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送份大禮
「師傅,您怎麼樣了?」應席靈看毒仙兒疼的在地上打滾,眼裡掠過一抹害怕,她知道自己的師傅從來都是心狠手辣,對外人壓根是沒有手下留情過,但是她沒有想到,師傅居然對自己也下了狠手,看她疼的臉色發白的模樣,應席靈心裡就害怕到不行。
一想到以前紫雲宮裡,有人不聽師傅的話,或者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師傅也是這樣折磨人家。
「啊……」毒仙兒壓根就沒有聽到應席靈的聲音,她全身現在都在叫囂著,疼痛、難受,她從來沒有想過這蠱下到自己身上被反噬了,居然是這麼難受。
不對,按道理來說,不應該會這樣,她明明都已經計算好了一切,就等著慢慢的折磨死白染染,到時候兩人在黃泉路上也有個伴,沒想到這才多久,白染染身上的毒和蠱就解了,難道成懷德那個老東西還真的有這麼厲害?
還是說他手裡有鳳雲貂?只有鳳雲貂的血入葯,才能這麼快就把同命蠱解了,可是鳳雲貂在北莫也找不出幾隻,她見過唯一的一隻還是養在了北莫王的身邊,大秦和北莫是死敵,哪怕是已經議和了,北莫也不可能把鳳雲貂送到大秦來。
那成懷德究竟是怎麼解了她的蠱?讓她滿盤的計劃都落了空。
毒仙兒想不明白,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能在地上不住的翻滾著,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止痛一樣。
輕淺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過來,那深深淺淺的聲音讓應席靈和毒仙兒都忍不住轉頭看了過去,只見在暗牢的另一頭,一對璧人攜手走來,玉辰生一身粗布衣裳,哪怕是這樣,也沒法遮掩住他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貴氣。
染染一身素色衣裙,頭髮也是隨意的編了一條長長的麻花辮,她唇角含笑,特別是在看到毒仙兒和應席靈時,眼裡更是掠過一抹銳利。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害人,哪怕是那次在紫雲宮中,她也沒有出手,其實那次她已經和江湖上的那些門派都打好了招呼,只要紫雲宮的人不奮力反擊,也不出手傷人的話,他們只要取了毒仙兒的性命即可。
所以紫雲宮中不是沒有人活下來,只是那些活下來的人和毒仙兒都不親近,所以在交代了她們知道的事情之後,大家就都把她們放了。
毒仙兒在江湖上耀武揚威的幾十年,日子過的是讓人羨慕的不行,江湖中,有不少門派為了能夠控制自己門下的高手,都不惜和毒仙兒勾結在一起,毒仙兒給他們提供那些控制人心的藥物,而他們則給毒仙兒方便,不管毒仙兒要做什麼,他們都是毒仙兒最堅實的後盾。
好在江湖中還有很多的正派人士,大家來闖蕩江湖可不是為了當別人手中的刀刃,所以在知道了毒仙兒的事情后,大家都有志一同的想要把毒仙兒剷除,沒想到這毒仙兒還真是狡猾,居然能夠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就逃脫了。
好在,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兜兜轉轉之下,毒仙兒最後還是落到了他們手上,這次可不能讓她再逃脫了。
看到染染毫髮無損的走來,一點兒事情都沒有,毒仙兒是詫異極了,她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不可能會這樣,我明明都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為什麼會沒事?」
毒仙兒說話的聲音很是小聲,可是她那一字一句都落入了染染的耳中,染染看著她,把毒仙兒看的都心裡都發慌后,才淡淡的說道:「你希望我出事?你算計的確實不錯,要是我父王和玉大叔沒有帶回碧落根和七星草,又沒有我們家小糰子主動放血,估計我現在確實變成了你手中的傀儡,變成了你可以操控的木偶,可惜,你失算了。」
剛才成叔就已經把一切都說出來,碧落根、七星草、鳳雲貂的血一樣都不能缺少,哪怕是缺少了一樣,她現在就不能這麼完完整整好好的站在這裡了。
要說毒仙兒還真是狠毒,一個小小的蠱蟲里還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要不是成叔很是警覺,染染覺得就是自己出手,也有可能查探不出這裡面的事情。
「小糰子?」毒仙兒不解的看著染染,那是什麼?
