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兩個死老鬼
學院一至六號教師宿舍樓，都是六層高的老式樓房，房齡應該都在三十年上下，旁邊依次矗立起來的七至十一號高層樓房，嶄新靚麗，是新的教師宿舍樓，和新樓一比，那一片舊樓就像幾個老氣橫秋的老人，顫顫巍巍的站在幾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身邊。
三號樓現在住的人不多，這也是列入拆遷範圍的舊樓，向南一路走上去，樓里冷冷清清的，幾乎聽不到什麼響聲，這樣也好，免得碰見了人，懶得說話，要是碰上自己熟悉的老師，更加要費口舌。
向南悄然上樓，但是一路上他都搞不明白一個簡單的道理，從小水鬼的骨架的樣子看，他應該是十歲左右，這麼小的孩子為什麼會死在湖底，是溺水自己死的，還是他殺？這麼多年了還沒有打撈上來？
他的父母親難是鐵石心腸？還是警察無能？這有點不合情理。
「咣咣咣」向南輕輕的敲門，老師們都是喜歡安靜的，聲音太大會驚嚇了他們。
三聲敲門剛完，門就開了。
「你找誰？」裡面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將門拉開了一些，問道。
「我是李老師的學生，來看望他一下，李老師在家嗎？」向南憑著那隻手環上李力南三個字，推測孩子的父親應該姓李，關於這個推測的李老師，向南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是建島的學生，那就進來吧。」老頭將門全部打開，向南走進去。客廳很小，房子是老式的兩室一廳，面積也就六七十平米的樣子。
看來所謂的李老師應該叫李建島。
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個老太婆，在織一件毛衣，很專心的樣子，向南也點頭打了招呼，才在沙發上坐下來。
「大爺，你們是？李老師沒有在家嗎？師母也不在？要不我改天再來看他們？」向南問道。
老頭笑呵呵的說：「哦，我們是李老師的父母，你看，老太婆耳朵有點背，眼睛還不好使，天天就知道織毛衣，現在誰還穿這個，都穿羊毛衫，羊絨衫了，哦小夥子，我扯遠了，李老師和他女人孩子，出門去了，我們給他看門。」
什麼？李老師一家三口出門了？那麼這個小水鬼和他們沒有關係了？向南立刻就惶惑了。
「他們去哪裡了？什麼時候走的，要多久才能回來？哦，是這樣的，我們一幫同學要一塊兒來看望李老師，我是來打前站的。」向南隨口就編謊話。
「走了有很長日子了，應該是五年，對五年零兩個月零十天，不過他們一定會回來的，我們一直在等他們，小夥子，你要不要陪我們一起吃飯？我這就去做，也許飯沒有做好，他們一家人就回來了。」老頭有點興奮的說。
向南急忙擺手，「不用了，我剛吃過飯，那我先走了，等李老師回來了，我再來拜訪，打擾老太爺了。」向南著急要走，是因為他聽到老頭準確的說出了李老師離開的日子，五年多？這不是離開，而應當是李老師一家死亡的時間吧？
他們不是死在家裡的？而且都是突然消失的？李力南死在了湖底，那麼，他的父母死在什麼地方？向南感覺到背脊發冷。
「不，不，你來了就不要走，老太婆，快起來，抱住這個小夥子，不能讓他走了，他一定知道建島他們一家三口的下落，也許他就是兇手。」老頭突然面露凶光，將向南的手死死的攥住，而那個所謂的耳朵很背，眼睛也不好使的老太婆，從沙發上一彈而起，直接撲過來抱住了向南的雙腿。
危機關頭，保命要緊，向南摸不清楚這是個什麼狀況，但是從兩個老人的目光中，向南也看到了怨毒的恨意。
向南的天眼猛然的睜開了，哎呀，不好，原來是兩幅枯骨，緊緊的抓著自己，兩幅枯骨，灰白的顏色，就像兩堆枯朽的樹枝，看不到他們的面目，只看到在枯骨上有星星點點的磷光，在不停的閃著。
這是兩個衰老的死鬼呀？一定就是李老師死了很久的父母吧？這麼說，連兩個死老鬼，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媳婦孫子，死到哪裡去了？
這是一個悲慘的故事！
但是，你們特么這麼不講道理，纏著我幹嘛？還要誣陷我是兇手，我是來幫你們的呀？
「你們想幹什麼？我是來幫你們的，請你們相信我，不管你們是人是鬼，我和你們無冤無仇，放開我？」向南狂怒的喊道，他的一隻手已經掙脫出來，握住了那枚殺鬼的銅錢。
「你是個騙子，是殺死我們建島兒一家的兇手，你說，你將他們藏到了什麼地方，你要是不說出他們的下落，今天我們就和你同歸於盡。」老頭惡狠狠的說道。
「對，同歸於盡，老頭子說得對。」老太婆補充道。
「兩個死老鬼，你們以為我看不穿你們？我不是什麼兇手，也不知道你的兒子一家到底怎麼死的，我再說一遍，我是來幫你們的。不要逼著我揍你們？我不打老人和孩子。」向南被糾纏的心裡很不爽，也怒斥道。
「你說謊，你不是建島的學生，你是天師，你是專門殺鬼的天師，但是，今天我們也要和你拚命，孩子都沒有了，我們活著也沒有意思，老太婆，我們拚命敢不敢？」老頭一點都沒有放鬆向南。
「好，老頭子說得對，拚命。」老太婆附和道。
尼瑪，老頭說什麼，老太婆都說好，這特么一唱一和，是要耍死老子呀，向南沒有耐心了，舉起手裡的銅錢，就要朝著老頭砸去。
「老太婆，這小夥子沒有人性，不講道理呀？他不按套路出牌，老人他也要打要殺，老太婆，要不我們還是先逃跑吧，好漢不吃眼前虧，跑吧。」老頭驚慌的說。
「好老頭子說的對，打不過就跑，我們跑吧。」老太婆就像說相聲的捧哏，向南都想笑了。
向南的銅錢沒有砸下來，他也不是真的要砸，雖然是兩個老鬼，死不足惜，但是，他的本意是來幫人家的，把兩個老鬼砸死了，那算什麼？自己不是特么什麼天師，不過是為錢賣命的奴才，殺死老鬼又沒有獎賞，何苦幹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兩個老鬼也著實可憐。
向南有自己的小算盤。兩個老鬼趁機滋溜就不見了，向南被搞得一身酸痛，坐在地上，長吁短嘆，然後站起來，打算撤退，突然，房門被一腳踹開，一隊警察沖了進來，把向南摁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