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心頭暖
南靈歌向大師兄請教,大師兄吶吶道:「這個……呃……」
「行了,我知道了。」
不是沒辦法,只是不能告訴她,因為有人本意就是要讓她受罪來的。
挨累受凍,呵呵……
這誰啊?費這麼大週摺把她帶到這裡來折騰,很有趣么?
以為這樣就能嚇倒她么?
做夢,不管是誰,她都決定與其死磕下去,磕到她可以逍遙自在的那一天為止。
不過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一下的。
「我沒有換洗衣裳,能不能麻煩師兄……」
「明日我給你帶來。」
大師兄立刻便答應了,臉上的神情稍微輕鬆了一點,似乎很高興能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掌門再怎麼樣也不能不讓人家換衣裳吧?
「今日的庭園我已掃過,柴也幫你劈完了,不過從明日開始便要你自己劈了,這柴極是堅硬也極是耐燒,劈起來極是不易,需將靈氣灌注於斧頭之上……」
大師兄一邊囑咐著一邊帶她了解陣法,等她了解的差不多了,便將她領到了廚房,卻是仍沒有要走的意思。
對上南靈歌疑惑的眼神,大師兄淡笑著道:「你說不會做飯,應該也不會燒火罷?」
南靈歌點頭。
大師兄笑著上前,在灶膛添了幾根細細的木條,鼓搗了兩下慢吞吞道:「柴只放幾根便可,中間要留出些空間,香木極難點燃,需以靈氣催火……」
大師兄耐心的教了她點火、洗米,擇菜,切肉……
他邊做邊講,她邊看邊學。
大師兄不管做什麼都顯得極為認真,不管是燒火、洗米、切菜……都極其優雅從容。
蒸氣瀰漫的廚房中,大師兄白衣飄然,不像在煙火之中穿行,倒似是在雲霧之間翩躚。
南靈歌便看的有些呆了。
「師妹?」
溫和的聲音響在身側,南靈歌詫異轉首,對上了一雙溫潤清澈的眼。
大師兄端著托盤溫和一笑:「你將飯菜給師尊和掌門送去罷,中午時我再過來。」
托盤上兩碗青菜肉糜粥,四碟清淡的小菜,每樣都色香味俱全。
「謝謝師兄。」
南靈歌誠心道了謝,微笑著接過托盤走了。
將飯送到飯廳,掌門與副掌門都不在,南靈歌本就不想與他們打交道,如此便算是意外之喜了。
等她回到廚房后大師兄已經走了,廚房收拾的乾乾淨淨,灶台上擺著為她留下的粥菜。
南靈歌怔怔瞧了片刻,突然覺得心頭澀澀。
看來老天對她也不算太差。
前三年,有小山靈一直照顧著她。
在她最倒霉的時候,大師兄總會適時出現在她身旁。
雖沒能帶她脫離苦海,但有了他的幫助,她便不至於太過煎熬。
如此,足矣~
只不知道小山靈現在去了哪裡。
若是遇見了,她一定支持小山靈追求大師兄。
大師兄不僅人品好,資質高,還有一手好廚藝,便是一碗粥也做的極其美味。
腦中胡思亂想著,該乾的活還是要乾的。
大師兄幫她做了不少事,可還有衣被要洗。
掌門和副掌門的衣衫和被褥都是一塵不染的白,稍有一點污塵便極為顯眼。
同時還因質料嬌貴,洗時還要極為輕柔才行。
屋后便有溪,水流輕緩,極為清澈也極為冰寒。
若將手放在水裡不動,手掌很快便會變得紅腫。
便是以靈氣護在手上,也仍覺冰寒刺骨。
南靈歌一件外衫洗完,指節便紅腫的幾乎沒法打彎了。
「這麼兇悍?」
南靈歌盯著自己的手掌眉頭大皺。
一件衣服就令她手掌紅腫,要是將那一大盆都洗完,她的手豈不是要廢?
思量了片刻,南靈歌轉身回到廚房,燒了一大鍋熱水,再將熱水拎到溪邊摻到大木盆里。
反正沒人要求她一定要用冷水洗衣,她可不願意在有法子可想的情形下廢了自己。
因為對兩個老頭不滿,南靈歌便將氣撒在了衣上,按在搓板上往死里搓。
正搓的起勁,身後突然有人道:「衣裳這樣洗是不行的。」
「師兄!」
南靈歌回眸一笑,明媚燦爛的笑容晃的大師兄倒退一步。
「呃……師妹還是不要笑的好……」
瞥見南靈歌疑惑的眼神,大師兄立刻解釋道:「不是說你笑起來不好看,是……」
是她天生面相妖媚,一笑起來便勾魂攝魄像故意引誘他人似的,身為女子,給人這般的印象總是不好。
可惜這般的話大師兄難以開口明說,便又換成了一臉的糾結。
南靈歌雖是覺得好笑,但不願讓他繼續糾結,便乖乖點頭:「好,那我不笑。」
大師兄一本正經點了點頭,替換了南靈歌的位置,一邊向她示範正確的洗衣手法一邊溫言道:「他日師妹若下山歷練,還是尋個面紗戴上罷,免得再叫有心人覬覦著。」
「好。」南靈歌蹲在一邊,盯著大師兄搓在衣上的手,覺得這個男人真是除了臉之外哪哪都好看的近乎完美。
「你在山下時似乎過的不太好,現在到了山上,不管怎麼說也比山下強些,掌門與師尊都是磊落之人,不會刻意為難於你,現下讓你多做些活計,想必也是為了你好……」
大師兄垂著眼認認真真的洗衣裳,洗的快而乾淨,姿態仍是優雅從容。
他本不是個健談的人,也不太喜歡與人打交道。
但南靈歌在他心裡與別人是不一樣的。
巧遇幾次,每次都能撞見她被欺負。
只是被同門排擠也就罷了,就連堂主也……
他暗中攔了霍斂堂幾次,南靈歌是不知道的,他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只當她並不知情,委婉提醒幾句,好叫她以後多些防人之心。
現在的他,像個溫和正直的兄長,與先前唯唯諾諾,訕然心虛的模樣判若兩人。
南靈歌點頭配合著,心裡卻不以為然。
這山上山下真正磊落的恐怕就剩下他一個了,其他的……嘁……
就是她自己也談不上真誠。
大師兄的話她明明是不贊同的,還不是假裝乖巧一意附和?
人生在世,有幾人能夠隨心隨性的活著?
特別是她這種什麼都無法自己掌握的人,就更不用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