染染像是獻寶一樣的把小糰子的腦袋從她懷裡扯了出來,小糰子正在染染的懷中睡得正香呢,被染染這麼一扯,直接氣呼呼的瞪大了雙眼,嘴裡嗚嗚的說著什麼,看小糰子這麼不安分的想要擺脫染染的雙手,這可把玉辰生惹惱了,小丫頭願意抱著你是給你面子,居然還作威作福起來了?誰給你的勇氣?
連他自己都捨不得惹小丫頭生氣,更不要說這小糰子了,玉辰生眼睛一瞪,小糰子感受到了玉辰生身上釋放出來的寒意,不由得往染染的懷中縮了縮,抬起它那貂頭,不屑的看了玉辰生一眼,似乎在說,你除了釋放寒氣就沒有別的招了?
玉辰生壓根不理會小糰子心裡在想些什麼,他看小糰子安分了下來,似乎很是滿意小糰子的表現,也就不再看它了。
「咯,這就是我們家的小糰子,漂亮吧?你看它是不是長得很討喜?」染染摸著小糰子的皮毛,手感很是不錯,這要是拔下來給玉大叔做個圍脖就更好了,只是這小糰子好像是太小了一些,做圍脖怕是也不夠用,染染在心裡盤算著,要是能夠再長大一些就好了。
也不知道這小糰子是怎麼長的,明明都養了兩年多了,依舊和當初一樣,還是這麼小坨,只是它額間的紅雲顏色似乎又加深了一些,看起來更是顯眼,周身的白毛也更加白凈了,看起來,就像一隻白色的絨球。
毒仙兒看著賴在染染懷中的小糰子,哪怕她那次看見鳳雲貂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那時候也是驚鴻一瞥,完全沒有仔細的打量,可是她還是記住了那鳳雲貂額間的紅雲,染染懷中的這隻小小的糰子,那額間的紅雲很是顯眼,毒仙兒不用猜測也知道,這就是鳳雲貂了。
他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個窮鄉僻壤里,居然還真的有鳳雲貂,這不是在北莫和北方那一帶才出沒的么?怎麼跑來南方了?
染染自然沒有給毒仙兒解惑的義務,她輕輕的撫摸著小糰子的白毛,像是在給它順毛一樣,小糰子在染染的動作下,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隨即昏昏欲睡了起來。
「鳳雲貂,你怎麼會有鳳雲貂?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毒仙兒失魂落魄的看著眼前的白色小糰子,真是恨不得立刻上前把這小糰子搶過來抱在自己的懷中。沒有人能夠比她更了解鳳雲貂的用處,鳳雲貂渾身都是寶,特別是它的血,更是及其珍貴,如果她現在能夠得到鳳雲貂,並且拿她的血當藥引,那她就可以恢復以前的盛世美顏。
她頂著這醜陋的容顏已經很久了,她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夠回歸原本的容顏,這樣,她就能回到從前的毒仙兒,紫雲宮沒了又如何,只要她還在,照樣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把紫雲宮重新建起來,到時候她依舊是大家都敬仰的毒仙兒。
毒仙兒目光獃滯的看著小糰子,要不是雙手被秦九陌讓人給綁住了,她還真的有可能會衝過去把小糰子搶過來,此時的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渾身的疼意,她眼神痴痴的望著那小糰子,恨不得用眼神就把小糰子給吞了。
或許是毒仙兒的目光太過於炙熱了,小糰子很是傲嬌的轉了一個身子,把屁股對著毒仙兒,那個醜女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她這是想要把它吞下腹啊!主人,你千萬要救本糰子一命啊!
本糰子這輩子誓死要跟著主子,才不要跟著那醜女人呢!
