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6 初戰（四）（防盜）
「你們的文明對於我們而言比較簡單。」這個阿萊龍爾人並沒有掩飾他的優越。
「呵呵～」面對阿萊龍爾人直白的壓迫，卡普洛斯卻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來振奮手下士兵們的信心，「最起碼我們的交流不會太過困難，挺不錯的。」
「嗯哼。」阿萊龍爾人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我們來說說正題吧。」卡普洛斯見到阿萊龍爾人沒有再度開口的意思，只好說道，「閣下知道我的身份是人類使節，那麼肯定也知道使節的職責了。」
「你來談判，關於戰爭還是和平的問題。」阿萊龍爾人十分肯定。
「那麼你的答案呢？」卡普洛斯眨也不眨地盯著那雙溢出「藍色火焰」的眼睛。
「最重要的不是阿萊龍爾人的答案，而是你們人類。」阿萊龍爾人並沒有正面回復，而是很狡猾地將包袱原封不動地推回來。
「我們帶著誠意而來，阿萊龍爾先生。」卡普洛斯眯起眼睛，語氣也變得強硬。
「誠意？」阿萊龍爾人有些嘲諷，同時不屑地發出笑聲，「如果不是你們不能百分百確定擊敗我們，恐怕現在我們已經成為了宇宙中的塵埃，戰艦也變成你們的戰利品用於研究，讓你們的文明更進一步。」
「我就直說了，阿萊龍爾先生，我們之間根本沒有信任，你們擁有遠超人類的科技，並且離開了這裡，現在卻又突然回來。」卡普洛斯好不遜色地爭執道，「根據我們從得到的信息來看，你們跟和善這個詞根本沒有一點關係。」
「首先，我的名字翻譯為人類通用語叫做卡萊諾。」屏幕中，那個阿萊龍爾人舉起了被黑霧覆蓋的手臂，「其次，我們離開這裡並不代表著阿萊龍爾就此放棄了發源之地。
最後，我開誠布公地告訴你，我的任務就是檢查銀河系是否能供給阿萊龍爾人生存，但這個任務的前景一點都不好。」
阿萊龍爾旗艦上，卡萊諾感到卡佩西亞斯身上騰起意念波動，立刻將屏幕里看不到的左手擺動幾下，示意它保持沉默。
「前景一點都不好？」卡普洛斯對於阿萊龍爾人的「開誠布公」只相信了30%，同時意識到事情變得非常棘手了。
無論是戰鬥還是和平，似乎都有很大的可能。
「你瞧，人類，我們都不希望流血衝突，所以給我們一點時間，做完我的任務，然後回去交差，告訴我的領袖發源之地還想那場變故之後一樣，根本不適合阿萊龍爾人居住。」卡萊諾迅速地說出了他的意見，並且言辭中完全一副溝通交流，和平第一的意思，「你覺得怎麼樣呢？」
「我很抱歉。」卡普洛斯一開始的確跟卡萊諾說的一樣，他心底根本不相信阿萊龍爾人，不過溝通如此順利，到現在這個地步，無論如何都不是他能決定的了，「既然你知道使節，那就知道我不是做決定的人，我會把現在的消息報告給我的領袖，請你稍等一段時間。」
「沒問題。」卡萊諾完全是一種「這樣就太好了」的語氣，「請告訴你的領袖，戰爭無疑是最低劣的選擇，慎重地決定。」
「希望你也是這麼想的。」卡普洛斯明白這也是種潛在的威脅，不動聲色地威脅回去。
……
通訊結束，駕駛室里的駕駛員們紛紛長舒一口氣，剛才的談判雖然明面上保持著平和的氛圍，但實際上十分兇險，卡普洛斯的言行但凡有任何不恰當，可能就會引導兩個種族走向雙方都不願看到的景象——即刻開戰。
「長官，您不會就這樣相信那個卡萊諾的話吧？」一個駕駛員急切地問道。
「當然不會，它在爭取時間，跟我做的事情一樣。」卡普洛斯掃了眼駕駛室內的眾人，「我希望你們已經把交談的全部影像發給議長了。」
「是的，長官。」
……
阿萊龍爾旗艦上。
「你就這麼告訴那個人類了，卡萊諾？」卡佩西亞斯的意念波動稍顯狂躁。
