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是。」江遼回頭看了周呈曄一眼,就盼他別再試圖激怒王爺。

「你剛剛和江遼做了什麼?」他坐在床畔看著他。

「請江遼幫我擦澡。」

「就這樣?」

「要不我的雙手被縛,能有什麼法子?還是王爺願意跟我打個商量,解開我手上的鎖鏈?」

「不。」他答得斬釘截鐵。

「那麼王爺說吧,王爺將我囚於此處,所為何事。」

燕奇臨哼笑了聲。「還需要說嗎?你是本王的戰俘,到時本王要拿你跟大定朝談判。」

「恐怕會讓王爺失望,我並非主帥,不過是監軍罷了。」

「可本王聽說大定皇帝待你不薄,任你見駕不必跪拜,甚至可以直喚他的名諱。」他很難不揣測兩人的關係,尤其當初是他帶著高鈺殺進宮的。

在他不在京的那段時間裡,他和高鈺存在著他不知道的關係。

「那當然,他的江山有一半是我幫他打下來的,他禮遇我是剛好而已,但如果你要拿我的生死作為談判籌碼,那真是太看重我了。」他這話說的真誠不假。

「是嗎?」

「如果王爺有意跟我結盟,當咱們殺進大定豐興城時,我會親自殺了他。」這話,說的更是真誠不過。

混蛋高鈺當初跟他說燕奇臨死了……這筆帳回大定時,非找他追討不可。

「你想殺他?」

「因為他騙了我。」

「騙了你什麼?」燕奇臨輕撫著他的臉。

「他騙我,讓我以為我深愛的男人死了。」

燕奇臨直瞅著他,似笑非笑地問:「是本王嗎?」

「當然是王爺,我這一生只愛過一個男人,也只會愛那一個男人。」他直瞅著他,看著他瘦削的頰,心微微地疼著。「他跟我說,他想愛我,想帶著我離開是非之地,可惜之前錯過了。」

「……太可惜了,本王什麼都忘了。」

「但王爺可以從這一刻記起,記住我愛著你。」他不會戳破燕奇臨假裝失憶,但他要燕奇臨記住他的想法和決心。

燕奇臨垂斂長睫,勾唇笑得極邪。「所以不管本王要你做什麼事,你都會答允?」

「只要不危及我的家人,我沒什麼做不到的。」

「本王還是老話一句,可惜了,咱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你護著你的家人,本王護著大燕朝最後的顏面,利益不一致,這談判是破局了。」

「大燕朝已經滅亡了。」

「大燕朝還有本王在。」

「就算王爺能夠復國又如何?王爺有本事傳下子嗣嗎?」

「天曉得?橫豎沒試過,試試又何妨?」燕奇臨無所諝地聳聳肩,起身欲離去。

「大燕皇室未曾寬待王爺,為何王爺非要與大燕共存亡?!」周呈曄微惱吼道,不敢相信事到如今他還被燕姓給束縛著。「燕奇臨!」

燕奇臨沒回答,踏出門外,聽著他怒喊著他的名字,教他不禁勾彎了唇。大燕已經滅了,他從未想過復國,只是有太多時候,人總是身不由己。

連著幾天,周呈曄都不見燕奇臨的人影,江遼也是,而周乘曄手上的鐵鏈放長了些,在他傷好些后,便能在床邊走動。

負責送_食和照料他起居的士兵,亦是燕奇臨以往總帶在身邊的親衛,對燕奇臨忠心耿耿,所以,不管他問了什麼,總當個啞巴。

問不出所以然,他只能猜想他許是出戰了。

從窗子望出去,只見皚皚白雪籠罩大地,寒氣森然。

他並不怎麼擔心軍情,又或者該說他並不在乎戰事會有什麼變化,只希望他能平安歸來。

他日復一日地等,直到半個月後,終於從窗口瞧見了歸來的大軍,然而綿延不絕的兵馬,穿著的是金漠特有的服飾。

當晚,江遼替他端來膳食。

「大捷嗎?」他問。

「申屠業守得還不錯。」江遼給了模稜兩可的答案。

「金漠軍也跟著來到潭關?」

江遼微愕了下,低聲道:「金漠族長帶了部分兵馬過來。」

「轉移陣地嗎?」才問出口,周呈曄便否認了可能性。要從潭關往大定邊界攻,實是不可行,因為有普羅山成為重要屏障,光是要穿越普羅山,就不知道要耗費多少心神,就算真能一路往南而去,也會被擋在第二防線的郡南衛司,那裡隨時駐紮五萬大軍。

當然,這是高鈺給的資料,確不確實,他就不清楚了。

「不是。」

「不然呢?」

「這些事你不需要擔心,儘管養傷便是。」

周呈曄微揚起眉,猜不出所以然,又無法不管燕奇臨的打算,乾脆開門見山地道:「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因為王爺當時分明是手下留情。」

「這……」

「王爺根本沒有失憶。」

江遼張了張口,無奈地閉上嘴,快手替他換好葯后,便道:「早點歇息。」

「江遼,如果你什麼都不說,他日要是發生什麼狀況,我沒有辦法保護王爺,難道你要看憾事再發生?」

江遼夾在他和燕奇臨之間實是難為,可偏偏他說得又極有道理,只能違抗王爺一次。

「如你所說,王爺確實沒有失憶。」

「然後呢?」

「當日戰場上,王爺以俘虜你為由,將你帶回潭關,不讓金軍有機會接近你,可今兒個金軍就是上門來討你,想利用你撬開北方大郡的防線。」

周呈曄咂著嘴。「所以,他現在又想了什麼法子拒絕金軍?」

「王爺推說你傷勢嚴重,尚在養傷,不讓他見你。」

「這是什麼爛借口?」

「因為最遲明兒個天亮之際,王爺會讓人將你送回北方大郡。」

周呈曄不禁沉默。依現在的處境來說,他暫時離開確實較妥,至少不會扯了燕奇臨的後腿。但要是他繼續留下,造成兩人嫌隙……要是兩方內鬥,也許他逮著時機可以將燕奇臨綁回北方大郡。

在江遼離開后,他起身活動筋骨,估算著身子復原的程度,推算著走哪一條路最佔優勢。

夜裡,門板突地被推開,他隨即戒備。儘管房內不點燈,瞧不見來者面貌,他仍從腳步聲辨認出不是燕奇臨。

在手無寸鐵的狀態下,他只能選擇靜觀其變再伺機而動。

而男人走到床邊,突地嗤笑了聲,隨即壓到他身上。只要他一個側身,便能抬腿踹飛他,但他想起江遼說過的借口,只能保持不動。

「唷,真傷得這麼重?讓我瞧瞧……」男人笑著,大手竟是滑進被子里,摸的不是胸膛,而是他的下身。

周呈曄微眯起眼,漠視對方企圖在他身上點起的慾火,然而對方的手極為靈巧,觸摸的方式特別挑誘,饒是他也被勾起了反應。

「……金軍,你這是在做什麼?」門口響起燕奇臨平淡無波的低嗓,隨即燈被點亮。

「不過是來瞧瞧大定的將軍生得什麼模樣,又到底傷得有多重。」金軍有些扼腕地抽回手,回頭,燕奇臨已來到他的身後。「他看起來是傷得挺重的,一點反抗都沒有,不過……他長得很俊,是不是先被你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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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的攻臣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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