小糰子內心默默的哭訴著,更是恨不得直接就逃離這個地方,那醜女人的眼神實在是太令本糰子吃不消了。
「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萬物相生相剋,都是自然循環的因果,毒仙兒你今日所遭受到的報應不過是你往日里所做那些骯髒事情的後果,昨日種因,今日得果,這不是很公平么?」染染很是平靜的說道。
她一向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人再犯我,斬草除根。
要是毒仙兒不對她出手,染染並不會對她如何,在染染看來,讓毒仙兒這樣慢慢的熬死,才是最解氣的一件事,可是現在毒仙兒對她出手了,要不是成叔千里迢迢的趕回來,她怕是都會沒命,一個想要自己命的人,染染也不會故作大方的放過她。
她不害人,可是人卻要害她,既如此,她也就不用客氣了。
「白染染,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對我這麼步步緊逼?要不是因為你,我哪裡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毒仙兒悲憤的吼道:「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當初要是你不聯合那些所謂的江湖正派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我哪裡會緊盯著你不放?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不關我的事。」
她明明就沒有做錯,若是都被人如此欺負了她還不還擊,那就不是她了。
「都是因為我?毒仙兒,莫不是你不僅僅是容顏遲暮,連腦子都生鏽了?這件事哪裡是由我開始的?這件事明明就是你這幾十年慢慢積累下來的,你以為那些江湖人士很高看你么?他們不過是懼怕你手中的毒罷了,只要你還完整的活著,他們就不敢輕易對你出手,你說這半年多來,你徹底的在江湖上消失了,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這半年來都過的戰戰兢兢,就是害怕你又殺了回去。」
染染笑吟吟的說道:「你若是不來招惹我,而是躲在一個地方慢慢的休養生息,我還真的要時時刻刻就提防著你,好在你早已經在暗處躲不住了,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不給你一點兒教訓,好像也說不過去。」
毒仙兒看著染染,那目光陰森的很,讓人對上毒仙兒那目光就像是被什麼毒蛇盯上了一樣,要是以前,染染肯定會怕,可是現在,染染並不懼怕毒仙兒的目光,毒仙兒越是憤怒,染染顯得是越來越高興。
「玉大叔,我不喜歡毒仙兒的那雙手,你把她的手砍了吧!還有應席靈的手也砍了。」染染淡淡的說道,她不是喜歡打打殺殺的人,但是毒仙兒還真是觸到了她的底線,想想她要是真的被毒仙兒給害了,那豈不是白白死了?
好不容易才重生來了這裡,還沒有好好的過過日子,就這麼走了,染染心有不甘。
現在醒過來了,那就要好好的跟毒仙兒算算賬,免得毒仙兒以為她好欺負。
欺負一個已經沒有任何戰鬥力的人,說出去確實不太好聽,但是染染不介意,她只要自己高興就好。
別小看一雙手,古語言,金手銀腳,失去了一雙手可不僅僅只是雙手,從此以後毒仙兒再也沒有辦法調配毒藥,更不要說養蠱了,她也就沒有了價值,哪怕她現在把毒仙兒送去給周嘯天,想來人家也會立刻就把人丟出去。
「白染染,你要打要殺,我認了,你憑什麼要砍了我雙手,你這樣折磨我,有意思嗎?」毒仙兒看著步步逼近的玉辰生,眼裡的恐懼是再也掩蓋不住了,沒有人知道這雙手對她來說有多重要,沒有了手,她就沒有了利用的價值。
「我樂意。」染染輕飄飄的丟出一句話,隨後找了兩把椅子,擺放在中間,自己悠哉悠哉的做了上去,看著玉辰生手裡拿著一把匕首,直接隔空就把毒仙兒的雙手給砍了,隨後用才走進去把匕首撿了起來,轉個身,匕首從手裡脫落出去,直接往應席靈的手腕上飛去。
應席靈看著越來越近的匕首,心下一慌,連忙就地一滾,只是讓她絕望的是,那匕首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不管她如何的躲閃,都沒辦法逃離,雙手最後還是離開了身體。
