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的有鬼

何一洋只是個理論愛好者，所以匍匐的姿勢並不標準，攀爬的速度也不快。不過總共隔著也沒三米遠，所以他還是很快爬了過去。

「這裡好像沒有子彈頭啊。」何一洋自語道，「能夠把人的腦袋一下子打碎，那麼強的衝擊力，子彈頭肯定不會留在腦袋裡。可是剛才站在李偉對面的王大田一點事也沒有，所以子彈頭理論上應該從李偉的腦袋出來以後就落在了地上。現在地上根本就沒有彈頭，所以我可以肯定剛才打中李偉的肯定不是子彈。」

雖然何一洋說的也不過是自己的推測，可是他一站起來別人的心也跟著落了下來。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大家也沒有那麼害怕了。

王大田自小就喜歡出風頭，這一次丟人也算是丟到姥姥家了。為了找回來自己的面子，他站起來跑到李偉那裡。在李偉周圍轉了又轉，然後朝著周圍看了看。

「我也瞅著李偉不像是被子彈打中的，剛才都是趙曉松這癟犢子胡說八道。」王大田拿出煙來，遞給何一洋，「如果這小子不是被槍打得，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何一洋雖然學習不拔尖，可是跟王大田也不是一路人，平時也沒有什麼交集。不過這會煙都遞到眼前了，不接也不是那麼回事。雖然他沒有煙癮，平時也不會帶煙在身上。不過他也跟著弟兄們抽著玩過，多少也能抽幾根。

「我是搞不清楚李偉到底怎麼會被爆頭，總之不是被槍打的。」

聽到何一洋的話，王大田撓撓頭皮，然後踢了李偉一腳：「媽的，這小子是不是暗地裡做了什麼壞事，讓雷給劈了。」

王大田這種人實在是讓人生厭，連死者為大的道理都不懂。李偉的同桌張浩然看不下去了：「李偉都死了，你還踢他，你還是不是人。」

「老子當然是人，李偉這會才是鬼。媽的，你要是再敢多嘴，老子不踢他改為踢你。」王大田把張浩然往後一推，然後朝著周圍看了看。他發現所有人似乎都瞪著自己，這讓他有些心虛。

雖然李偉確實不是王大田殺的，可是這會似乎大家都把矛頭對準了他，讓他感覺很不妙。雖然平日里他算不上人緣最好的，可是也從來沒有成為眾矢之的過。

「你們都看著我幹嘛，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王大田的辯解是徒勞的，大夥還是對他橫眉冷對。他只好另闢蹊徑，「你們別光顧著想李偉了，還是先想想自己吧。李偉死了，下一個還不知道輪到誰呢。你們不想想辦法，光顧著針對我有什麼用？」

王大田是個混蛋，可是他這話卻沒有說錯。只是這會秦霞已經暈倒了，沒法出來替他主持公道。他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方燕燕：「我說班長，到了這個時候，你不得出來維持下秩序啊？』

方燕燕是班長，可是到底只是一個女孩，見到這場面嚇都要嚇死了，哪還有精力維持什麼秩序。按說除了班長以外，兼著副班長的團支書算是最大的官了。可是這會身為團支書的張浩然只是推了下自己滑到鼻子尖上的眼鏡，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趙曉松也是班委的一員，看到別的班幹部都扛不起這副擔子，他只能自己頂起來了。他朝著大夥招招手，然後才分析道：「咱們現在的處境大家也清楚，實在是有些讓人想不通。明明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可是基本上沒什麼人受傷。就連這車都好好的，玻璃都沒怎麼碎。這會李偉好好的突然腦袋就爆開了，大家有什麼看法？」

「老趙，你有什麼想法就快說，不要吊大家胃口。」

聽到王大田的催促，趙曉松清清嗓子：「我也沒什麼想法，我都說了自己還沒想通。不過我有一個建議，咱們現在是同舟共濟的時候，千萬不能內訌。」

趙曉松的話說了等於沒說，根本就沒什麼內容。不過他這話卻是王大田的救命稻草，要不然王大田還真不好把大家的注意力轉移開來。

「老趙這話說得好，咱們現在就得群策群力。」王大田這人雖然痞里痞氣的，可是平日里還是有些人緣的。既然李偉的死確實跟他沒什麼關係，趙曉松又代表班委說了話，大家也就懶得跟他計較。

不過雖然放過了王大田，可是現在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還是沒人能夠說清楚。就在大家都沉默不語的時候，站在一個角落裡的郝佳佳舉起手來。

