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宗罪

皇宮宏偉氣派，單單建築就數不勝數，而且造型別樣，形態各異，尤其是那廣闊的面積，大的讓人懷疑人生。

騎在哮天白虎上，燕無羽四處張望，好奇不已，一旁燕總管不緊不慢的跟隨，至於護衛則不允許進入皇宮。

望著廣闊的皇宮，燕無羽疑惑道：「燕總管，這裡的守衛不多，能確保皇宮的安全嗎？」

皇宮守衛其實不少，可與這的面積一比就顯得單薄了。

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燕總管可以確定太子出了問題，也許是暈迷時傷了腦子，部分記憶受損吧，他也只能這樣猜測，以太子尊貴的身份，根本不是他可以妄議的。

「殿下你看。」燕總管伸手一指天空。

燕無羽抬頭望去，只見百米高空之中，十幾隻巨鷹有規律的盤旋飛舞，隱約可見上面還有人類。

「這是空軍？」燕無羽好奇道，同時也感慨大璃的強大，這玩意都能訓練成軍。

「不全是。」燕總管搖頭，望著天空的鷹群，敬佩道：「他們是皇城最安全的護盾，也是陛下最信任的親兵，號稱皇城之眼的『錦鷹衛』！」

「錦～鷹～衛！」燕無羽一個趔趄，險些從虎背上掉下來，這名字起的，懷疑人生啊。

「怎麼了殿下？」燕總管看到對方表情有些不自然。

深吸一口氣，燕無羽摒棄雜念，擠出一個笑容，「沒事，走吧。」

說完，縱虎狂奔，只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燕總管，沒事你抖什麼抖，有毛病。

也許是從小住在皇宮，燕無羽對這裡的路線太熟悉了，哪怕記憶不全，也照走無誤。

「皇極殿」是大璃臣子上朝之地，九十九階玉石修葺成的階梯與之相連，彰顯出富貴與奢華。

將哮天白虎交於燕總管看守，燕無羽邁開腳步，踏上玉石階梯，到了台階頂部，上面還有一個廣場，數百紫焰軍組成長龍守護在大殿前。

「見過太子殿下。」護衛統領與副統領看到來人，微微點頭，算是行禮。

二人的行為有些失禮，以太子的身份，哪怕二人不跪，至少也要彎腰見禮。

「嗯。」燕無羽輕輕頷首，二話不說徑直向皇極殿走去，他可是太子，萬人之上，別人擺譜他不可能倒貼討好，那太子當的就太窩囊了。

見到太子淡然離開，兩位統領神情微變，副統領還罵了起來，「呸，裝什麼裝，馬上就要被廢了還擺譜，這個禍害，陛下真是英明啊。」

「唉，太子這幾年德行有失，修為又無進展，陛下也是無奈之舉。」統領剛毅的臉上有些謙然，「咱們剛才是不是過了？」

「過什麼過，這小子這幾年乾的都是些什麼混賬事情，糟蹋民女，欺壓同僚，禍害下屬，奪人財務，簡直就是敗類，讓他掌權，大璃朝必定衰敗。」副統領一臉絡腮鬍子氣的直抖，恨不得上去打人。