「啊!」毒仙兒和應席靈兩人尖叫不斷,血從她們斷了的手臂上迸涌而出,看著嚇人的很。
染染從懷裡拿出了兩個丹藥,直接塞進了她們口中,沒什麼誠意的說道:「不想死就把這個丹藥吃進去,這血枯而亡可是很難看的,都說了好死不如賴活著,你放心,我也不會對你們做出什麼太慘絕人寰的事情來,最多也就是折磨折磨你們罷了,不會要了你們的命。」
對於染染的話,她們是打心眼不相信,可是不相信也沒辦法,那丹藥在她們口中含著,應席靈才二十多歲,她還沒有活夠,感受著身體里的血液慢慢的流逝,她很是恐慌,不想死,從來沒有這麼一刻應席靈真的很想活,她想要活著,這二十多年來,除去了幼年時候被家裡人嫌棄,後來又遇到了毒仙兒,一直都是別人手中的傀儡,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一次,現在她就要死了,可是她不甘心吶,她這大好年華都餵了狗,自己的一生就是一個笑話。
想著自己這不值得的一生,應席靈更是捨不得死了,她把丹藥咬碎,口中瀰漫著香甜的滋味,吃了丹藥以後手臂不那麼疼了,血也不流了,應席靈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已經無事了。
毒仙兒一直以為自己不怕死,可是到了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膽大,她也有怕死的時候,所以在染染的丹藥剛剛塞進她口中的時候,毒仙兒就下意識的咽了下去。
她的雙手失去了不假,但是她的鼻子還是很靈敏的,這丹藥裡面可有很多好藥材,她吃下去了肯定是不會失去了性命。
看著她們乖乖的把葯吃了,染染還算是滿意,她等了一會兒后說道:「有件事,我一直都想不太明白,毒仙兒,你說你廢這麼大的力氣弄死了我娘,為你自己謀得了什麼利益?你和我父王明明就沒有機會在一起,你說你這麼執著是為了什麼?」
毒仙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問她這樣的話,愣了愣,隨後撇開了頭,冷聲說道:「你有什麼資格問我這個問題。我的事情不需要跟你們說。」
「我不過是好奇罷了,畢竟這種做盡了惡事,可是卻沒有為自己謀得一點兒利益,你看起來也不像是那麼傻的人,可是這件事對你來說沒有一點兒好處,你說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要說是愛而不得,倒也說的過去,可是我總覺得還有別的原因。」在染染看來最重要的原因,應該是她親娘的那個異能,據父王他老人家說過了,她親娘的異能是可以無聲無息就把人給殺死了,當初大秦能夠這麼輕鬆就把北莫蠻子趕出去,她娘是功不可沒。
毒仙兒不說話,任憑染染怎麼說,她依舊是不動如山,借著那燭火,毒仙兒可以很是清楚的就看清了染染臉上的神情,眼前的女子長得和她記憶中那個溫婉的女子很是相像,只是眼前的女子眼中沒有那悲天憫人的神色,有的是堅韌、不屈。
兩個完全不一樣的人,毒仙兒不會羨慕嫉妒白染染,在她眼裡白染染和那個人相比,壓根就不是一個檔次,她為什麼要致白敏於死地?
她也不知道,或許是嫉妒,也有可能是怨恨,對秦春和與白敏的怨恨,明明她與秦春和認識的時間最早,可是那人眼中就沒有她,寧願娶一個青樓出身的白敏,也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她得不到的東西,那就要毀掉,只是她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下手機會,每次看著秦春和他們兩人卿卿我我,毒仙兒心裡的怨恨就多了一些。
她愛秦春和么?那是肯定的,只是她更愛的是那些男人圍繞在她周圍,對著她各種獻媚,可這些男人中只有秦春和對她是不假辭色,有時候她故意說一些曖昧的話語,秦春和就能指責她一頓。
所以嫉妒加上怨恨還有北莫許出了那麼多的利益,她為什麼不幫著北莫把白敏弄死?這樣她心裡就鬆快了,她得不到秦春和,那就讓秦春和失去了最愛的女子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這多好啊!
