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
┬┬嗚嗚,頭好痛,到底是誰呢?咯咯~!>「我看上你了~!我們互通姓名,互留電話和通訊地址吧!」我熱情地向對方邀約道。「呼~,千穗,我是賢城啊,你這是唱哪齣戲,你今天到底喝了多少?!--」對方重重嘆了一口氣。「賢城……?賢城……?」我的思緒似乎還漂流在外太空,只知道木然地重複著這個名字。「是啊,銀聖的朋友賢城……」「賢城!真的是你~!┬┬」「嗯,是我。」賢城總算露出他久違的笑臉。賢城,是賢城,總是救我於水火之中的賢城,我趴在他肩膀上不知哭了多久,酒也慢慢地醒了過來。「你哭完了?」「嗯,嗯。==」我使勁地點頭。「現在該輪到我說話了,你要聽嗎?不,你一定要聽。」「……我聽。」「……」賢城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們倆向我家後面的小公園走去。他說有話要對我說……他要對我說什麼呢?說銀聖的事嗎?還是銀聖拜託他來向我轉告他和我之間徹底分手的事?到底……?「賢城,我不想聽了。」「……嗯?」「我不想聽你說了,你是要告訴我關於銀聖的事吧?我不想聽。」「是關於銀聖的事,但是你必須得聽。」「--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捂著耳朵使勁搖頭,一口氣說了三個不聽。「你想就從此放棄嗎?」「你說什麼?」「我要告訴你的是金翰成和銀聖之間的事情。我今天是特意過來回答你下午問我的問題的。你知不知道,我在這兒等了你六個小時。」「……」謎底就要揭曉了嗎?我急切地看著賢城。賢城掏出一根煙叼上,一直到煙已經抽了一半他還是沒有開口,只是一個勁兒地吞雲吐霧,讓自己置身於煙霧繚繞之中。「有這樣一位大哥哥,他從銀聖小學四年級起就很照顧他了。」斟酌了許久,賢城終於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起了。「……」「因為謠傳銀聖患有艾滋病,所以他一直到初中一年級還沒有過朋友,這件事你知道了吧!」「我知道……」「這位大哥其實只比銀聖大一歲,從他認識銀聖的那天起,也就是銀聖小學四年級的時候,一直很照顧他,他是當時惟一關心銀聖的人,也可以說是銀聖惟一的朋友。」「嗯,嗯。」「那位大哥的名字就叫辛海兵。」「辛、海、兵?」「是的,辛海兵,銀聖之所以會到尚高來,也是因為他。在高中的時候,銀聖總是和海兵大哥呆在一起,幾乎是除了上課回家之外的所有時間。那時金翰成也是海兵大哥的好朋友,所以銀聖上高一的時候,他們三個人理所當然地成天在一起,說是穿一條褲子的好朋友也不為過。唉~!想想那些日子彷彿就在昨天……」我終於聽到這個名字了,辛—海—兵。賢城的思緒又中斷了,彷彿陷入對往昔的追憶之中。我靜靜地等著,等著他敘說接下來的事情。「去年冬天的這個時候,不,或許是比現在更冷的時候,銀聖、海兵大哥、金翰成,還有另外一名前輩,他們做了一次兩天一夜的旅行。具體是去哪兒旅行我也不太清楚,總之是很遠的地方,有山有水的……去年的冬天真冷啊!他們走的時候是那麼開心,一群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賢城眼神里透著迷茫,似乎又陷入往事之中。「嗯……」我故意出聲叫醒他。「呼……後來,就在他們無憂無慮地玩耍之時……」「嗯……」我忍不住又出聲催促賢城的話。「海兵大哥掉進了湖水裡。海兵大哥的身體不太好,所以從來沒有學過游泳,再加上天又那麼冷……」「……」「當然,銀聖、金翰成他們不會袖手旁觀的,剩下的三個人都打算跳進水裡去救海兵大哥。可是這時,一旁的大叔們死命地攔住他們不讓他們下去,因為他們知道,要是這麼讓他們下去了,銀聖他們一定也會送命的,所以要他們還是等待救援隊來了再說……」「所以……?」「……金翰成和另外一位前輩同意了,但銀聖不同意,他說什麼也要下去救海兵大哥。」「……嗯。」「這時候,金翰成和另外一位前輩抓住了他,阻止他說,跳下去你也會死的。」「……金翰成?」「那個湖不是一般的深……銀聖被金翰成和大叔們抓住,心裡焦急萬分,他拚命地掙扎,拚命地掙扎,就像瘋了一樣。此時海兵大哥不斷地呼喚著銀聖的名字,要他救救他,要他救救他,那種一邊帶著哭腔、一邊在水裡撲騰掙扎的慘烈場景,你永遠想像不到……但是金翰成死命拽住銀聖想跳下去救人的手,拚命阻止他跳下去,就這樣,時間在僵持中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海兵大哥也一點、一點地……」「……不要再說下去了,我都明白了。」我用顫抖的手捂著自己的嘴唇,不敢再聽賢城說下去。「銀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生平最敬愛的人,在自己的眼前,就這麼一點、一點地消失……直到完全消失在水面上。」「……┬┬」我什麼也無法說。「當把海兵大哥送到醫院的時候,他早已經停止了呼吸,離開了這個世界。就這樣,銀聖眼睜睜地看著第二個自己在這世界上最愛的人離他而去,先是他的父親,現在是對他來說亦父亦兄的海兵大哥,這一切你說叫他如何承受。」「……┬┬」「從那天開始,金翰成就成了銀聖的死對頭。那天也在場的另一位前輩由於內疚感,最後轉學了。自然,銀聖所有的攻擊目標都指向了金翰成,他們從此成為勢不兩立的死對頭。」「……」「……海兵大哥死後的一個禮拜,銀聖就開始和金曉光交往了。」