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你是個東西啊

這次不用軒轅雲祈放眼刀子，已經坐直身子的霍驚顏直接中氣十足的吼了一句，「滾！」

看好戲不嫌大的北宮竺被霍驚顏這凌厲的一吼嚇得一個踉蹌摔下了馬車，好在，馬車早已停穩！

「活該！」軒轅雲祈暗搓搓地鄙視了哼哼鏘鏘的北宮竺。

原本準備停下歇息會兒的紀歌等人見狀也灰溜溜的溜回了自己的馬車，素秋見狀更是幸災樂禍地沖他扮了個鬼臉。

「沒良心，紀歌，老子要和你換位置！」

「不好意思，我家公子讓我全稱只聽從二小姐的安排！」

紀歌投去同情的眼神，然後一揚馬鞭，先行一步。

馬車晃晃悠悠的，又繼續前行了。

然後四殿下感覺冷颼颼的，這才發覺他家顏顏臉色臭臭的，正往自己身上放眼刀子。那模樣，好像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一般。

聰明的四殿下決定先俯首認錯，他拉長聲線，委委屈屈地垂下頭，「顏顏，我錯了！」

就差搓著衣角，扭捏著腰肢往前湊了。

霍驚顏想到那個畫面感十足的場景，一個沒忍住，別開眼，抿著唇笑場了。

軒轅雲祈收起自己委屈可憐的小模樣，笑眯眯地湊過來，低聲說：「沒事，顏顏，我不介意做被你撲倒的那個人！」

霍驚顏一聽這話又怒了，咬牙切齒的叫著他的名字，「軒轅雲祈，你還說！」

四殿下舉手投降，「不說了，不說了！」想起正事，收起嬉笑神色，正兒八經道，「我方才是準備給你說正事來著！」

「何事？」霍驚顏伸手推了推他的腦袋，不讓他靠自己那麼近。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個吻，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又更近一步。真正敞開心扉與他相處，才發覺他是個得趣的人，和他在一起，心情絕不會太差，也許是她不在防備他的緣故。

以前和尹政鋒在一起也有這種輕鬆感覺，但那時兩人之間總有種淡淡的隔閡，不似如今這般自在，毫無顧忌。

被霍驚顏推了幾下腦袋，軒轅雲祈只好正襟危坐，「你與東郭銳書信交流，是否知道王都北城門外，趙家村感染瘟疫之事？」

霍驚顏離開王都之前，曾告訴過東郭銳他若是有急事找自己，可飛鴿傳書與自己保持書信來往，以便雲裳閣有情況，她能及時給出應對之法。

昨日她倒是收到過東郭銳的書信，大意說雲裳閣生意一日好過一日，翠玉軒的生意似乎受了影響，憂心翠玉軒會打壓，倒是隻字未提瘟疫之事。

雖然瘟疫是大事，但她覺得這與自己好像關係不大，也就不怎麼上心。

此時聽軒轅雲祈特意提起，倒是在意了幾分，「沒有提及，怎麼？」

軒轅雲祈想起溫如品的密報，緩緩說道：「趙家村傳出瘟疫消息，是在我們剛剛遇刺后不久。據說，先是感染風寒，再染上瘟疫。」

「有何不對勁的地方？」霍驚顏一時沒想出來。

軒轅雲祈挑起霍驚顏的一縷青絲把玩，霍驚顏瞪了他一眼后不見成效，索性隨他去，他繼續說了下去，「趙家村以鑄鐵為生，無論男人女人皆是身強體壯，現在又並非高發風寒的季節，怎會忽然那麼多人染上風寒？」

霍驚顏雙手托腮，「你的意思，這是人為？」

「對！」軒轅雲祈頷首，「刺殺我們的刺客來自王都近兩年發展起來的『暗夜組織』，暗夜刺客人數眾多，所用兵器多數以暗箭為主。他們的頭領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直無人得見其真容。」

「暗箭，鑄鐵，難道這兩者有關聯？」霍驚顏聯想起關鍵詞來，然後又不解地搖搖頭，「倘若趙家村真與暗夜組織有關，怎會在此刻染上瘟疫，這不是引人去查……」說到這裡，她忽然眼睛一亮，「難道，對方的目的就是主動引人去查？」

軒轅雲祈露出一抹讚許的笑容，然後不由伸手並摸了摸她的頭，他的顏顏就是聰明，「我猜測，這才是他們主要目的。故意露出破綻引人去查，總比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深挖要好。畢竟，他暴露出來的東西，都不是最主要的。」