「你就在我身旁看著這次談判。」卡萊諾的意念波動一如既往的平靜。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賢者閣下需要時間，不少的時間！」卡佩西亞斯意念波動更加狂躁了。
「我當然知道，像這種超過50%的事實加上小於50%的偽裝，才是欺騙的最好方式。」卡萊諾揮揮手，「人類會陷入搖擺之中，它們跟我們不一樣，阿萊龍爾的意念讓每一個阿萊龍爾人對於同胞的想法感同身受，人類卻是單獨的個體匯聚起來決議。」
「這麼說……」卡佩西亞斯意念波動平穩了一些。
「我已經儘可能為賢者爭取到時間了，現在就要看看賢者閣下能夠做到什麼程度了。」卡萊諾望向了深邃的星空中。
……
一顆荒廢的星球上。
這顆星球是距離阿萊龍爾人坐標最近的行星，不過這顆行星是一顆「死星」。
荒涼的大地上滿是赤色的土壤和岩石，時不時有微風在地表上刮過，大大小小的隕石肯遍布，沒有生命就算了，連資源都沒有。
無論對於人類還是阿萊龍爾，這都是一顆完全沒有用處的星球。
但阿萊龍爾賢者卻選擇了這裡，成為那顆蟲巢的孵化地點。原因非常簡單：這裡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等到蟲巢發展起來將注意力吸引過來的時候，早就已經太晚了。
澤格族的生存戰略就是那強悍的繁殖能力，只要有足夠的能量，它們就能夠遠遠不斷地生產各式各樣的蟲子，就好像供電良好的工廠流水線一樣。
這些各式各樣的蟲子最終會佔領整顆星球，鋪上那層厚厚的菌毯，最終蟲子匯聚成蟲潮蟲海，當這顆星球無法再度提供更多空間的時候，這些澤格就會像是瘟疫一樣朝著四周蔓延，尋找一切資源壯大。
而人類的星域里，有著一切澤格族壯大需要的資源，還有鮮活的生命體等著寄生控制。
拿著脈動的蟲巢，阿萊龍爾賢者可以很清楚地看見蟲巢中那遊動的生物，還有蟲巢外表那層密布血管的外層。
它站在阿萊龍爾飛船的艙門后，只要一個念頭，艙門打開，蟲巢就會被建立。
但是它卻總是無法坦然地讓那個打開艙門的念頭冒出來。
他親身經歷過和澤格一族的戰爭，身為一個賢者，這是當然的。不過這次戰爭給他那飽經滄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奮不顧身到戰鬥起來根本不珍惜性|命、兇悍到拚死也要給你留下一道傷口、殘忍到無視同類的存在直接覆蓋攻擊、冷血無情到吞食同類的屍體獲取能量……
蟲族總之黑壓壓的一大片，出現在視野的盡頭，就像是一股無法阻擋的浪潮，經過之處只留下了死亡和破碎的屍體。
儘管卡萊諾解釋過這顆蟲巢經過了嚴密的重新設計，但賢者還是擔憂這顆蟲巢失去控制，到時候以母宇宙阿萊龍爾人的數量，基本上就是一個死字。
不過這種擔憂並沒有持續多久，它活了這麼長的時間，早就學會在需要的時候用理性代替感性，打開開艙門，他戴著一塊面罩飄出戰艦，直接將蟲巢扔到了腳下。
「啪嘰。」
蟲巢掉在地面上，整個卵的形狀都散了，但賢者根本沒有什麼異色。
原本蟲巢中那濃稠的紫色液體從卵中流出，並且迅速形成了一塊大概直接十幾米的圓形菌毯。
在紫色的菌毯邊緣，無數的腫瘤膨脹著，讓菌毯邊緣的厚度都增加了不少。
而在菌毯的中央，一個膜泡已經成型，能夠看到裡面的生物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不過賢者知道膜泡里生物的生長速度在一個小時之後就會慢慢地衰減。
它們需要能量，才能快速地成為真正的蟲巢。
將手指放在膜泡上，賢者用非常精細的手段，控制著體內的能量，以柔和的方式快速注入膜泡中，而感受到有外來能量的幫助，膜泡內生物的生長速度變得更快了。
