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可敢與我一賭

「喂，瞎子！你在張望什麼？這把牌，你到底要不要跟！」

格爾斯捏著一把劣質的撲克牌，嘴裡叼著粗糙的煙捲，他眯著細小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面的藤虎。

在他的手邊，還攤放著幾沓厚厚的鈔票，看樣子，這把牌的賭注不小。

「抱歉，稍稍有些走神了。」

聽到格爾斯的聲音，藤虎回過神來。微微一笑后，他將心中的疑惑壓下，再次將注意放到了眼前的賭局。

沉思兩秒，藤虎低聲開口。

「那麼，我跟了。」

輕輕一推，他將自己身前的所有鈔票和金幣都推到了桌子中心。這一手跟注不可謂不大，那乾淨利落的動作，連對面的格爾斯都嚇了一跳。

「哈哈！你這瞎子夠爽快！」

短暫的驚愕過後，便是無盡的狂喜，格爾斯的嘴幾乎咧到了耳根後面。看著桌子上的錢財，他大笑一聲，將手中的撲克狠狠的往面前一摔。

「開牌！老子是同花順，這一局你輸了！」

格爾斯這一嗓子鬧出的動靜不小，瞬間吸引了很多有心人的注意。不過在看到他亮出的牌面后，那些人都是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心照不宣的沒有出聲。

桌面上，格爾斯亮出的牌並不是他所說的同花順，而是一手雜牌。看樣子，他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一心想坑一坑這個明明眼盲還偏要學人賭錢的瞎子了。

「同花順？」

聽見格爾斯的話后，藤虎眉頭微微一皺，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摸一摸桌子上的牌，驗證一番真假。

但是還沒等他的手觸碰到桌面，一句帶有威脅意味的話語就讓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喂，瞎子。我說是同花順，那就是同花順，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格爾斯冷笑著，死死的盯著對面的藤虎，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匕首釘在桌子邊緣，恰好位於藤虎的手掌之前。

無聲的恐嚇。

「我勸你最好留下桌子上的錢，然後乖乖回家。賭場這種地方，不是你這樣的瞎子玩樂的地方。」

無奈的攤攤手，格爾斯像是善意大發一般的聳了聳肩。

他的話瞬間引起了一陣低聲的嬉笑，那些賭徒們倒是很樂意看到這樣的戲碼。賭場里可不存在什麼憐憫，這裡有的，是赤裸裸的生存法則。

「這明明就不是同花順啊。」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格爾斯這個惡徒即將收穫一切的時候，一聲十分突兀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整個地下賭場的氣氛為之一凝，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龍一嘴角上揚，絲毫不在意那些賭徒的眼光，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緩步走到藤虎和格爾斯所在的角落，歪著腦袋，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不是同花順，大叔，你是在騙人啊。」

格爾斯青筋一跳，先是因為被人戳破了謊言而漲紅了臉。然後在發覺了龍一的年齡后，他又換上一副殘忍的嘴臉，拔出桌子上的匕首在手中把玩，冷笑著開口。

「臭小鬼，東西可以亂吃，但是話可不能亂講啊，要不然，嘿嘿......會丟了小命的。」

面對這種低級威脅，龍一怎麼可能會放在心上，他揚起臉，迎上格爾斯兇狠的眼神，故意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一字一句的又重複了一邊剛才的話。

「我說～這！不！是！同！花！順！大叔，你聽清了嗎？你的耳朵是不是不太好用啊。」

帶著少年特有的純真眼神，龍一煞有其事的詢問。

當然，格爾斯沒有發現的是，在龍一的眼底，還隱藏著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冷意。

「該死的小鬼，這是你自找的，給我去死！」

三番五次被人打臉，格爾斯的忍耐也到達了極限。在他的字典里，可沒有什麼「尊老愛幼」的人生信條，所以即使龍一隻是個小孩子，但他還是大吼著，刺出了手中的匕首。

「唉~」

這時，一直未曾說話的藤虎輕嘆一聲，剛想發動操縱重力的能力救下龍一，卻在能力發動的前一秒鐘突然停住了手。

「這可真是......有意思。」

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笑容，藤虎沒有出手，而是選擇了繼續旁觀。

剎那間，銀光一閃。

對龍一出手的格爾斯，帶著不可置信和深深的不甘倒在了血泊中，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清響。