「王上與義父應當也會猜到這一點！」對於軒轅雲祈這摸頭殺，霍驚顏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很受用。只是，那微微翹起的唇角，已出賣了她。

軒轅雲祈很喜歡他家顏顏這溫順的模樣，而不是總渾身帶刺，不由又摸了摸她的頭，「所以，這次儘管是父王派人去查，估計也挖不出幕後黑手！」

「我始終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天衣無縫之事，特別是對於刺殺一類，無論計劃的多周密，終究還是會留下破綻。

「我也相信！」說到這裡，軒轅雲祈眉頭一皺，「還有一件湊巧事，趙家村的瘟疫是被步多敏診斷出來。據說，她當時在北城閑逛，恰巧聽到這個消息，就跟著令尹同去。如今，趙家村的瘟疫由她一手醫治，她還在父王面前做出了承諾。」

提起步多敏，霍驚顏沒有多少好臉色，瞥見軒轅雲祈提及她時，也是小心翼翼的模樣，她倒是對此無所謂的一笑，「只要你不與她糾纏不清，清清白白的，也毋須害怕在我面前提起她！」

軒轅雲祈鬆了口氣，然後信誓旦旦道：「顏顏，我向你保證，上次與她說清楚之後，就沒有再與她有過往來！」

霍驚顏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沒有糾結此事，「你是否懷疑過她與刺殺事件有關？」

「她應該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吧？再說，刺殺我，對她也沒有多大好處！」說實話，軒轅雲祈倒不認為步多敏會刺殺自己，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這是自己的直覺。

二小姐斜睨他一眼，「你認為她捨不得殺你是吧？我告訴你，女人被譽為可怕的生物，嫉妒起來，可是很瘋狂的。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毀掉，也不願別人得到！」

「因愛生恨毀掉我？應該不會吧？」軒轅雲祈難以置信，嘴上這樣說，可不知為何就想起那日與步多敏撇清關係時，步多敏最後留下的那句話。

隱隱的，他還真有些擔心！但在霍驚顏面前，他並未表露出來。

二小姐懶懶道，「世上沒有絕對之事，畢竟，你是個東西啊！」

「……」回過神的四殿下咀嚼著這句話，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仔細一聽，不由滿頭黑線，「顏顏，你這是在拐著彎罵我呢！」

二小姐看著四殿下吃癟的樣子，心情大好，唇角的弧度越彎越大。

「不管她是不是與刺殺有關，這事總會水落石出。以我對她的了解，若是沒有利益，她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做這件事。我想想，冒著風險醫治瘟疫患者，能給她帶來什麼好處？」

她思考問題時，手指喜歡輕敲著桌沿，「從東郭銳的書信上所言，我雖人不在王都，但我的名聲倒是越來越響。她恐怕是想醫治了瘟疫村民，以此博得菩薩心腸，妙手仁心的美名！這人倒是有意思，事事都想壓我一頭！」

軒轅雲祈發現自己的目光總會被她不由自主吸引，就連這個小動作，也覺著格外的好看，他唇角微牽，「聽顏顏這樣分析，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霍驚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就不信，你的人沒告訴你這件事！」

「據溫如品所言，如今王都，流傳的正是她這樁善舉。而且也不知是不是這事給了她啟發，她還盤下了一間醫館，親自坐鎮，給窮苦人家免費看病！」

「哈，心高氣傲的多敏郡主既然紆尊降貴到這個份上，看來，我帶給她的壓力不小啊，有意思！不過，只要她不來主動招惹我，隨她怎麼折騰都行，若是敢使壞招惹我……」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只露出了一個淡漠之笑，她霍驚顏也不是好惹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之，我必反擊！

這是她一直以來的處事原則！

……

儘管西澤如今整體屬於富裕階段，這個國家並不貧窮，但也不可避免有生活在底層的艱苦百姓。就連王都扶掖城，外表看富麗堂皇，繁榮昌盛，實則也有連溫飽都成問題的一群人存在。

陽景大道北街與東街之間，有一片灰色地帶，被稱為北下街。北下街魚龍混雜，生活在這裡的一群人，大部分為多年前西澤發生災難流浪過來。

他們沒有能力躋身扶掖城的各行各業，融入這個城市，又不像郊外的村民有屬於自己的土地與根基，為此一直備受排擠。

他們朝不保夕，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只能做著做低賤的工作維持生存。

既然連溫飽都無法解決，生病了看病吃藥更是奢侈，大多是自己硬扛著，實在抗不過，就只有聽天由命。

步多敏也是從李令尹的口中了解到這些信息，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盤下了靠近北下街一間做不下去的醫館，免費給這群人看病！

