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象徵著新開始(2)

校長是大學自身文化的代言者美國大學非常突出的一個特點在於：各個學校都有自己鮮明的學校文化，東西海岸不同地區的大學，又有陳與舊觀念上的差異。美國這個國家的經濟是從東海岸發展起來的，所以，許多著名、歷史最悠久的大學都在東部，像哈佛大學、耶魯大學、哥倫比亞大學、麻省理工學院、賓州大學等等，對比西部新興大學，他們顯得較為傳統與保守。而西部名牌大學，像斯坦福大學、加州理工學院、加州伯克利大學，具有西部早期開發創業的精神，校園風氣較為自由清新。面對越來越多的後起之秀，東部這些名牌大學是如何保持自己的地位的呢?田常霖校長一直強調加州伯克利大學是公立大學，不僅學費便宜，而且在美國大學排名中位居前茅，學校吸收的不僅是最優秀的學生，而且是經濟上屬於平民階層的優質學生，他們是美國主流社會的象徵。自由氣氛濃，學術水準高，就是加州伯克利大學的文化。「最偉大的教育應該是從抽象到理論，從理論到實踐」，這是美國歷史上最著名的「全能」實幹家本傑明·富蘭克林早期建校時倡導的。他當初的遠見與雄心，200年後已經成為賓州大學成長的奠基石。擔任賓州大學校長多年的朱迪思·羅丁教授，更是把教學與科研、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方針提高升華。在學位設置方面，學校為學生提供了最實惠和實用的管理工程雙學位，使商科與工科有機地兼容一起。哈佛大學的教學質量，世界屈指可數。在新技術蓬勃興起的時候，哈佛大學對現代技術的應用和選擇，有著非常慎重的考慮。因為哈佛近400年來都是把教育作為目標，無論做什麼，都不能偏離這個最核心的宗旨。特別是在選擇研究課題時，有的項目的確可以很快見到可觀的效益，但是，如果此類項目的研究和應用不與哈佛大學教學目標相符，哈佛大學就不會把它列入規劃中。如此堅持自己的目標，在當今的商業社會實在難能可貴。哥倫比亞大學之所以備受矚目，與它跟紐約本身的發展和興旺有關，而且哥倫比亞大學在建校的過程中，也充分利用了這個得天獨厚的優越條件。紐約城市本身的蒸蒸日上，給哥倫比亞大學的發展提供了不可缺少的便利條件，這是其他不在紐約的美國院校難以比擬的。哥倫比亞大學國外學生佔全校學生總數的20%，而且，學校的師資里，有30%的教師來自世界各地，校長本人，也常常走訪世界各國。在當今科學技術不斷更新與變遷的時代里，來自麻省理工的人一直走在最前列。查爾斯·維斯特校長反覆強調的是：「僅僅培養從事科學研究專家，並非我們的目的；我們的辦學宗旨是發現鼓勵學生提前步入科學尖端，造就一代又一代領導科學最新潮流的先鋒。」校長的箴言每位名牌大學校長都沒有把職位作為身份的象徵，他們擔起校長的職位，是使命，也是基於自身對教育的熱愛，他們對自己為之奮鬥的宗旨堅定不移。美國沒有所謂官方來扶植的「重點大學」，每所學校獨立經營，彼此之間公平競爭。所以，校長的職位也是眾矢之的，幹得好，幹得差，一目了然。美國大學里，校長常常出現在師生中，所有師生都可以喊出他們的名字，可以像朋友般與他們交流。賓州大學校長定期邀請學生去她家裡上課，共進早晚餐。普林斯頓大學校長積极參加學生俱樂部的活動，與他們進餐、交談，而且，任何學生都可以註冊排隊，到他的家裡共享早餐。還有的校長，博覽本校教授出版的圖書，作為對師資狀況的了解。各位校長有不同的背景，都致力於發揚光大本學校的文化，各負不同的宗旨使命，在採訪過程中，他們的話都很誠懇。田常霖校長說：「我時刻都不會忘記自己是中國人，中國文化中有自己獨特的優秀品質，不要因為進了美國主流社會就丟掉。雅虎的創始人之一楊志遠先生，儘管事業如日中天，人還是非常謙和，他是一位非常傳統的中國人。我是中國人，英文里夾雜著很重的外來腔，但是，那沒有什麼，我為自己是中國人而感到自豪。如果不是有中國人的特質，也不會幹到今天。」1999年，美國婦女雜誌把朱迪思·羅丁校長選為本世紀美國歷史上最重要的百位婦女之一。這些成就，對於羅丁來說，不僅是榮譽，也是責任。作為公眾人物，她時時做出表率，以自己的努力和貢獻向世人證實，女人也可以在男人的世界里做好同樣的事情。同時，作為長者，她有著強烈的責任感，她不遺餘力地影響、培養後來居上的婦女，為她們鋪路，為她們指導。問到在哈佛最有價值的經歷是什麼？尼爾校長笑了，他非常中肯地說：「我之所以一直樂於往返於大學各個階層之間，就是因為我要學習。在哈佛，身邊有那麼多有能力的優秀人才，我從他們那裡學到了無價的東西，能在哈佛大學做校長，是我人生中極大的榮幸。」當問及如何建立一所頂尖大學時，哥倫比亞大學校長喬治·魯普的回答是：「關鍵是確立目標，然後去行動。招收到最優秀的人才，吸引最傑出的教授和學生就是我們的目標。如果這一點做到了，我們就會無往不勝。」麻省理工學院的查爾斯·維斯特校長在一次講演中，對從事研究工作的學者講了這樣一句話：「不應該局限於我們想到的課題，而是要開發我們還未想到的課題。進一步說就是：選好主題，去探索未知的問題。對於教育與科研的聯繫，研究是投資未來，而不要當做短期的成本計算，這才是我們辦學的宗旨。」普林斯頓大學校長夏彼羅教授站在他前輩的油畫像前，自豪地說：「實際上，我本人很渺小，但是，正因為我是普林斯頓大學的校長，所以自己可以做大於小我、超越個人極限的事業，可以啟發一代又一代的人，可以影響一群人，可以讓我回首無憾地過一生。」每位校長的話雖然不同，但是，他們對教育能帶給人類的意義都堅定不移。他們的故事還有許多，他們的心得在21世紀里也會更多。最後，筆者用下面一段故事作為這次美國頂尖大學校長採訪錄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