而龍一則是一臉平靜，彷彿剛才出劍的根本不是他。

「就算你死了，我也要說，這不是同花順。」

輕輕的搖了搖頭，龍一甩了甩刀鋒上的污穢之血，在眾多賭徒驚駭的眼神下，他收刀入鞘。

在眾賭徒還處在失神中，龍一自顧自的抓了幾把格爾斯留在桌子上的鈔票，走到了地下賭場的最中央。

「大家都看到了，是這傢伙先對我動手的，我只是正當防衛。不過給你們看了些不好的東西，還真是抱歉了，這些錢，就當是給你們的賠償吧。」

語落，龍一將手中的鈔票向天上奮力一扔，微微沾血的貝利就像是雪花一般飄灑。

直到這些鈔票砸在了那些賭徒的臉上，他們才猛然反應過來，狂呼著抓向了飄灑的鈔票，金閃閃的貝利在向他們招手，誰又有閑心去管剛才的濺出的鮮血......

整個地下賭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混亂。

趁著混亂，龍一避開了那些賭場打手的耳目，拖著格爾斯的屍體，迅速離開了這裡。

「呃，這應該是我的錢吧，這小鬼......」

準確的夾了一張飄在空中的鈔票揣進懷裡，藤虎收拾好桌面上的財物，跟在龍一身後離開了賭場。

......

北海海軍，第六分支部。

「這是三百萬貝利的賞金，請收好。」

在龍一給懸賞處的值守海軍丟下了格爾斯的屍體，並驗明了他的身份后，那個值守海軍便在格爾斯的懸賞單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叉。

不耐煩的丟給龍一一大袋鈔票后，值守海軍便下了逐客令，叫他趕緊滾蛋。

「格爾斯的懸賞是三百二十萬......」

龍一皺著眉頭，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小鬼，給你三百萬就是三百萬。怎麼，你想挑戰政府海軍的威嚴？」

值守的海軍似笑非笑的看著龍一，周遭巡邏的海軍衛兵冷笑著，摸了摸手中的火槍。

「我勸你最好乖乖的離開，要不連這三百萬，你也別想拿走了。」

剋扣懸賞可謂是海軍支部的老規矩了，也是看龍一年紀尚小，那值守海軍才願意和他多說兩句，要不然......

「好，我知道了，我走。」

不知想到了什麼，龍一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臉上的表情從憤恨變為了平靜，痛快的背起那個裝滿鈔票的袋子，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海軍支部。

「算你識相，小鬼。」

點燃一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那值守的海軍嘀咕了一句，收起了悄悄拿出的短柄手槍。

走在不甚平整的小路上，龍一面沉如水。

雖然他早就聽說了海軍分支部腐敗不堪，與海賊的關係更是不清不楚。但是親眼所見之後，海軍內部的腐壞程度，還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哪裡還是維護和平，背負正義的政府海軍，分明就是窩藏在正義之名背後的強盜。