秦春和既然不愛她,那就恨她也是極好的。
總算是在他心裡留下了一抹不滅的印記。
「算了,你不說,我也不勉強你,反正你現在不說,以後也沒有機會說了,玉大叔,既然她們的舌頭長著也無用,那就都拔了吧,不對,讓你去做這麼血腥的事情實在是不好,不如我用藥把她們直接毒死算了。」染染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淡綠色的小瓷瓶,瓶塞打開,空氣中都瀰漫著刺鼻的味道,不用說都知道,這裡面裝著的不會是好東西。
毒仙兒和應席靈有些忐忑的看著那小瓷瓶,染染更是小心翼翼的在手上套上了一個手套,然後把裡面的丹藥倒了出來,玉辰生接過丹藥,直接捏著毒仙兒的下巴就把丹藥塞了進去,毒仙兒想要拒絕都來不及,那丹藥直接就下了肚。
很快毒仙兒就覺得自己的喉嚨里冒出了一股煙,她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無論她怎麼用力,都發不出聲音。
「不用白費勁了,我這葯也算是有解藥,不過你肯定是找不到解藥,咱們這也算是來而不往非禮也了,你給了我美人散和同命蠱,我要你一雙手和一副嗓子,總算是不虧本了,哥哥不是說了么,等到周嘯天生辰的時候,要給他一份賀禮,我覺得用她做賀禮就挺不錯的。」染染笑眯眯的說道。
玉辰生附和道:「小丫頭喜歡就好。」
對於玉辰生的縱容,染染更是開心,她轉頭看向了應席靈,有些惋惜的看著她:「好好的一個美人兒,要是不走歧途,那這輩子就算是不能嫁入富貴人家,那也是能夠活的恣意瀟洒,你說說你跟著毒仙兒是為了什麼?」
應席靈被染染的話問的是愣住了,為什麼?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跟著毒仙兒以後,她就沒有挨過餓,也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問你個事兒,你知不知道你家師傅當年為什麼一定要把靳王妃弄死?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內幕,總不會是她吃醋都吃了好幾年了,然後一下子就發瘋吧?」染染問道,按照毒仙兒對靳王爺的說法,她就是因愛生恨,所以才要一個勁兒的弄死她親娘。
染染可不是靳王爺,會被她這一套說辭給矇騙,可現在能夠審訊的也只有應席靈了,其實能不能得到答案染染倒是不在意,只是萬一能夠挖出來那也算是一點小收穫。
應席靈聽著染染的話,眼神不自覺的往毒仙兒那裡看去,她那時候年齡還小,也才八九歲,這樣的大事,毒仙兒自然不會跟她說,只是這件事她是知道一些內幕的。
那年她剛剛去到紫雲宮,那時候的紫雲宮還不壯大,壓根就沒有幾個人,她清楚的記得那次因為她做錯了事情,被罰跪在院子里,跪了半個晚上,到了後半夜,她實在是睏倦的厲害,只能隨便的找了一個草垛躲了起來。
還沒等她睡著,就聽到了毒仙兒和別人密謀靳王妃的事情,這個秘密她藏在了心裡十幾年了。
在對上毒仙兒眼神的一瞬間,她直接就躲閃了起來,垂下頭,弱弱的說道:「我不知道,那時候我還小,不記事。」
「是嗎?應席靈你要是敢直視我說你不知道,那我就相信你的話,你抬起頭來。」染染逼問道。當她是眼瞎么?看不出來么?應席靈的手腳都在顫抖著,還有那眼神,躲閃的厲害,要說她不知道真相,染染實在是不相信。
應席靈哪裡敢抬起頭?她能夠在紫雲宮中活到現在還能讓毒仙兒把一些秘密的事情告訴她,自然是因為她不會撒謊,以前她覺得這個是自己的優點,現在她卻恨不得自己改了這個優點。
「不敢?應席靈,你只要告訴我你知道什麼,我就放你走。」染染認真的看著應席靈。
這話讓應席靈抬起了頭,不敢置信的看著白染染,她以為自己這次是必死無疑了,沒想到居然還有轉機:「你說的真的?」
「自然,我從來不說假話,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你放心,我等會兒就把你送走。」至於玉大叔要不要她的命,這就跟她無關了,反正她答應又不能代表玉大叔也答應了。
「似乎是因為寶藏的事情,師傅……毒仙兒說,靳王妃知道了寶藏的具體地址,只要抓住了靳王妃,那寶藏就落入了咱們的手中。」應席靈低聲說道,「這個計策確實是不錯,只是在抓到了靳王妃之後,靳王妃咬口不承認,最後被毒仙兒活活的折磨死。」
她那時候年齡不大,也被毒仙兒的手段給嚇到不行,那鮮紅的顏色,直到現在都刻印在她的記憶里,也因為那次的事情,應席靈從此以後就循規蹈矩的過著日子,面對紫雲宮裡那些耍心機的女子,應席靈顯得很是淡定,她不爭不搶,就這麼默默的待著。
