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遇靖德王

推開窗，一眼望出去，晨曦中的天空很美，相較於二十一世紀的渾濁，這裡清新的令人陶醉。

商驚顏深深地呼吸新鮮空氣，以驅趕因昨夜軒轅雲之半夜闖他閨房，輕佻舉動帶來的煩躁。

戒備森嚴的太尉府，他說闖就闖，並且沒有驚動任何人。商驚顏不知是因他對太尉府很熟悉，還是別的原因。

而且，她不明白，軒轅雲之當日宮宴上當眾拒絕商驚顏，轉而向吏部侍郎之女提親。又因她險些命喪黃泉，她的爹娘是出了名的護短以及寵愛唯一的女兒。

導致太尉府與靖德王府現在關係很緊張，至少在大家看來，已經鬧僵。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軒轅雲之為何會半夜出現在阿爹書房，並且兩人還貌似起了爭執？

許是商驚顏以前鮮少關注這些，她現在也理不清頭緒，並且一想就頭疼，索性也就不想了。她相信自己阿爹，會處理好這一切。

「姑娘，大人和夫人已經出門了，你今日還要出去嗎？」

桐夏為商驚顏端來洗漱水，要伺候她洗漱。商驚顏不習慣被人伺候，自己接過面巾擦臉，聽她這句話，有些好奇，「娘親去了哪裡？」

難道古代貴婦人不應該是待在家裡相夫教子？誠然，她的娘親是位女將軍。不過，脫下戎裝的娘親，也是一位十足的貴婦人。

「姑娘忘啦？夫人掛著一品教頭之職，時不時需要去校場轉轉！夫人常說，現在無仗可打，但總要厲兵秣馬！」

桐夏，原本是個乞兒，葉曉跟隨夫君征戰時，救下了她，與商驚顏一起長大。

她們之間已是亦仆亦友，並且桐夏擅長暗器和易容術，略通醫術。

所以，她也就順理成章的成了商驚顏的貼身侍女，而且她處事沉穩，商寂夫婦也放心。

細細觀察，商驚顏驚覺她還是個姿色不俗的美人，唇紅齒白，眉眼俊美。性子沉穩，加上在將門世家長大，眼睛裡帶有不可忽視的精明與幹練。

用水拍著臉頰，冰冰涼涼的，很舒服。聽桐夏這樣說，記憶里一搜索，也想起了娘親乃一品教頭這個事情。

商家作為開國功臣，曾為百年望族，地位只高不低。

只是，曾有一位先祖受人挑撥參與王位爭奪，商家也因此根基受損沒落過。直到後任家主馬革裹屍，帶領商甲軍在戰場上拿命換回了商家如今的滿門榮耀，也因此家族那一筆黑歷史被人遺忘。

自古忠烈子嗣單薄，到商寂這代，留下的唯獨商驚顏這棵獨苗。

結合這段時間看的史書，現在的三國，西澤強盛，蒼梧富裕，冰夷國弱小！她也慶幸生活在強盛國家，沒有那麼多戰亂！

「那娘親一定很帥！」想到葉曉身穿戎裝，聲色俱厲訓話的樣子就覺得特別帥。

頓了頓，想起一事，「我們去一品閣，昨個兒贏得錢，今天總得取回來。」

果然不出所料，昨日商驚顏在軒轅雲之婚禮現身，並且不但沒有像往日那般蠻橫糾纏，而是當眾敬了三杯絕情酒。從始至終，瀟洒之極，恍然像是換了一個人。

看來，八卦不分時代，那一番舉動，再次在一品閣成為談資。

甚至有人開始揣測，是不是兩人的感情早就破裂，靖德王為了駁回面子，才有了那麼一出當眾選擇他人為妻的戲碼？

商驚顏今日穿了套淡藍色束腰窄袖長裙，袖口與衣襟綉著吉祥如意紋，配以淺色翻領坎肩，整個人清爽又利落。

西澤的服飾，她研究了下，有點類似蒙古一族。以刺繡為主，而且，技術精湛，惟妙惟肖。

也許與這個民族有關，西澤屬於游牧民族而生，起初為部落時代。直到西澤先祖軒轅臻帶領胞弟辰王統一了紛亂的局面，建立西澤國，才改變了原有的習性。

為了不引人注意，她們又挑選了靠窗的隱蔽角落。

商驚顏不知道的是，從她們進入一品閣，就已被人盯上。

來人也是刻意隱藏了身份，很是低調。

軒轅雲之在二樓雅間，從商驚顏進來，他就認出了她。

她一直安靜地坐在那裡，好似在細細品茶。拿慣長鞭的右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叩著桌沿，整個人慵散又淡漠，讓人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吸引。

往日的商驚顏，是不會安安靜靜待片刻，不過，她舞起火紅長鞭，倒也是別有一番氣質。

到底是因為什麼，讓她變得如此陌生了呢？

他目光不由得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細細探究，直到，桐夏上台領了錢，要起身離開，他才悠哉悠哉的下樓。

