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仙尊現
南靈歌披衣坐起,冷著臉道:「閣下既然已經進了屋子,何必還要藏頭露尾!」
男聲冷冷道:「誰說我在屋中?你當誰都像你一般不知廉恥,深夜也不避諱與男子同屋?」
南靈歌不屑撇嘴:「閣下這話說的就有些好笑了,你是我的仇人又不是我爹,我跟誰同屋用得著你管么?」
「你……不要臉!」
男子氣的聲音都哆嗦了。
南靈歌冷笑:「閣下這話更好笑了,我要不要臉關你何事?」
「你……」
「你什麼你!你明知我什麼都不知道還成日的揪著我不放,你還有理了你?」
「你……」
「你什麼你!我要真跟你有仇你直接跳出來捅死我就是了!只知道躲在暗處耍些上不得檯面的小伎倆算什麼英雄好漢?刀就在桌上,閣下請便!」
「我……」
「我什麼我!要捅就麻利痛快些,不桶就請閣下不要再來騷擾我,否則我會認為閣下別有用心,覬覦我的美色!」
「你還要不要臉!」
男子大怒:「你以為就憑你那點姿色值得本尊覬覦?你以為……」
「我什麼都沒以為。」
南靈歌忽然冷冷道:「我只以為,你是南謠仙尊!」
南謠仙尊四個字一出,對方忽然啞了。
「能抽出山精鍊體,驅使山靈養魂,在大庭廣眾之下拿出邪器,還能讓掌門為你做事,除了南謠仙尊我實在想不到還有別人。」
說到這裡南靈歌稍微停頓了一下才又接著說道:「仙尊還不打算現身,不打算將所有事情都攤開來解決一下么?」
該說的都說完了,南靈歌閉上嘴,睜大眼,靜靜的等待著。
不管對方肯不肯現身,也不管對方承不承認,她都認定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對於那個男人的身份,早前她便已有了猜測。
倒不是立刻便猜到了南謠仙尊身上。
仙尊是什麼人?人家是半仙之體,只差一步就要升天的人了,哪會為她這麼一隻小螞蚱如此費盡心機?
再說仙修之人不是講究個清心寡欲么,什麼仇什麼怨也大不過長生不老吧?
可慢慢的她便覺得不對了。
那個人對她做的事太肆無忌憚了,感覺就像在自家後院里栽花種樹一般隨心所欲。
能把這南謠山上上下下都當自家後院的,除了掌門就只有南謠仙尊了。
像霍煉堂那種級別的,只能在下丙堂作威作福罷了。
原本看來掌門是比較有可能的。
因為那詭異的收徒,眼神中的不喜和上山後的折騰,都很像與她有仇的模樣。
可是後來她便覺得越來越不對了。
那人對她說話的語氣絕不是有仇那麼簡單。
他似乎……
就在她思量時,屋內突然間多了一個白衣男子。
南靈歌抬眼望去,忽然便呆住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清冷完美的像一尊天工神匠精心雕琢的冰雕。
他身上每一種顏色,不管是烏黑的發,黛色的眉,琥珀色的瞳,粉白的唇還是雪白的膚,都顯得極為的純粹。
壁壘分明,又相得益彰。
他一身的冰雪之氣,一身的傲世風華,美好的詩畫難表。
他的那雙眸子,寒凜凜如萬年不化的寒冰,只看了一眼,南靈歌便全身發寒,從肌膚直接涼到了骨子裡。
「你不是要我現身么,如今見了,可有話說?」
冰冰冷冷的語調,每個字似都挾著無形冰刀霜劍,令人莫明覺得肌膚生疼。
南靈歌裹緊了身上的皮裘,忍著刺人的目光淡淡道:「我無話可說,仙尊應該有話要說才對。」
早在對付屍潮那時,她便見過這雙眼。
其後的日子裡,有很多次她都莫明覺得脊背發涼,想必也是這雙眼睛造成的。
人家既用那般的眼神看著她,想來確實是恨極了她的。
「我與你無話可說。」
南謠仙尊一身的冰霜之氣並沒有掩下他的仙氣。
不管怎麼看,他都美好的不該存在於凡塵俗世之中。
「仙尊不說那麼還是我來說吧。」
南靈歌嘆息一聲,緩緩說道:「仙尊說我害了你前世不能成仙,又不屑要我的命,那不如我給我個贖罪的機會可好?」
仙尊冷笑,看她的眼神像看著一隻討厭的害蟲。
南靈歌假裝看不見那般嫌棄的眼神,用最最真誠的語氣道:「不如罰我傾盡一生助仙尊成仙可好?」
仙尊冷笑:「你有那本事么?」
「不管我有沒有那個實力,至少我是真心要贖罪的。而且以仙尊的性子,所謂的報復根本就……」
就如同兒戲一般。
「仙尊若真想報復我便應該將我留在下丙堂才是。」
南靈歌淡淡道:「在下丙堂中我得罪了不少人,只要我在,她們便會一直排擠我針對我暗害我。除了她們之外,還有霍斂堂。」
她像個神經病一樣告訴自己的『仇人』該怎麼報復自己。
「如果仙尊繼續將我留在下丙堂,我絕對逃不出霍斂堂的手心,在下丙堂受欺受辱,生不如死,那才叫作報復。」
南謠仙尊雙唇緊抿,一言不發。
「可仙尊不是個不擇手段之人。仙尊將我送上了山,逃離了下丙堂,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說著說著話鋒一轉:「仙尊能有今日這般的修為,必是個心胸豁達,清心寡欲之人,我不知道你我之間還有什麼過節,但仙尊若真的恨我至極,不妨就直接取了我的命罷,若心中掛礙太多,恐怕會再度影響仙尊的仙途。」
仙尊神情冰冷,仍是一言不發。
「仙尊放心,只要證實真的是我害了仙尊前世不能成仙,我願自裁謝罪,絕不讓仙尊手上沾染血腥。」
南靈歌望著南謠仙尊,眼神清澈,面色坦然。
南謠仙尊仍不說話,只死死盯著她,似是要用寒凜凜的目光凍死她一般。
南靈歌被盯的眼珠子生疼,卻是不閃不避,坦坦然與其對視著。
兩人眸光膠在一起,對視了好一陣子,南謠仙尊忽然笑了。
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卻是美的如冰蓮綻放。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如從前一般擅於花言巧語,蠱惑人心。」
笑容一霎便散,南謠仙尊又恢復成了先前的冰冷。
我花言巧語,蠱惑人心?
什麼時候的事?
她真的真的是很有誠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