「唉，要不是四年前那件事，太子也不會如此。」統領微微一嘆，有惋惜也有無奈。

聞言，副統領閉上嘴巴，複雜的望了一眼太子離開的方向。

皇極殿門口，兩扇大門微微遮掩，燕無羽隱隱聽到裡面傳來議論聲，太子二字也不斷被提及。

「居然遲到了。」

燕無羽很無語，抬頭看看天色，估計才六點吧，這些人就上班了，真特么敬業，敬業福非他們莫屬啊。

「咚咚咚～」

鏗鏘有力的敲門聲響起，燕無羽印象中，前太子好像沒有遲到過，這種情況要即興發揮，出於禮貌，他對著高大的殿門敲了起來，完了還露出一副紳士般的迷人微笑。

不遠處的侍衛目瞪口呆，刀都差點掉地上，感覺人生觀都有些蕩漾，太子殿下瘋了嗎？敲門是什麼意思？還有這種玩法？

要知道，臣子上朝遲到，都有太監之類的角色通傳，誰敢喧嘩，必究其罪！

至於敲門，而且是皇極殿的門，這種事，史書上估計都沒有記載吧。

噔～噔～噔～

厚重沉悶的開門聲響起，一道道如炬的目光撲面而來，一個個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出現，他們有擔憂、有焦急、有幸災樂禍、有春風得意、也有恨鐵不成鋼的、還有恨雪不成霜的，那個，總之就是百態人生。

第一次被如此之多愛恨情仇樣樣不缺的目光注視著，燕無羽還挺緊張，咽了下口水，微微僵硬的臉龐擠出一個不失禮貌的笑容。

「進來。」

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聲音無喜無悲，燕無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純屬本能反應，是死鬼太子「懼父」後遺症隱隱發作。

深吸一口氣，燕無羽走了進去，大殿內眾人分作兩排，依次而立，不少人風度翩翩，儒雅得體，還有人穿著鎧甲，威風凜凜。

所有人也望著燕無羽，各有所思，太子殿下知道要被廢，竟然敲皇極殿的門，自暴自棄了嗎，那些擁護太子的大臣，差點氣死，朽木啊。

大殿後方，矗立著一座高台，九階台階，兩旁各雕刻著一隻神采飛揚的石燕，與太子衣服上一般無二。

高台上方擺放著一張紫金色王座，成橢圓形，氣勢非凡，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端坐其上，最後方的牆面上畫著一幅壁畫，一隻紫翼飛燕展翅翱翔，縱橫於天地之間。

微微抬頭，燕無羽打量著王座上的男人，劍眉星目，面容剛毅，留著不長的鬍鬚，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不怒而自威，他便是大璃之主燕行雲！

四目相對，僅僅三秒，燕無羽敗陣下來，對方的眼神太過凌厲，活生生的眼神如刀，刮的他很不自在。

「燕無羽退下，齊丞相繼續。」燕行雲淡淡的聲音響起，示意站在中央的一位老者開口。

眾臣聞言一震，皇帝一向稱呼燕無羽為太子，現在直呼其名，廢除之意已決，太子派系的人慌了神，太子落馬，他們的利益將遭受巨大損失，之前的投資也將付之東流。

「嗯？」

見到燕無羽站著不動，燕行雲眉頭一皺，剎那間，空氣都彷彿一滯，群臣神情一變，個個端正而立。

「這～」燕無羽算是見識到帝王之威，一個表情居然如此嚇人，直接鎮住了幾十號人。

「三哥，過來、快過來。」這時一位站在前排的少年偷偷招手。

對方叫燕無極，排行老四，與太子關係不錯。

輕輕點頭，燕無羽走了過去，站在了左排最前方，身後緊挨著兩位俊朗青年，分別是大皇子燕無雙，二皇子燕無塵。

大皇子含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二皇子面無表情，好像神遊天外，完全無視燕無羽。

站在中央的齊丞相彎著身子，向燕皇行了一禮，然後朗聲道：「第九罪，嗜殺成性！近來太子喜怒無常，輕則打罵體罰下屬，重則直接砍殺，單單月余時日，便殺害十六條性命，如此殘暴之人，怎能愛國愛民？」

「第十罪，荒淫無道！太子喜好美色，光天化日、皇城之內縱容手下掠奪良家女子，關押在太子府供其淫樂，以至民怨疊起，哀聲載道，如此卑劣之人，怎能守疆擴土？」

「此乃太子十罪，望陛下明察！」

齊丞相衣袖一揮，眉宇間透著一絲決絕，鏗鏘有力道：「臣斗膽，懇請陛下廢除太子之位！」

「臣附議！」一位身穿鎧甲的將軍一步邁出朗聲道。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一時間，不斷有大臣發聲表明態度，整個皇極殿都回蕩著「臣附議」三個字，所有人都明白，燕無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