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生自滅

「少爺，少奶奶高燒不退，一直喊著你的名字，你就進去看看少奶奶吧！」畫沙模糊聽到有人在說話。

「她生病就請醫生，不要再來煩我。」男人冷漠的話劃破空氣傳入耳中，接著是踏踏的腳步聲遠去，然後是車聲。

畫沙的眼角流出了淚。

她想，如果她死了，邢少檀會可憐往日的情份來看看她嗎？

「唉~」不久，耳邊傳來一聲嘆息聲。

「少奶奶，你再忍忍，醫生馬上就來了。」秦管家看著床上狼狽的人，心裡忍不住的心疼，當他打開那扇門時，她就奄奄一息的趴在那，傷痕纍纍，身體冰冷到不行。

他終於明白少爺為什麼要讓他傍晚的時候去地下室了，看樣子少爺昨天就把少奶奶關在那了。

如果今天他忘記了，少奶奶……

他真的不敢相信少爺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秦管家，我想喝水。」畫沙艱難的睜開眼，聲音嘶啞。

「少奶奶醒了，你等等。」秦管家欣喜的轉身，激動的去拿一旁倒好的水。

畫沙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眼裡充滿了迷茫，像個木偶一樣的配合著細細的飲水，喉嚨太疼，就算很渴她也只能慢慢的來。

「少奶奶還喝嗎？」

畫沙搖搖頭，翻了個身，不想讓秦管家看到她的眼淚。

這場病來的實在太猛，畫沙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這期間，邢少檀都沒回來過，而她亦沒有問他的行蹤。

畫沙自嘲，指尖最後收尾，畫台上又呈現出另一幅畫，手機傳來簡訊的聲音。傷口結痂的手撫過，消息內容竄入眼帘。

畫沙想也沒想的拒絕，4個多月後她和邢少檀各歸原位。

就讓她再貪戀一下，說她找虐也罷，誰讓她就愛上了邢少檀這個男人。

至少能讓她在老了以後，她還有一份回憶，也能笑著對自己的子孫說：我曾那麼瘋狂的深愛過一個男人，可惜他不識貨，不然就不會有你們了。

「穿上它。」男人森冷的聲音陡然在身後響起，接著扔過來一套衣服，胸針上的菱角刮過臉龐，火辣辣的疼。

畫沙拿著衣服的手有一瞬的凝滯，黑色的，明顯是喪服。

她這是讓她給浣紗送喪？

「要讓我動手嗎？」見她遲遲不動，男人的耐心耗盡，多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要讓我去可以，你告訴我以什麼的身份去，閨蜜、邢夫人、還是殺人兇手？」畫沙摩擦著衣領，咬字咬句的說道，聽在男人的耳里卻帶上了諷刺。

「當然是殺人兇手，你是去向浣紗賠罪的。畫沙，你覺得你有資格用其它的身份出席她的葬禮嗎？」邢少檀眯起了眼，臉上古井無波，眼眸早已怒意恆生。

「那抱歉，我可能無法達成你的願望了，因為，我不是殺人兇手。」她拔高了聲音，與他四目相接，毫無懼意。「除非你拿出證據。不然我不認，也不會去。」

「看來是我對你太仁慈了，畫沙。」男人「嚯」的一聲閃到她的面前，修長的身姿微彎，眼神中閃爍著凌冽的寒意，手裡出現了一隻錄音筆，拇指微微彎曲，傳來陌生的男聲，「一切都是畫小姐指使的，她原本想讓我們騙浣紗小姐到法國，然後賣給黑手黨，可是飛機突發事故，畫小姐藉此讓我們在周圍放上一把火……毀屍滅跡。」

聲音里是顫抖的懼意。

那是劉憲的聲音，爺爺手下的人，先不說她根本就沒囚禁過浣紗，浣紗根本就不在她手中，他怎麼能污衊她，背叛她，難道他……背叛了家族？

爺爺知道嗎？心裡一顫，畫沙有點六神無主，卻很快的穩住心神：「隨便拿一個錄音就想判我的罪，誰知道是不是合成的，再說，浣紗是自己走的，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畫沙勾唇一笑，淚眼朦朧，閃過一抹諷刺后歸於平靜，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的執著，還是邢少檀的愚昧。

瞳孔猛的收縮，眉頭輕蹙，男人完美的唇形輕啟：「這是我親自審的，畫沙，我給你三分鐘，不要逼我動手，那是你承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