同時在幾分鐘之後，菌毯邊緣的那些腫瘤開始向四周擴散，就好像在地下翻動的蚯蚓一樣，當擴散了一定距離之後，腫瘤蔓延，菌毯的面積立刻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而菌毯的擴散，並沒有停止，賢者很清楚，足夠的能量支持下，幾天的時間，這顆跟致遠星差不多的星球表面就會被紫色的菌毯完全覆蓋。
注入了身體內接近二十分之一的能量，賢者才鬆開手指，它清楚地感覺到衰老在它的身上進一步得到了體驗。
緩慢地飄向戰艦，它將這裡的情況發送給了卡萊諾。
……
阿爾法號，艦長室。
卡普洛斯一身聯邦軍服十分整齊，身形筆挺地向時不時閃爍一下的虛擬屏幕彙報情況。
而屏幕里，正是議會的五位現任議長。
「你是說，現在我們發現的阿萊龍爾人只是一支先鋒？」西蒙議長拉了拉他的領帶，這才感到自在了一些。
他剛才結束了一個會議，關於如何用巧妙的方式調動各個星球治安力量的積極性，至於原因，自然是葉凡告訴他了有關倫桑坦星上出現過阿萊龍爾「特種兵」。
「我想很有可能。」卡普洛斯能夠成為聯邦上校，也不是什麼笨蛋，很快就產生了跟歐陽一樣的想法，「我們太沉浸於之前從事實推斷得到的阿萊龍爾人形象了，忘記了它們也是生命，它們也會遇到它們的麻煩。
停在那處坐標，很有可能是在修整。」
「卡普洛斯上校，如果你的猜測被證實，我們能否完全擊潰這支阿萊龍爾人的先鋒？」黑人議長蒙德洛握住拳頭揮舞著。
「我不建議您進行如此草率的決定。」卡普洛斯聞言趕忙勸阻，「我們不能確定阿萊龍爾人所說話語的真實性，但是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如果阿萊龍爾人身後真得還有援兵，我們最好還是保持和平，哪怕是明面上的和平，正好可以爭取一些時間。」
「影像我看了，該死的，那傢伙最起碼有3米，還能飛行，我記得阿萊龍爾人似乎還能夠使用能量，看來地面戰爭絕對不是什麼好主意。」白人女議長突然說了一句，也表明了她的態度：並不畏懼戰爭。
「我在影像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些關於阿萊龍爾人戰艦的細節，我想它們很可能已經開發出了活體裝甲技術。」上村亞麻也給出了自己的看法，「看來我們需要更換一下戰艦的常規彈藥。」
「葉凡議長？」除了葉凡之外，其他議長都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卡普洛斯見狀也看向這個最有威望的議長。
「孩子，如果你想問我該怎麼辦，我只能告訴你我也沒想好。」葉凡都有老人斑的臉上露出苦笑，「我最討厭這種賭博行為了，不管那一邊，妥協也好翻臉也罷，都只有一半的勝率免去戰爭。」
……
長光星上，歐陽已經整整一晚上沒有睡覺了，實際上他現在對於睡眠的需求並不大，可能是T型歐陽病毒讓大腦變得更加堅韌以進行長時間的工作。
「咖啡，哥布林那裡有消息了嗎？」照例問了一句，歐陽繼續控制著手指間血色霧氣繚繞著形成各種各樣的圖案，這也是鍛煉的一種方式。
「沒……天哪，哥布林給你發來了影像。」咖啡剛說了一個單詞，就驚呼道，連歐陽說都不用說，直接將影像投影出來。
短暫的影像看完之後，咖啡就自動接通了來自哥布林的通訊。
「毒刺！」哥布林叫出了這個被他放置很久的稱呼，「你有什麼看法？」
「第一它在爭取時間，第二它在說謊，只不過我搞不清楚哪一部分才是謊言。」歐陽有些頭痛。
「爭取時間我能理解，可是說謊什麼鬼？」哥布林從來就是不懂就問。
「探查母宇宙是否能夠回來居住？」歐陽搖搖頭，「這個借口太爛了，我就不信它們是依靠身體素質達到現在這個高度的，都能前往平行宇宙了，難道還需要親自派人回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