誰知道她這個不爭不搶的性子倒是入了毒仙兒的眼,覺得她可以信任,從那以後,她在紫雲宮的地位也慢慢的提升了起來,可因為她性子好,又不愛和別人計較,大家都喜歡和她交往,所以她倒是知道不少紫雲宮和毒仙兒的秘密事情。
既然她已經說了靳王妃的事情,也不在乎多賣染染一些面子,所以又說了一些毒仙兒的其他事情。
染染聽著應席靈的話,心裡是波濤洶湧,她從來沒有見過靳王妃,可是聽著她那受刑的經過,她的眼眶卻酸澀不已,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她不知道這是本能反應還是怎麼了,只是想到那個勇敢的女子在受刑,她就心疼的要命。
應席靈口中的那個寶藏,她也知道,上次從隧芫縣帶回來的傳記裡面就已經寫的清清楚楚了,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親娘,居然也是個穿越之人,想到這裡,她心裡的情緒更是波動的厲害。
玉辰生見染染哭的這麼傷心,也不好開口說話,默默的從衣兜里拿出了帕子,輕輕的擦拭去了染染眼角的淚水,染染哭著哭著就忍不住投入了玉辰生的懷抱。
懷中突然多出了一個人兒,還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兒,這可把玉辰生嚇壞了,他僵著身子不敢動彈一二,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她的後背,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和小丫頭這麼親密的接觸,居然是在這陰暗的暗牢里。
「小丫頭,別哭了,咱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可不是哭,既然毒仙兒這麼折磨靳王妃,你就不想還回去?」玉辰生安撫道。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不應該哭了,只是想到我親娘臨終前還遭受了這麼多的折磨,我心裡就疼的厲害,玉大叔,你說我親娘她那時候該有多無助啊!」染染的淚水打濕了玉辰生心口的衣裳,那溫熱的淚水把玉辰生的心給燙著了,他心疼的要命,眼神在瞄到毒仙兒的時候,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神情。
既然毒仙兒喜歡這麼折磨人,那麼他不好好的招呼她一下,還真的是對不住她了。
染染擦乾了眼淚,眼眶還是紅紅的,不過她神情倒是越發的堅定了起來,她說話算話,在問出了所有的事情后,直接讓玉辰生讓人把應席靈給放了,至於毒仙兒,玉辰生在染染耳邊嘀咕了一會兒,染染眼睛一亮,立刻就同意了玉辰生的主意。
應席靈離開暗牢沒多久,就被一個黑影給滅了口。
而毒仙兒則是被人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后,直接塞進了一輛馬車裡帶走了。
不知道馬車在路上行駛了多久,等到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毒仙兒被人從馬車上拖下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陰風陣陣的山寨,她張了張嘴,可是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也不知道白染染給她喂的是什麼葯,居然真的毀了她的嗓子。
這個寨子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寨子,而是黑風寨,要說毒仙兒這輩子最喜歡的人是靳王爺的話,那最害怕的人就是黑風寨的寨主黑旋風了。
毒仙兒以前仗著自己毒術高超,那是沒少和黑風寨的人起衝突,有好幾次她甚至都下狠手把黑風寨的人毒個半死不活。
最後一次甚至把黑旋風害的丟了半條命,這梁子也就結大了,毒仙兒看著這黑風寨寨子,那腿腳都抖得厲害。
她終於知道玉辰生和白染染為什麼會不動手對付她了,原來是怕髒了自己的手,現在把她送給了黑旋風,讓黑旋風收拾她,既能賣黑旋風一個好,又能不髒了自己的手。
她進了這黑風寨,那想要活著離開,幾乎是不可能了。
毒仙兒的腿腳抖的更厲害了。
黑風寨的人應該也是知道今日有貴客要來,車夫遞了一個令牌過去,黑風寨的人就恭恭敬敬的把人迎了進去,在黑風寨的大廳里,終於見到了傳聞中的黑旋風。
黑風寨起家靠的是黑吃黑的活計,所以才被人取名為黑風寨,而黑旋風是黑風寨的當家人,那心更是黑的厲害,他不打劫那些普通的商賈,他專門就打劫那些心腸黑的商家,所以一些人覺得這黑風寨的當家人還是不錯的,可是對於一些人那就是眼中釘肉中刺了。
