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5章：開始

有人生活的地方就會出現等級社會，有等級社會就自然而然有強權壓迫，20世紀50年代的美國童工問題，說穿了實際上就是整個國家的種種矛盾，層層積壓后在底層釋放的一種方式，這樣的存在形式並不是哪一個人、哪一個勢力能夠輕易化解的。

徹底杜絕童工問題並不難，難的是面對其後續的諸多民生問題。

就算是美國總統也做不到。

「所以……」巴德?布雷斯總結道：「算了吧，夜梟。」

夜梟的真實身份只是一個小警察，因為這個年代常見的官場作風，儘管幹了半輩子兢兢業業，但沒有什麼背景的霍利斯?梅森運氣實在夠差，沒能夠遇到什麼破獲驚天大案的機會而被上層賞識，到現在還是個普通警員。

身份地位決定格局，這一番道理他還是第一次聽見。

「明明這一切都……」夜梟很想大聲斥責施法者，但作為一個美國成年人，聽到這一番話之後結合對實事政治的了解，他好幾次話到了嘴邊卻沒能夠說得出口，猶豫了好一會才有些悲哀的嘆了口氣：「這些年大家的努力難道是在做沒有意義的事嗎？」

聽到這話巴德?布雷斯笑了。

「怎麼會吶！老夥計。我們從歹徒手中救下的人，可是一條條活生生的性命。」看到夜梟臉上失落悲哀的神色，巴德?布雷斯知道這個時候是說一點鼓勵的話，以免對預言法術未來造成影響了：「對於那些倖存者來說，那將是完整的一次新生。」

正義感爆棚的夜梟，聽到這話果然馬上神色振奮許多。

「不過……」巴德?布雷斯隨後一笑：「找個接班人吧，老夥計。」

「接班人？」夜梟一愣。

夜梟可完全沒有考慮過哪一天自己會不再做蒙面英雄，但實際上再過上幾年，年歲越來越大的霍利斯?梅森，不管是耐力、力量、還是精神度，都會一天不如一天的下滑，不甘心的振作數次之後最終於1962年46歲時候隱退。

凡人無法避免自然規律。

不然夜梟也不會在年老體衰后，於69歲時被幾個小混混圍毆致死。

二十分鐘后。

目送著夜梟懷著沉重的心情遠去，巴德?布雷斯嘴角向上彎起，大幅度改變未來影響預言術效果的做法不可取，但這並不意味著就要目視著每一件事都按照原本的規律發展，真要那樣做的話自己這個分身也就沒有什麼存在意義了。

接觸羅夏是一次嘗試。

提前幾年給夜梟灌輸退休的想法也是一次嘗試。

「接下來就是等待結果了。」暗暗思考片刻，巴德?布雷斯大步往家的方向奔跑，像沒有重量一般在房屋大廈間起起落落，不過十多分鐘就回到了警察總局附近的公寓，施放隱身術后旁若無人的打開房門進了屋。

藏好偽裝用的長袍衣物，巴德?布雷斯赤著身子進入卧室爬上床。

「唔……」安妮?貝琪迷迷糊糊的醒來：「親愛的？」

「沒事，起夜。」伸手攬過妻子，巴德?布雷斯解除暗示術：「睡吧。」

結婚成家以後的分身，為了不影響正常的夫妻鄰里生活，已經很少以蒙面英雄的身份在深夜外出，每一處和羅夏見面或者是其他必須外出的時候，就會對妻子使用學徒級的暗示術，所以過去這些年都沒有被發現任何端倪。

時間飛速流逝，轉眼來到了1959年8月。

巴德?布雷斯擦了擦嘴角，躺在家中陽台的藤椅上，西下的夕陽揮灑的溫暖陽光，讓他舒適的眯起眼，看上去就像是每一個中年男人晚餐后享受閑暇時光一般，實際上從今天早上開始，他就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

「馬上就40歲了。」焦慮之下的分身胡思亂想道。

自結婚後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正式步入中年的巴德?布雷斯，在洛克菲勒財團的大力幫助下，此時已經是紐約總警局最年輕的副局長，不菲的收入和財團各種渠道提供的資助，使得他能夠輕鬆在富人區買下一幢昂貴的別墅。

安妮?貝琪在五年前就以辭職成為了專職太太。

愜意的個人家庭生活之外，巴德?布雷斯在暗地裡也沒有閑著，斷斷續續行俠仗義一直保持著『施法者』蒙面英雄活動痕迹的同時，對於日後守望者組織的幾個成員，也進行了一番非常有效的嘗試，並且對未來造成了些許的變化。

