就能灌滿，價格的對比還是這樣嗎？實際上，陳揚帆不認同的是老師的思維方法。比如：小時候老師做過一個實驗，拿一個試管，養兩條魚在裡面，下面燒上酒精燈，魚還好好地游來游去。這說明什麼問題？老師是想說明水是熱的不良導體，估計現在課本上的觀點還是這樣的。陳揚帆卻說這個說法不正確，因為最先能證明的是玻璃是熱的不良導體，因為這是一個玻璃試管，假如玻璃是熱的良導體的話，魚早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