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錯案即錯:遲到的正義非正義(16)
水到渠成般,范錦華髮動了對杜蘅的愛情攻勢。
年輕有為,志向高遠的年輕律師追求嶄露頭角的師妹,男才女貌,又是工作上的搭檔,在眾人眼裡,幾乎是天作之合。連范錦華的助理對杜蘅也都是連聲的稱讚著范錦華,說二人很搭。
只是,當事人杜蘅眼中並沒有這樣的感覺。
有著被關愛的感動,范錦華總是那麼細心,周全,無微不至;有著被協助的依靠,范錦華的從業經驗要比杜蘅更豐富,在工作上給杜蘅的照拂不少。然而,杜蘅總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杜蘅漸漸的習慣了這個人在身邊,但是,她知道,那不是愛情。
工作中的默契,脫口而出的同一條法條,同一個觀點,會一起的會心一笑;作為搭檔,一起面對案件的成敗輸贏,得失與共,榮辱與共,當目標達成時候的擊掌慶祝,他們的確有很多的默契與愉快,但是,杜蘅總是覺得,這跟愛情是不一樣的。
早上來上班,杜蘅的辦公桌上放了早餐,蛋糕,熱氣騰騰的咖啡,一束花芬芳撲鼻。
范錦華的公文包放在對面。
杜蘅放下包的時候,范錦華進來了。
「謝謝你的早餐,和花……」杜蘅道。
「跟我客氣什麼,趁熱吃吧……一會兒我叫小劉去雙橋法庭領一個判決,你有沒什麼事兒需要她一起幫忙辦的?」
范錦華低頭看著日程表,問道。
「沒有。」杜蘅道:「師兄,以後不必幫我買早餐了……有點,受之有愧。」
「為什麼受之有愧呢?我的心意……」范錦華道,含笑看著杜蘅。
杜蘅手裡頭握著鋼筆,斟酌著詞句,不知道該用怎麼樣恰當的詞語,做如何的解釋。
「是您的心意太重了,我有些,受不起……」
范錦華頓了一下,似乎是有些意外,也似乎是去理解著杜蘅的話。
「我,大致明白了……你別有什麼負擔,我希望,也相信你,慢慢的接受我的心意。別急著拒絕,總是好的吧。」
范錦華道,誠意滿滿。職業原因,在遇到怎麼樣難堪的局面,怎麼樣尷尬的場景,作為律師,范錦華都是能夠做到溫和而從容的。他有些意外,有些受傷,痛心,然而,他表現出來的依舊是淺淺的笑著。目光深沉,而和煦。
這樣的溫和,讓當事人會覺得可靠與信任,化解對方的焦慮與壓力。
一如此時,杜衡也只覺得范錦華的從容。
杜衡笑笑,聳了聳肩:
「謝謝您……我只是害怕,辜負您的心意……」
「沒什麼……何況,你是我的師妹,搭檔……」杜衡道。
杜蘅點點頭。
電話鈴響起,是許少康。
「許總……」杜衡接起電話。
「公安那邊鎖定了嫌疑人,是安防公司那邊做了手腳,杜律,您要是有時間,就過來一下吧,我們研究一下賠償的問題。」許少康道。
「好的,許總,我一會兒過去。」杜衡道,向范錦華示意著晃了一下手機。
「許安集團,他們的祥安雅築小區的火災案可能有眉目了,我需要過去一下。」
杜蘅道。
「去吧,你的大客戶。」
「是啊,客戶是上帝,去抱客戶的大腿啦……」杜衡開著玩笑。
「可許安集團的boss據說還是未婚人士,黃金單身漢,鑽石王老五……」
助理劉靜進來介面。
杜衡手裡的鋼筆敲了劉靜的胳膊一下:
「小腦袋裡一天天想什麼呢……那個class,唉,還真是想的那樣,門當戶對,利益作和。」
杜衡想到了季佳熙,不由得嘆息。關於許安集團的事情,杜衡與范錦華探討過,雖然許壯為的遺產繼承沒有產生股權分割的問題,許樂康依舊是許安集團的大股東,持有公司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是第一大股東,但是由於股權的稀釋,他的股份遠不能打到控股股東的地位——尤其是在這段時間,很多人對他的決定,一致的反對;這導致許樂康在決策的時候,失去了實際控制人的權力、
「公司成長過程中,股份被稀釋幾乎不可避免。上市公司實際控制人持股一般到不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百分之四十,三十幾都是常見。但是,許樂康的股份的確太少了,而且許安集團的股份不只是在私募,信託基金那裡,而是分散於元老級別的高管,這才導致被動。是許壯為的失策,許樂康只能先忍耐下來,再圖機會吧。不是季朝明持有百分之七點九的股份么,他只有一個獨生女季佳熙,許樂康與她的結合,是最有價值的。」
作為團隊的搭檔,應杜蘅的要求,許安集團的法律顧問聘任書,是聘任了杜蘅與范錦華兩位律師作為法律顧問團隊的法律顧問的。范錦華知悉許安集團的事情,分析道。
杜蘅應著,也更覺得幾分索然。她越是多理解了一些許樂康,理解許樂康的算計與計謀,甚至有些虛張聲勢的強勢,更理解許樂康在更多的時候表現出來的那種心意懶懶,索然無味,沒有鬥志的低落與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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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是為我們提供安防視頻監控系統的公司瑞保科技有限公司的人,是一個女人,叫陳靜梅。」
許樂康介紹著情況。
瑞保科技,陳靜梅,每一個名字杜蘅聽起來都熟悉。
「陳靜梅因為工作失職被公司開除,所以懷恨在心,報復瑞保科技公司。祥安雅築的安防監控是剛剛更換過的,由瑞保科技提供。陳靜梅是祥安雅築業務的業務經理,對祥安雅築的監控設備有一定的了解,在安裝期間,他多次來祥安雅築,也知道這邊保安的工作情況,具備作案的條件。而且,陳靜梅有監控系統後台密碼,所以,她能夠刪掉雲端存儲的系統;瑞保科技的技術反饋,刪掉雲端存儲的操作的賬號密碼是陳靜梅的……」
「根據保安室的視頻監控恢復,那天早上,她來到了祥安雅築的保安室,之後的視頻就被關閉了,警方懷疑是她關掉的……」
杜蘅咬著鋼筆,略是思索,問道:
「人抓到了嗎?」
「還沒有,已經開始通緝了……」許樂康道。
電話鈴響,董辦秘書去接了電話,放下電話,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警方電話,陳靜梅爬到祥安雅築大樓頂上,要跳樓,要您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