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眼睛

沒事才怪呢，阮天歌這次除了物理，其他的發揮地很不錯，光是語數英三門課就考了380分，但是理綜只考了209，尤其是物理，31分，才剛剛過及格線的一半。

班上的老師對阮天歌的期望都很高，其他的科目阮天歌也一向很平穩，偏偏短板又太過於短了，每次明明只要物理分數稍微好一點點就能前進一大步，但是就是考不好。每次考完考試都要陰沉幾天，這次比上次更差，怪不得都急哭了。

這還是學校內部的考試，考試內容比較簡單，如果聯考或者高考的時候難度肯定更大，她這個分數不尷不尬的，好的大學有點懸，普通一本又看不上。

安撫性地拍了拍同桌的肩膀，周彬看著也挺無奈的，阮天歌要不是偏科，老早去重點班了，奈何這個物理真是不開竅。有時候一個題目給她反覆講，她就是不明白，什麼重力電力磁場完全分不清，唉，愛莫能助啊。

接下來就是平靜的一天學習。

周彬平時看書很多，又喜歡躲在被子里打遊戲，眼睛有點近視，再加上有些輕微夜盲，一到晚上視力跌破下限。最近成績跌得厲害和看不清黑板也有點關係。不過周彬嘴硬，只說是晚上的時候黑板反光，才看不清的，不肯承認自己近視了，就怕老爸老媽非要他戴眼鏡影響了自己德育吳亦凡的顏值。

可能是今天教室里新換的燈泡特別亮吧，周彬今天感覺學習起來格外舒服。尤其是看黑板的時候，看黑板看得那簡直是一清二楚，老師在黑板上寫得再小的字也不用瞪著眼睛憋半天才半蒙半猜地才能猜出來了。

等晚上下了自習，已經是九點三十了。

像他們走讀生已經可以走了，但是住校的學生還有一節晚自習。

教室門口。

「老周，我今天去你家過夜咋樣啊？」劉玉明勾搭著周彬的肩膀，騷氣地挑了挑眉毛。

周彬知道劉玉明是擔心他自己走夜路，抬手就拍掉劉玉明的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趁機溜出去打通宵，之前一周連著被點了兩次還不夠嗎！小心小紅念叨死你！」

劉玉明是住校生，上上周和隔壁班的好兄弟一起翹了晚自習出去打遊戲，結果被一班的班主任逮到了，一篇檢討剛交上去，轉頭溜出來又在另外一個網吧里被逮了個正著。

也是他倒霉，那陣子有一個一班的學生分數下降得很厲害，被人舉報是晚上偷偷溜出去打遊戲了，一班的班主任那幾天每天晚上都要把學校附近大小一共六家網吧轉悠個三四遍才能睡得著。有些和老師關係近些的學生之間早早就暗暗地互通了消息，也就劉玉明這種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學生，痞里痞氣抽煙翹課成績又不好的校霸沒人和他說，正好就撞槍杆子上了。

為這事，一班的班主任差點沒把小紅的辦公桌給拍爛了，要不是小紅攔了又攔，劉玉明的爸爸可能已經把他的屁股打開花了。

最近那個一班的班主任好像是盯上劉玉明了，每次路過四班的時候都要看看劉玉明在不在，尤其是最後一節晚自習的時候。

來自班主任的死亡視線一直牢牢鎖定著劉玉明。

劉玉明一聽整個人就萎下來了。

同為住校生，還有一節晚自習要上的，準備去上廁所的阮天歌過了一天，心情似乎好些了，見狀在旁邊偷偷地笑，老幹部似的拍了拍劉玉明的肩膀，「看來以後鎖門開門的光榮任務有人繼承了，加油！」

說罷揚長而去。

班上的鑰匙一把在小紅手上，一把在阮天歌手上，四班每天晚上晚自習結束以後都是阮天歌鎖門的，早上則是小紅來開門。

劉玉明假模假樣地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對周彬說：「老周，你也不管管你同桌。我都這麼慘了，她還落井下石！」

「說的好像我真的敢管她一樣。告辭！」周彬對此絲毫不為所動，回了個白眼就匯入了回家大軍的隊伍里。

眼看著周彬都快走到樓梯轉角的地方了，劉玉明趕緊大聲喊道：「老周誒！老周！老周！老周你記得明天早上給我帶包子啊！」

整個樓道因為人多，鬧哄哄地。

周彬頭也沒回喊了句，「知道了。」也不知道劉玉明聽沒聽見。

等周彬被逃命一樣洶湧的學生們擠出校門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又到了挑戰的時候了！

如果抄小路隨便繞幾個小小的黑巷子，周彬家離學校大概也就一個紅綠燈的路程，大路就要繞點路。房子是周爸爸和周媽媽為了照顧兒子學習特地租的，離得特別近。但是有一點不好的是，因為學校在比較偏僻的城鄉結合部的地方，大路上的路燈有幾個壞了，遲遲沒有人來修。對於其他的孩子還好說，對於周彬這種一到晚上就抓瞎的夜盲症患者真的太不友好了。

周彬這個眼睛，晚上打著手電筒，除了手電筒照到的地方，其他地方一片漆黑，正面來個人，除非撞上來，否則完全看不見人。

前面半年都是老爸來接他放學的，但是最近一陣子廠子里好像出了點問題，老爸忙得恨不得住在廠里，老媽倒是不忙，但是大晚上的，總不能讓一個女人來接他吧，所以最近周彬都是自己放學。

每天放學回家都是一場真男人的試煉。

剛準備打開老爸以前買的超大號的大號電筒，周彬卻愕然地發現，在一片黑暗的校園外，他的視線清晰無比，視野是他從未感受過的寬廣。

他的眼睛？

周彬揉了揉眼睛，使勁地眨了眨，還是老樣子。

清晰，真的清晰。

且不提夜盲，他原本的近視眼，三米以外稍微小點的東西就比較模糊了，但是今天晚上，十幾米開外倚著價值不菲的機車，正在張揚大笑的四個男孩子，周彬一眼就能看見這幾個男孩子的五官，甚至還能清晰地看見其中一個的左邊下巴上有一顆黑色的大痣。

周彬仔細地看了又看，在腦子裡反覆回憶，確信這幾個人他以前都沒見過，絕對不存在是什麼他意想出來的外貌。

他的眼睛怎麼突然好了？

周彬的腦子快速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過了一遍，除了那個奇怪的app，他好像就沒有干過什麼別的事情了。

對了！

就是抽到那個什麼百里守約的皮膚以後，剛巧阮天歌進教室他就看見阮天歌哭了。擱以前，他能認出來阮天歌，那都是憑藉班長大人那曼妙的身段還有獨一無二的霸氣氣質。畢竟阮天歌身高一米七二，平時穿著運動鞋都只比他矮一點點。

周彬趕緊打開自己的手機，確定那個app還在，看了看周圍嘈雜的人群，想了想，還是先把手機收起來了。

這麼神奇的東西，還是先拿回家仔細研究一下。

這麼想著，周彬趕緊裹緊了衣服上路回家。這早春的晚上，小風一吹，還真有點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