他怎麼突然提起了金曉光?「金曉光從中學時代起就開始追銀聖了,但銀聖對她甩都不甩,從不拿正眼瞧。但在海兵大哥死後的一個禮拜,他為什麼突然答應和金曉光交往,你知道嗎?」賢城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疑問,替我問出口來。「他為了報復金翰成?」我小心翼翼猜測道。「你知道銀聖不是這種是非不分的人。」--他就是是非不分,特別是在我面前,很少有講理的時候,不過這是我心裡想的,沒膽講給賢城聽,萬一傳到某人耳里我就死定了。「那是為什麼?」我老老實實地問。「……海兵大哥生前很喜歡曉光,他知道曉光喜歡銀聖,所以總是不停地拜託銀聖好好照顧她,讓她幸福,這幾乎成了海兵哥的習慣。所以說,在海兵哥死後,銀聖會和曉光交往,只是為了海兵大哥……」「……我些事我從來沒有聽銀聖說起過。」我被賢城的話震撼住了,剛才的酒勁呼啦啦一下全醒了,現在我更迫切地想見到銀聖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現在只是開始。」「開始?你是說還有我不知道的?」「你知道銀聖這段時間為什麼總躲著你?」「不,我不知道,你快告訴我!」總算說到我心中最大的疑團了。「因為你,他這麼做都是為了你,為了你的生日。可笑吧?那個傢伙竟然也有這樣的時候。」「>「說謊?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自從你告訴銀聖你的生日後,他就躲著不見你了。我也不知道那個頑石腦袋怎麼想的,竟然想用這種方法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他想在你過生日的那天,突然送給你一個生日派對。」「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知道我心裡難過,可憐我,所以才這麼對我說的,對不對?」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我拒絕接受,我怕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爬得高反而摔得越深,我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一雙剛剛才止住眼淚的眼睛又開始潮濕了。「銀聖為了你,可以去做他生平從未做過的苦力,也就是到工地去當工人(譯者註:在韓國的工地做工人,工資是一般勞動的好多倍),你還認為我說的是假話嗎?」「你說他去當苦力?OO」「還不是為了賺足夠的錢給你開生日派對。今天你和金翰成碰見他的時候,就是他正在做苦力。前幾天他不是當街被人揍了嗎?那是因為他在看見你逃走的時候把東西弄掉了,所以被工頭揍。在幹活的時候犯了錯誤當然得挨揍。這也是銀聖那天一動不動不還手的原因。在此之前,銀聖從沒有對誰低聲下氣過,從沒有為誰委屈過自己,更不要說打不還手了,他這樣做都是因為你,你知道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你忍受著當時的一切。」「……」「但你卻三番五次的和金翰成在一起……就是在智銀聖在街上碰見你和金翰成的那一天之後,他還是照樣去工地打工。」「銀聖現在在哪裡?」我聽不下去了,心中迫切地想見到銀聖。賢城似乎還覺得說的不夠,他一定要說出所有銀聖對我做出的犧牲,所以不回答我的話,反而繼續說道:「你知道嗎?銀聖從沒有在吃完早餐后才到學校。」「你說什麼?」我不明白賢城為什麼突然提到早餐問題。「因為他在家裡從來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包括惟一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他的親生母親,也從沒有在意過他,招呼他在家裡和家人一起吃早飯。對銀聖來說,你是和他的朋友一樣,不,是比朋友更加重要的人,而你卻和他最憎惡的金翰成在一起,你能想像得出他的感受嗎?」我的嗓子眼咯嘣了一下。「剛才看見你和金翰成在一起的樣子,我也不知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然和正甲大哥幹上了,我想我當時也是氣瘋了。這些都是因為你!」「銀聖在哪兒,嗯?他現在是和金曉光在一起嗎?銀聖現在在哪兒?他最經常去的是什麼地方?」「今天是海兵大哥的忌日,所以銀聖可能叫金曉光和他一起去大哥落水的那個地方祭拜了。剛才我和你說過的,海兵大哥生前很喜歡金曉光,所以一定是因為這個銀聖才叫上金曉光的。」「那個地方在哪兒?」「……我去把摩托車拿過來,你等著!」「我也一起去!我要和你一起去取摩托車。」「呼……好吧,你跟我來,不過動作要快點。」銀聖,對不起,一切都是我誤會你了,我該怎麼辦,銀聖?我表現得這麼差勁,可是在此之前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我像個傻瓜一樣,在這兒獨自淚流,獨自傷心,我真是一個傻瓜,比起你為我做的,我做的真是太微不足道了,┬┬┬┬┬┬銀聖……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地想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