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孫飛亮。
祝融神殿原本是歷代教主所居住之地,而且祝融神殿易守難攻,入口處道路崎嶇複雜,還有歷代教主所埋伏的陣法,就是將此地作為最後一道防線,此時五毒太保守在入口各處,願意幫助曲雲的弟子由艾黎長老代練,駐紮在祝融神殿前。
在祝融神殿內,除了曲雲,也就只有她的貼身護衛和孫飛亮,曲雲看著孫飛亮,眼神中有些複雜,不過最終還是咬了咬牙,道:「師弟,其實這祝融神殿內有一處暗道,是歷代教主逃生之道,你本不該牽扯五毒內戰,還是從密道逃出去吧,回到秀坊,姐妹們依舊會待你如家人一般的。」
不過孫飛亮卻是笑了笑:「師姐明知道我不會這樣做,若我孫飛亮是膽小怕死,苟且偷生之人,也不會出現在此地了,師姐不必多說。在我心裡,你活著,我便活著,若你不在,這世間便不會再有孫飛亮。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說著,也不等曲雲再說什麼,孫飛亮便離開了曲雲的房間,出來祝融神殿,此時的艾黎長老正在安排那些弟子所要負責的守衛區域。過了一會,孫飛亮來到艾黎長老身旁,只是看了他一眼,後者便明白了,一炷香后,二人出現在了一處四下無人的涼亭中。
「艾黎長老,此地便是煉屍潭了吧,不知您之前所說的那種上古煉屍之法,有幾成把握可以實現?」孫飛亮沒有隱瞞,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艾黎長老。
後者驚訝之餘,還是出口勸誡:「飛亮,你原本不是本教之人,為了教主來到這苗疆之地,老夫一直都是非常敬佩,但此時你說出這樣的意願,恕本長老不能輕易答允,否則教主也不會放過我的。」
孫飛亮的想法就是想要自己跳入煉屍潭,讓自己變成大屍人,或許可以應付烏蒙貴的屍人大軍,他看著艾黎長老,眼神中滿是鑒定之色:「艾黎長老,你我都清楚,外面那些江湖中人,都想得到雲家遺孤的力量,此刻五毒教又出內亂,若不採取措施,五毒教很可能就此覆滅。為了五毒教,為了師姐,犧牲我一人,足矣,這是最好的辦法。」
艾黎長老自然明白這一切,思慮再三,開口道:「罷了,若你執意如此,我可以答應你,不過這上古煉屍之法極其困難,而且對中蠱之人要求很高,你會承受萬蠱噬心之苦,而且期間若你無法忍受而昏厥,此法便會失敗。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真的要這樣做,我會安排這一切。」
孫飛亮笑了笑,道:「麻煩艾黎長老早做安排,儘早實行吧,好了隨時通知我,我隨時都可以。」
孫飛亮走後,艾黎長老搖了搖頭,他很清楚這樣有多殘忍,可是為了五毒教,或許這就是最好的辦法了吧。艾黎長老趁夜來到煉屍潭,將需要準備的蠱毒、藥物等拋進煉屍潭,形成了萬蠱血池。
第二天一大早,孫飛亮在艾黎長老安排下,來到了煉屍潭,當孫飛亮看到其他四使出現在此地,也是有些驚訝,鳳瑤看著孫飛亮走來,道:「昨晚艾黎長老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我們,說實話,我們都很震驚,若你真的成功了,我們可以答應你,協助教主剿滅叛軍。」
此刻曲雲恰好醒來去找孫飛亮,敲了幾次門沒人答應,曲雲便推開了門,進去發現孫飛亮不在,便要離開,不過在她轉頭的時候,忽然發現桌子上有張字條,便走上前去拿了起來。
「雲,請原諒,這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氣這麼叫你的名字,因為艾黎長老說即使成功,我也會失去自己的記憶,變成屠殺成性的大毒屍。我怕如果我再不這麼叫一聲,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比不上他,我也不奢求你能愛上我,但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這個世上如果還有一個最愛你的人…那一定是我。」
當曲雲看到這些話,腦袋中突然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孫飛亮竟然為了自己做這樣的傻事,下意識的,她急忙衝出門去,趕往煉屍潭。此時的孫飛亮,獃獃的站著,回想著自己的一生,他突然笑了,因為他很清楚,他所有的回憶里,只有一個人,一個…此生至愛之人。
孫飛亮抬頭看著天空,再也沒有任何疑慮,縱身跳入萬蠱血池,這一幕,恰好被趕來的曲雲看到,那一刻,所有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她痛苦的喊著孫飛亮的名字,想要衝進萬蠱血池之中。
四使自然不忍看到這樣的畫面,但依舊還是攔在曲雲面前,曲雲冷冷的看著她們,哽咽道:「都給我滾開,攔我者死!」
此時的曲雲,雙手發抖,根本不再清醒,她突然出手攻擊四使,瘋狂傾斜著自己的痛苦,老實說,如此狀態下的曲雲宛若瘋癲,爆發了極強的戰鬥力,但同時卻也沒了任何章法,只是一味的攻擊。四使合力將其壓制,同時艾黎長老又將噬心蠱打入曲雲體內,漸漸的,曲雲才開始平靜下來。
艾黎長老聽著萬蠱血池中孫飛亮的慘叫,也是於心不忍,他跪在曲雲面前,道:「教主!飛亮捨生取義,他這樣做就是不想讓你為難,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們都知道,這樣的方法極其殘忍,但為了五毒教,為了教主你,飛亮不惜放棄自己的靈魂!希望教主能夠冷靜,不要毀了他的決心。」
其他四使也同樣跪在曲雲面前,這一刻,她們都會實現自己的諾言,以曲云為尊,絕不背叛。曲雲緩緩走到煉屍潭邊,突然跪在那裡,看著此時血池中痛苦呻吟的孫飛亮,她的指甲將自己的手掌都刺破也全然不顧。
血池中的孫飛亮,此時皮開肉綻,鮮血翻騰,與萬蠱血池融為一體,但是他的雙眼,卻始終沒有離開岸上那個人,淚水無法代替此刻的悲傷,心下的顫抖才是此情此景最大的落寞。自始至終,原來自己都沒有面對本心,沒有把這個黏在自己身邊一生的人放在心上,可是原來自己早就將他視為最重要之人。
當孫飛亮的身體下沉,曲雲終於明白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太過自私,一直以來,自己都不敢面對他。
「阿亮…阿亮!」曲雲嘶吼著,隨著緩緩下沉的孫飛亮,她也倒在了煉屍潭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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