預言法術中『守望者』組織共有五人。

除去一直都對自己心懷敬畏的笑匠外，原本前後落差好幾年才會以蒙面英雄身份活動的守望者成員其他四人，眼下已經有三人正式加入到了變裝打擊犯罪的活動中，他們分別是羅夏、夜梟二代、還有奧茲曼迪斯。

羅夏便是那個叫作沃特?寇瓦克斯的男孩。

原本的這個貧民窟出身的男孩，最初以『羅夏』的身份打擊罪犯的時間是在1964年03月14日，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個名叫基蒂?珍諾維絲的酒吧女工，在下班回到家門口后被歹徒追逐長達半個小時，期間接近四十位當地居民聽到呼救聲並目睹了這位不幸女人的遭遇，卻沒有人出現進行制止，歹徒行兇完畢離開之後才進行報警。

這一件事對羅夏震動頗大，使其作出了變裝打擊罪犯的決定。

原本的未來應該是這樣。

不過在巴德?布雷斯進行接觸干預后，羅夏已經在1958年也就是剛滿18歲不久，就走上了打擊犯罪的變裝英雄道路，他的變裝后造型和打擊犯罪的手段作風，也和原本應有的未來沒有太大差異，唯一不同的就是有了巴德?布雷斯這個領路人。

而在巴德?布雷斯的影響下，本該推遲到1962的的夜梟也在三年以前退隱。

夜梟二代便是他的接班人。

而另一個變裝化名為奧斯曼迪斯，也可以稱呼為法老王的變裝英雄，則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青年，在巴德?布雷斯找上這個年輕人之前，多年前還不到14歲、叫做阿德里安?維特的少年，就已經憑藉著可能是這個世界凡人極限的格鬥能力，暗中進行了一次打擊犯罪嘗試。

在1958年還不到20歲，奧斯曼迪斯就憑藉智慧成為了一名全球富豪。

現在這個青年已經是全球公認最聰明的人類。

沒有之一。

凡人極限的身體素質和智慧，對待任何人任何事物都心懷著重重防備戒心，要不是巴德?布雷斯暗中使用心智法術探查后發現，他差點忽視了僅僅接觸一次情況下，奧斯曼迪斯就對自己『施法者』行為動機的懷疑，以及後續進行了一連番探查。

「末法世界也有如此聰明的凡人。」巴德?布雷斯撇撇嘴。

分身的真實身份已經被奧斯曼迪斯確定。

當年民兵組織的每一個成員，就算是有著官方背景的都會隊長，費盡心思都沒能夠查出偽裝者到底是誰，哪知道只不過是一次試探性者的接觸，一時大意下就被奧斯曼迪斯找到了自己偽裝下的身份，不得不說在直到這一點時巴德?布雷斯真是非常驚訝。

不過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奧斯曼迪斯再怎麼聰明，也不過只是一個凡人而已，連心智法術都無法抵禦，更不要說對巴德?布雷斯造成什麼威脅，使得分身停止行動的最根本原因，自然只有本體干預的結果，而在張揚的計劃之中，奧斯曼迪斯這個凡人是遲早要被奴役，作為異空間科研區的一個重要成員的。

「被本體盯上。」巴德?布雷斯笑道：「那個傢伙真是不走運。」

胡思亂想了好長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十點。

但預計可能出現的異象卻沒有發生。

「咦？」巴德?布雷斯揉揉臉，很是疑惑的思考道：「本體的預言法術在今天開始后，明明就出現了那些訊息缺失的情況，但……難道是對羅夏幾人的干預，造成了未來發生變化？不，不對，要真要那樣本體肯定早就提醒我了……唔……」

考慮了好一會，巴德?布雷斯心中作出決定。

「今晚出去走一趟吧！」

另一邊，水星軌道。

寂靜無聲的太空中，張揚慢慢睜開雙眼，又一次分裂出一塊靈魂碎片放入異空間作為儲備，在這一次的分裂靈魂過程中，他以靈魂碎片的視角，觀測到自己龐大靈魂真身上原本密密麻麻上萬條的大小裂紋，如今只剩下了五百多條相對巨大的裂紋殘存。

原本以為末法世界得不到法力補充。

誰知道是沒有找對方法。

這個鏡像世界虛幻的恆星，在一定距離下居然也能夠提供龐大的能量，這些能量很輕易就被他轉化為法力，這些年來他絕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裡汲取能量修復靈魂真身的傷勢，到現在已經有了非常喜人的成果。

「不過……」張揚尋思道：「靈魂真身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突如其來的脈動打斷了思考，張揚轉頭遙遙看向地球所在的方向，眼中閃過一道冷冽的光芒：「嗯？這種感覺是……終於開始了嗎？」

沉吟片刻后，張揚靜下心來，將精神力伸展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