商驚顏曾經是個嬌寵大小姐，平日里也不會打理錢財。旁敲側擊桐夏，方知這個國家的錢稱為幣，根據材質不同，總共分為金幣、銀幣、玉幣、銅幣四種貨幣。

為了方便攜帶，500個銅幣為一貫，300個玉幣為一貫，200個銀幣為一貫，100個金幣為一貫。

平常市面上老百姓流通為銅幣，最多也就玉幣。官家，或者大戶人家才用銀幣和金幣。

而桐夏為了不太張揚，一般出門習慣帶兩貫玉幣或者半貫銀幣。而昨日，恰巧帶的正是半貫銀幣，商驚顏讓她全部押上。

桐夏領回來的錢，商驚顏清點了下，大概是本錢三倍，也就是贏了一貫半。這不是一筆小數目，普通百姓夠上兩三年的開銷。

……

古代的錢，這不是蠻好掙的嘛。

「姑娘，厲害，就昨個兒喝個茶聽個書，就能掙這麼多錢。」桐夏也挺開心的，而且想說的是，小姐終於不用夫人到處賠錢，反倒是自己會掙錢了。

「低調！回去也讓娘親開心下！」商驚顏也很高興，這錢比現代還好掙啊。「走了！回府！」

她大抵換算了下，一個金幣應當就是現代的一百元左右，一個銀幣大概五十元左右，一個玉幣大概十元左右，一個銅幣一元左右。

也就是說，她昨日下注贏的錢，兌換成人民幣也就是一萬五的樣子。商氏地產待遇在同行業一直處於拔尖，之前她手下有員工，一個月辛辛苦苦，中等的也就一萬五左右。

她現在的身份雖說是太尉府千金，不愁吃穿，但她不想荒廢度日，一直在琢磨著做點什麼事情。如今倒是打定了做生意的主意，只是，具體做什麼生意，她需要考究下。

「王爺！」桐夏帶有異樣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商驚顏回過神，抬頭就看見面前好整以暇站著身著暗紋玄服的軒轅雲之。

商驚顏的眉頭幾乎是在看清來人是軒轅雲之的瞬間就緊皺，眼神更是不加掩飾的厭惡，語調也淡淡地：「讓開。」

「跟我來！」軒轅雲之似乎怕人發現，縱然商驚顏的態度令他不悅，他暫時也沒有計較，而是熟練地攥住她的手腕就往路邊一株梧桐樹下走去。

軒轅雲之的手勁很大，商驚顏掙扎無果索性仍由他去。桐夏想跟來，被軒轅雲之的近侍攔住。

罕見的古木梧桐，七八人合抱粗，在梧桐背面停下，恰恰能擋住人的視線。

興許軒轅雲之也發現了商驚顏對自己觸碰她的排斥，自覺地鬆開了手，意味深長地來了句，「你往日不會排斥我！」

商驚顏往旁挪了挪，與他拉開距離，謹防他再次發瘋，對於他這句晦暗不明的話當作未聽見，嘲諷道：「軒轅雲之，你這人是不是有病？」

心在他身上時他看不到，心死了，他如願以償了，又來招惹她。

軒轅雲之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阿顏，你不應該對我這個態度！」

縱然是淡漠如商驚顏，面對這般不要臉的男人，也想爆粗罵人，瞪著笑眯眯地男人，沒好氣道：「你到底想幹什麼？能不能一次性說清楚？」

「好！」軒轅雲之低頭望著這個如今對自己充滿防備的女孩，微微嘆息，不知何時起，他開始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在她身上落了心？

遠遠望去，梧桐樹下的那一雙男女，好似在低眉細語，淡紫的梧桐花飄落髮間，襯得兩人靜默如畫。

似乎斟酌再三，軒轅雲之才謹慎開口：「阿顏，你一直想去鼎州獵場狩獵，我命人先送你過去，過幾日我也會同去，可好？」

商驚顏有些好笑，他憑什麼以為他說什麼，她就要聽從什麼？當真以為，她還是曾經的商驚顏？

「不去！」商驚顏懶得與他廢話，「軒轅雲之，你已婚，我未嫁！以後，我們還是少見的為好，免得落人口實。」

「你確定不去？」軒轅雲之握緊了拳頭。

無視他緊握的拳頭，商驚顏撇開視線，語氣肯定，「不去！」

這次軒轅雲之沒有再挽留，任由商驚顏轉身離去。

只是，在商驚顏落花遮擋眼帘的瞬間，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冷意頓顯。

他已經仁至義盡了，那麼就怨不得他無情！

與軒轅雲之的小插曲，商驚顏並未放在心上。

當然，她並不知道，這一日的拒絕所帶來的後果，將徹底改變她的人生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