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紅日偏西，山間只剩餘暉，聽著不知名的獸吼陣陣，張君心有悸悸。
正當不知如何是好時，在遠方餘暉中，一個人影正一瘸一拐走來。
仔細一看，那人頭頂在餘暉中反射出耀眼光芒，不正是離去多時的惠普嗎。
惠普肩上扛著一物，等到近時，張君才看清楚，那分明是一條死狗，而惠普腿肚上有斑斑血跡，看來是和這狗有過一番激烈搏鬥。
原本了空還吹噓，少林功夫如何如何不凡，惠普作為內門弟子，殺條狗都要兩敗俱傷，如此看來，少林功夫也有不少水分吶。
張君可是記得，在二十一世紀，還有無數人吹噓自己是一代宗師，運用氣功無人能敵，各種騙招層出不窮，可偏偏這種低級騙術卻有很大的市場，不但信者如雲，還頻頻在極具權威的電視台出現。
而今看來，雖然少林寺有一定的真功夫，但誇大的成分居多。
惠普扔下死狗，和張君打過招呼，便一聲不吭的坐在一旁，神色晦暗。
張君見怪不怪，畢竟派來保護自己的，如今和狗交鋒受傷，換誰心裡都尷尬。
「處理一下傷口，黑狗肉大補，保證你一會兒就活潑亂跳的。」
張君笑了笑，也不和惠普客氣，拿起惠普的戒刀，就開始對死狗開腸破肚。
當張君找來柴火，將狗肉架上烤架之時，了空終於趕來回來，同時帶回來的，還有一葫蘆美酒。
「太師叔，太師叔，我回來了。」
了空跑過來，一屁股坐到地上，拿起葫蘆獻寶一樣的說道：「你看我帶回來了什麼？」
「喲呵，還真有你的。」張君笑著問道：「你這身打扮，是怎麼買到酒的？」
「太師叔，你可不知道，我到了村裡才想起來，我這身份打酒肯定別人會起意，我左思右想想了很久，後來看見一個乞丐，我靈機一動就扮做乞丐，這才打到酒回來。」
了空興緻勃勃講述，張君不禁莞爾，看來這了空，是徹底被自己帶上了一條不歸路。
「師叔，你說……我們會下地獄嗎？」沉默很久的惠普，心中忐忑的突然問道。
「下地獄？為什麼要下地獄？」張君不知道惠普又是哪根筋不對，突然莫名其妙問起這個問題。
「我可是犯了殺戒，是會入阿鼻地獄的。」
先前惠普頭腦發熱，輕信張君所言，事後想起來，卻是越想越怕。
「犯殺戒就會入地獄？」
看來惠普師侄還未徹底醒悟啊，張君忍俊不禁的說道：「那你可知道，佛有怒目金剛，佛都能弒魔，沐浴魔血成就金身位，你又可知道，當初廣元法師，一人隻身入魔巢，殺得那是天昏地暗，魔教膽寒，從此不敢入中原半步，讓世人為之敬仰。
為何他們都不入地獄，反而成就自身，偏偏你就會入地獄？」
張君所說的，是關於這個世界的兩個傳說故事，這些都是他在藏書閣中看過的。
「可是……他們是為了拯救世人，而我……而我……」
惠普聲音越來越小，頭顱低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想起先賢，此刻他是更加愧疚。
「糊塗啊。」
張君恨鐵不成鋼，痛心疾首的指著惠普問道：「他們是為救人，難道你不是嗎？
你只知道沉侵在自己的小世界中，自怨自艾，卻不知佛乃包羅萬物，你這般狹隘，真是可憐又可恨啊！」
「他們是救人，我也是救人？」
惠普抬頭，用希冀的目光看向張君。
「對。」
張君肯定回答，更是鼓勵道：「佛之所以是佛，受人敬仰，讓人崇拜，那是因為他們打破自身桎梏，跳出圈外，來看待人和事，他們看的更遠，明白的也更多，所以才能超然物外，相信我，你也可以。」
張君一番話，讓惠普有扒開雲霧見彩虹的感覺，眼神中色彩開始濃郁，彷彿像是打開一扇新世界大門。
「我……應該怎麼做？」
惠普很激動，現在的他，對張君可以說是驚為天人，崇拜到了極致。
在最為仿徨的時候，張君一番話，把他從地獄帶到了天堂，讓他心靈得到救贖，對於他來說，張君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達到了目的，張君微微一笑，指著狗肉說道：「你現在需要把狗肉烤熟。」
「太師叔，現在天氣這麼熱，吃狗肉不合適，要不我去給你打點野味回來？」
一旁的了空突然站起來，討好的對張君問道。
詫異的看了一眼了空，張君說道：「算了吧，現在天都黑了，也不安全，就這狗肉將就著吃吧！」
現在是六月天，的確不合適吃狗肉，但好歹聊勝於無，對於很久沒沾過葷腥的張君來說，已經是人間美味了。
「那不行。」
了空執著的搖頭說道：「太師叔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太師叔你等著，我一會就回來。」
了空說完，還沒等張君反應過來，一陣風一樣朝著深林跑去。
「我去，這孩子發什麼神經？」
張君莫名其妙，實在搞不懂，了空怎麼突然之間這麼反常？
惠普烤肉的技術實在不敢恭維，好在張君在一旁指點，才不至於將狗肉烤糊。
「好了，快翻轉。」
「抹鹽，均勻一點。」
……
香味越來越濃郁，張君口水都快流了出來。
在狗肉快好的時候，了空也趕了回來，手裡還提著幾隻兔子，每隻兔子都很肥大，足足有五六隻。
「這兔子你是去山林里捉的？」張君好奇問道。
「對呀，山林里太黑，我也沒往深處走，就在深林邊緣抓了幾隻兔子。」了空隨口回答，隨後獻寶一樣說道：「太師叔，你看這兔子夠肥吧。」
「我現在決定了，以後堅決跟隨太師叔步伐。」
「對了，太師叔，你說我這種殺生救人的義舉，有沒有成佛的可能？」
了空喋喋不休，連珠炮一樣問張君。
張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果然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不過……多個跟班貌似也不錯。
「當然，我當初不是說了嗎，你絕非池中物，早晚有一天，你的光芒會照耀世間，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
張君努力保持著微笑，讓自己的話顯得更有說服力。
「真的？」
看到張君肯定的點頭，了空將野兔放在一旁，興奮的跑到惠普旁邊，加入了烤狗肉行列。
看到此情此景，張君不由感嘆：果然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段子手誠不欺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