黑旋風沒有如同傳聞中的長得那麼難看,而是一位儒雅的男子,車夫恭敬的把一封信交了上去,黑旋風看了以後,喜笑顏開,他從主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毒仙兒的面前,要不是這信上說這位是毒仙兒,他還真是認不出來,要說他這輩子最恨的是誰,那還真是只有毒仙兒了。
「毒仙兒,沒想到咱們這輩子還有見面的機會,看看你一下子變成了這般模樣,我心裡倒是歡喜極了。」黑旋風長得很是儒雅,只是他開口說話的聲音變得是尖細無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宮裡伺候的太監跑出來這裡了。
毒仙兒看著黑旋風,努力的張著嘴巴,可是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她的雙手也已經被玉辰生給砍斷了,她現在就是一塊被人放在砧板上的肉,人家想切條就切條,想切絲就成絲。
「唉,你說說,你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我當年差點就要娶我的心上人當壓寨夫人了,可你偏偏要插一手,不僅毒死了我不少的兄弟,還把我變成了這個樣子,讓我和我喜歡的女人,沒法在一起,你說,我應該要怎麼報復你才能解了我的心頭只恨?」黑旋風一雙陰霾的眼睛盯著毒仙兒,把毒仙兒盯得心裡頭直發毛。
看到毒仙兒那還怕的神情后,黑旋風倒是露出了一個陰詭的笑容,轉頭對車夫說道:「回去告訴你家主子,這件事算我欠他一個人情,以後有什麼事,用得上在下的,讓他儘管來找我。」
車夫點了點頭,恭敬的離開了。
等人走了以後,黑旋風才齜牙咧嘴的說道:「毒仙兒,這幾年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咱們就好好算算了,你放心,我不會要了你的命,你要是死了,那多可惜啊!我得留著你好好的折磨你,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這些年來他幾次三番的想要尋找到毒仙兒的蹤跡,只是因為紫雲宮和褐月的勢力實在是太大了,他每次得到了消息過去的時候,毒仙兒就已經離開,他不懼怕褐月,那不過是一個被人用藥物控制住的江湖幫派罷了,只要把毒仙兒弄死了,那褐月也長久不了,只是毒仙兒手段陰狠,渾身上下都帶著毒物,要抓她實在是太難了。
沒想到這次居然有人送了上門,還真是老天開眼了,這些年他所遭受的苦難,也算是有一個泄恨的出口了。
毒仙兒看著黑旋風那笑容,只覺得心狠狠的一顫,連連搖頭,只是現在的她不是以前的她了,等待她的,將是比十八層地獄還更令人恐怖的煉獄之地。
在染染醒過來之後,白家的日子就恢復了往日里的平靜,只是在發生過了這一次的事情以後,靳王爺就提出了,讓白家一家子都搬到京城去,畢竟住在楊河村,靳王爺就是有心要照拂也照拂不到,要是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靳王爺覺得等自己百年以後去見了白敏后,肯定會被罰著跪搓衣板。
白張氏還沒有表態,染染就先拒絕了,理由也很是充分,現在她的事業才剛剛步入正軌,那些調配底料的女孩子已經被她安排去了城裡,那樣也方便把那些東西運送到各個分店,可是家裡頭還有葯田、大棚菜和小山坡上的果樹,染染放心不下,所以得留下來。
再說了,她是在楊河村長大的,應該為村裡的人做些事情,哪怕是不能幫襯太多,要是能夠讓他們的日子過的好一些,那也是應該的。
靳王爺知道染染的打算,最後只能後退了一步,等染染和玉辰生成親之後一定要回京城,到時候和親的人也選定了,玉辰生的任務也完成了,剛好大家都一起走。
對於靳王爺的這個建議,染染倒是沒有反駁,她不可能一輩子都縮在楊河村,她也想要去看看這個世界,所以沒有過多的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白張氏他們對於去京城這件事,心裡是忐忑了幾天,特別是白張氏她一開始還擔心靳王爺知道了染染和玉辰生的事情以後會阻止,沒想到靳王爺不僅沒有組織,還全力支持,這讓白張氏高看了靳王爺一眼,這麼開明的父親很是難得,特別是有錢有權人家,更是在意門第,靳王爺能夠不在意這些,誠心接納玉辰生,這讓她更是高興。
女子能夠嫁給自己喜歡的人,而那個人又恰好也喜歡自己,那是多麼難得的事情,她希望染染能夠嫁給自己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