起初不光步國公極力反對，她是步國公府的多敏郡主，豈能為了這群低賤之人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就連她的兄長步多佑也是不贊同，他是精明的生意人，不會平白無故做帶不來利益之事。

可她不顧反對，執意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直到多敏郡主被冠上「妙手醫仙」之名，直到王都城大街小巷開始流傳她行善積德、免費醫治窮苦百姓之事，直到王上宣步國公入宮詢問此事，步國公才終於想通她這樣做，帶來的好處。

他倒也是個肯下血本的人，當即還在醫館附近設立粥鋪，免費救濟吃不上飯的窮苦百姓。

步國公府大善人之名傳遍王都。

當霍驚顏的名氣被自己逐漸壓下去，步多敏終於露出了十分滿足的笑容，當然她要做的，遠不止此。

這日，她在仁義堂坐鎮看病，阿芷匆匆忙忙的進來，遞給了她一張紙條，上面只有寥寥幾字：欲合作，到如願茶樓一聚。

甚至連落款都沒有，可她早已猜到對方是誰。

她最初計劃利用翠玉軒去打擊雲裳閣，以此給霍驚顏找不痛快。那時在王宮照顧阿姐，曾去找過麗妃商議合作之事，但麗妃並不待見她。

她也沒有因此而惱羞成怒，只留下一句話，麗妃若是想清楚，大可隨時找她。

這段日子麗妃一直沒有動靜，雲裳閣的生意更是一日好過一日，這些她都打探得十分清楚，但還是淡定的等著。

直到如今麗妃主動找上門來！

說實話，不光是巴林麗，就連明面上掌管翠玉軒的衛國公府都不曾想到，雲裳閣真的會對翠玉軒構成威脅。

雲裳閣的名聲如今在王都已是如雷貫耳，生意更是一日好過一日，起初翠玉軒並未放在心上。

因為之前也有過類似案例，新開的鋪子人氣旺了幾日，然後就不行了。

可這次，雲裳閣每日生意火爆的消息持續了大半月。

這還是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翠玉軒除了多年來積累的老主顧，新客源無形之中已經流失不少。若是再不採取行動，翠玉軒真要被雲裳閣給擠下去。

流失了顧客，這最直接的，就是每日進賬大幅度下降，也就意味著收入無形之中已降低。

衛國公自然知道雲裳閣的背後有相國府二小姐在撐腰，對於相國府，衛國公一直是忌憚的。為此，儘管生意被雲裳閣無意中打壓，他暫時也未採取行動。

可巴林麗等不及，翠玉軒她佔了大頭，這關乎的可是她的利益。

況且，她一直不待見霍驚顏，儘管她們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可自從蘭王后當眾賞賜她自己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冰花紫羅玉鐲，再加上那次昭文殿受辱，以及後面軒轅雲天在她面前受傷，種種事件加起來，她已無形之中將霍驚顏當作了敵對之人。

衛國公忌憚相國府，她可不會想那麼大。

縱然霍晉地位再高，也始終是個臣子，而她的兒子作為王宮五殿下，也是王位繼承人之一。只要她的兒子坐上了王位，剷除相國府不過彈指間的事。

如此想著，她就更加想要扳倒雲裳閣，將之處置而後快。

如願茶樓的位置很巧妙，位於雲裳閣正對面，巴林麗所選雅間也正好對著雲裳閣大門。通過這裡，可以清楚的看到雲裳閣絡繹不絕，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景象。

而且幾乎是每個從雲裳閣出來的人，都是興高采烈，顯然對於雲裳閣無論是產品還是服務都特別滿意。

巴林麗甚至還認出了其中幾位貴婦人之前一直是翠玉軒的主顧！

越看越心煩，巴林麗重重的擱下茶杯，瞪了眼身旁的隨侍女官，語氣不善地問：「讓你辦的事情辦妥沒有，本妃約見步多敏的消息有沒有送去？」

隨侍女官兢兢戰戰地回了句，「回娘娘的話，奴婢早已派人送去消息，想來多敏郡主就快到了！」

巴林麗冷哼一聲，怒道：「本妃都在這裡等了大半時辰，她倒是端了個好架子，還不過來！」

步多敏剛走近雅間房門前，就聽見巴林麗怒氣沖沖的話，她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推開門，淡淡地說：「麗妃娘娘，既然要談合作，那就應該心平氣和，小心怒極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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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不曉得取什麼章節名，將就用了。

哈哈，四殿下和二小姐的日常相處還是蠻有趣的哈。

步多敏要開始蹦躂了，可不要輕易的招惹二小姐哦。

恭喜Bellefay晉陞為舉人，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