郝佳佳是個挺文靜的女孩，個子小小的穿著格子衫，走在路上經常被人當成是剛上初中的小孩。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主動站出來的，可是今天不一樣，她覺得自己看透了真相。

「我覺得有可能咱們都死了，現在站在這的都是咱們的鬼魂。」郝佳佳很認真的說道，「剛才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所以咱們肯定是死了。」

「胡說八道，咱們怎麼可能全死了？」王大田很是不客氣的反駁道，「要是咱們全都死了，那李偉的腦袋怎麼會爆開？」

「或許咱們全都死了，可是還有人處在生死邊緣。李偉之所以腦袋爆開，那是因為他又活了。」

「你丫腦子有病。」

聽到王大田的怒罵，郝佳佳有些不敢回話了。不過她的猜想也不是沒有贊同者，班裡平日里最愛上課偷偷看電影的金一南插話道：「你們都看過盜夢空間吧，多少年前的老電影了。裡面的人陷入夢境當中的時候，只有死掉才能回到現實當中。或許咱們真的只有死掉，才能回到現實。」

「郝佳佳有病，我看你病得比她還厲害。按照你的說法，現在咱們全自殺才對嘍？」

「對，可是也不對。」

王大田是個直腸子，最煩別人跟他繞圈子。這會聽到金一南說來說去也沒說出個正經話，忍不住就罵道：「你他媽的打什麼啞謎？」

王大田怒了，可是金一南卻沒有像他一樣亂了方寸：「別著急，聽我慢慢說。咱們有可能已經死了，只是咱們的鬼魂以為咱們還活著。不過也有可能咱們並沒有死，只不過是陷入了一場陰謀之中。」

「陰謀，什麼陰謀？」

金一南哂笑一聲，沒有看近在眼前的王大田，而是朝著周圍的樹叢看了看。然後才小聲說道：「你們看過大逃殺吧，我懷疑咱們是被人捉來進行大逃殺的。李偉的死就是一個警告，咱們現在很危險呢。」

「你胡說什麼呢，李偉是自己死的，可沒人要求咱們自相殘殺。」趙曉松原本還指望金一南有什麼好的建議，這會可聽不下去了，「你別散布這些謠言，再把同學們嚇到可怎麼辦？」

金一南搖搖頭，暗地裡不屑的撇撇嘴：「看來你們還真沒看過大逃殺，要不然也不會被嚇到。那裡面殺來殺去，看起來亂糟糟的，實際上就說了一件事。」

雖然趙曉松壓根就不信金一南的胡言亂語，可是聽到這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我看過那個電影，最後不是兩個最善良的人活下來了嗎？」

「確實那兩個廢物活到了最後，可是那不是演電影嘛。要是真的來一場大逃殺，誰能活到最後我不知道。可是誰先死，我卻很清楚。」

聽到金一南的話，趙曉松的臉色變了又變，卻沒有再說出反駁的話。王大田整天就知道打遊戲，也不是一個愛看電影的人，更沒看小日本電影的習慣。他這會有些不耐煩，就催促道：「有啥話你就痛痛快快的說出來，老是說一半，你小子找揍呢？」

「嘿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王大田是什麼人，從來都是他消遣別人，還從來沒有被人消遣過呢。這會金一南連著糊弄了他好幾次，他終於忍不住拽起對方的衣領：「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電影上演的東西跟咱們這未必一樣，可是有一點很清楚。誰信了這事誰就能活，誰不信誰就會死。」

「瘋子，你他媽就是個瘋子。」王大田把金一南推到一邊，不屑的罵道，「這還沒怎麼著呢，你就在這裡面瞎起鬨。就算你是根攪屎棍，也不能瞎攪啊。」

金一南被罵了，可是他並沒有生氣，只是不屑的冷哼一聲。這讓王大田覺得很沒面子，忍不住又想去踹他幾腳。

「大田，你的身上，你的身上。」

聽到這沒頭沒腦的話，王大田很是厭煩。不過喊話的是他的好兄弟劉海，這讓他沒法發火。他給出的的回應只是沒好氣的嘟囔：「你小子怎麼也這麼婆婆媽媽了，有事說事。」

「你的身上有字，上面寫著只有一人能活。」

「只有一人能活？」王大田這會也感到有些頭皮發麻，因為事情正在變得越來越詭異。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果然看到上面寫著六個字：只有一人能活。

「鬼，真的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