「政府海軍也墮落了，真不知道世界上究竟還有沒有正義的存在。」

走到半路，龍一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嘆息，聽到這聲音，他心中沒有任何意外。

抬起頭來，向前凝望。不遠處，藤虎抱著杖劍，倚靠在路邊的大樹，像是等了他很久。

「我是......」

用混沌的雙眼望著龍一，藤虎想要自我介紹一番。但就在他開口的瞬間，龍一卻打斷了他。

「一笑大叔，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來找我幹什麼，這些是你的了。」

輕鬆的笑笑，龍一直接把肩上的袋子丟在了藤虎的腳下。

「雖然沒有好好數過，但絕對比你那把要贏得多。」

踢了踢腳底下的錢袋，藤虎面色古怪。他很肯定之前從未見過這個少年，但為何對方卻像是看透了他的內心一般，對他心裡的想法了如指掌。

想了半天也沒有得到答案，藤虎釋然一笑，從懷中掏出了幾張撲克牌，隨意的丟在了地上，細看上面的花色，恰好可以組成一組同花順。

「你......很特別，我看不透。」

搖了搖頭，藤虎不知該說些什麼，自從和龍一見面后，那個少年就一直在主導雙方交流的節奏。

「看不透就看不透吧，我又不是什麼壞人。不過，既然我還清了你的債務，一笑大叔，你可敢和我再賭一次?」

聽到這番話，藤虎微微發楞。不過嗜賭如命的他並不想拒絕龍一的提議。他想在對賭的時候，探一探龍一的底細

「一笑大叔，我知道你是個很強的人，被稱為怪物也毫不為過。所以我想和你賭一賭，你站著不動，看我能不能在三招之內，把你擊倒。」

聽到龍一的話，藤虎有些意外，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對賭的方式。

「小鬼，既然你知道我的實力，那麼你也應該知道，連海軍大將都不可能在三招之內擊倒我。恕我直言，你從一開始就已經輸了。」

思索一秒，藤虎還是決直接告知龍一，這是一場根本不公平的賭局。

「大將做不到的事，我一定會做到！怎麼，一笑大叔，你怕了嗎？」

龍一輕輕的笑著，他敢肯定藤虎不會放棄這樣的賭局。好奇心就像是最甜蜜的誘餌，引誘藤虎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圈套。

「怕？呵呵，好吧。我接受這個賭局，說吧，賭注是什麼。」

藤虎輕鬆一笑，坦然接受了龍一的賭局，既然不可能會輸，他又有什麼好怕的。

「我贏了，一笑大叔你就要......教我掌握見聞色霸氣的方法。」

龍一一邊說著，一邊從抽劍出鞘。

感知到龍一的動作，藤虎點了點頭，繼而再次問詢。

「沒想到你一個小鬼竟然知道霸氣的存在，那麼我贏了呢，你又會付出什麼？」

「哈哈！一笑大叔，你輸定了！」

龍一沒有回答，而是大笑一聲，看準藤虎，果斷出劍。

「崩山擊！」

雙腿發力，劍勢下壓，鋒芒畢露，力可崩山！

龍一的劍招令藤虎微微一笑。這式劍術稱得上是精妙，但在他這裡還是不夠看。

杖劍輕撥，甚至沒有動用惡魔果實的能力，龍一的崩山擊就被藤虎巧妙的化解。

一擊不成，龍一也不在意，調整好身形，再度出劍。

「鬼斬！」

鬼氣翻湧，紫色的妖火在劍身上燃燒。龍一將手中之劍高舉過頭，以力劈華山之勢狠狠斬落。

鬼氣妖火燃燒的一瞬間，藤虎的臉上這才微微變色，不過這聲勢驚人的攻擊，還是被杖劍巧妙的一擋，就卸去了全部的力道。

至此，兩招已過。

「惡魔果實？」

心中暗自猜測，藤虎微微皺眉。龍一身上就像是遮掩了一層迷霧，令人看之不透。

「好厲害，不愧是......一笑大叔啊，看來以我現在的實力確實沒辦法擊倒你。所以大叔你小心一些，我要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了。」

龍一本想說「藤虎」，但卻突然想到，現在距離一笑成為海軍大將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不過此時的他無暇去考慮自己語言上的失誤，只剩下最後一次出手機會的龍一，壞笑著從懷中掏出了一顆奇異的綠色果實。

「就決定是你了，天空樹果實！」

單臂用力，在藤虎的感知中，龍一以一個十分標準的姿勢將天空樹果實投擲到了藤虎的腳下。

「小鬼，難道你以為......」

藤虎低聲一笑，剛想告訴龍一這是沒用的，果實卻突然爆炸開來，盪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衝擊波。

沒說完的話戛然而止，藤虎面色大變，魁梧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後倒去。

「我說過，我是不可能輸得。」

暗自偷笑，龍一眯起眼睛看著栽倒的藤虎，就像一隻偷到了雞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