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相會再別離
阮畫兩家聯姻,是兩家都樂意見成的。婚禮有序的籌備的著,畫沙以為自己會躁動不安,或者像一些即將做新娘的女孩得婚前抑鬱症。
可她沒有,每天都吃好睡好,逗逗貓,聽聽書,一成不變。
只是身邊服侍的人多了個啞巴下人,名叫『再見。』畫沙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就笑了,便調侃他說:『再見』是再也不見,還是下次會再見?
他當時應該抿緊了唇,半晌才在她的手心中寫道:再見,永別離。
這是再見了就要把人套在身邊的節奏啊!畫沙在心中低嘆,沒有再繼續問。
聽身邊的小環說他當時一下就倒在了她的車前,一身的血腥味,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傷,皮膚髮白髮皺。
唯獨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車內,帶著一種執著複雜的情感。
直到聽到她下令帶他一起走,他才安心般的閉上眼昏睡過去。
再見第二天就下了床,電視劇小說里的橋段就出現在她的身旁,他為了報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成了她的終身僕人。
再見開始有點怕她,總是遠遠的站在一旁看著她,為此畫沙還深深的自我檢討了一番。但在她有必要時,他就會出現。後來變大膽了,直接就搶著小環的工作做,小環因此向她抱怨了好幾次,後來就變成了花痴,每天都在她的耳邊念『再見好帥,好有型,他只有在看到小姐的時候才會笑,整個人暖的不行,不過小姐已經有天沐少爺了,再見就留給……』
再見很細心,總是能第一時間發現她想要什麼東西,不喜歡什麼,她不小心磕了碰了比她自己都還著急,好幾次直接抱起她就走。
那時的她總有種錯覺,再見是他,可她又清楚的明白,他不是。
天沐哥來看她的時候,再見會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就怕天沐哥會欺負她一樣。有一次天沐哥突然親了自己,再見衝上來打了天沐哥,當時要不是她拉著,以天沐哥的狠勁,他怕是要躺在床上一個月了。
後來再見就單方面的和她冷戰了,啞巴的他更加的沉默,每天把小環支走,卻不理她的要求,直到她磕到了才緩緩伸手來幫她。對於他小孩子的脾氣畫沙只是一笑而過,後來竟有些賭氣的不再向他提要求,自立自強了。
這回再見慌了,連忙討好她,帶她去海邊玩,做好吃的,好玩的給她。幾乎是只要畫沙一挑眉,他就知道她要幹什麼。
依山傍水的日子很悠然,可總有到頭的一天。4月20號,婚禮的前一天,再見在畫沙手上寫道:「小姐,我的女孩回來了,我明天要去接她,以後不能照顧你了。」
靈動的指尖,帶著雀躍的音符,畫沙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幸福模糊的臉。
「再見,就好好對她,不要再放開她的手,祝你們幸福。」良久,畫沙才回答道,心底卻泛起了絲絲的疼,一個月不長不短,有感情是必然的,卻不知會如此的突然。
沒有焦點的眼裡染上了笑意,掩藏著美好的羨慕和不易察覺的失落。
再見沉默,沒有回答她的話,靜靜的陪著她坐在陽台上聽海浪的聲音,直到太陽接近地平線。
再見才告辭離開。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畫沙突然覺得房間太空蕩了,除了那濤濤的海浪聲,就是自己的呼吸聲。
孤獨的無處安放。
——
海邊,一場盛大的婚禮正在進行,音樂響起,捧著紅色玫瑰花捧的畫沙挎著爺爺的手肘,在來賓的祝福下踏上了白色的地毯,穿過那一道道白色玫瑰裝點的拱門,走向那個即將可能和她共渡一生的人。
藍天白雲,粉色與白色裝點的婚禮現場美的就像一個童話。
「我把我孫女交給你了,你要像公主一樣寵著她,不然……」畫老爺子不舍的叮囑,給了新郎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裡面的內容只有他們對方能懂。
「好了,爺爺,天沐哥從小隻有我欺負的份,他不敢的。」畫沙勾唇一笑,心裡沒有他們所說的激動、緊張,反而平淡的沒有波紋,大概經歷了愛情傷痛洗禮的心失去了那份活力。
字音落下,剛從畫老爺子手中接過畫沙的手驀地僵硬住,接著才細心的引領著她走向那個舞台。
那裡站著一個牧師,他微笑的看著這對伴侶在自己面前站定。
「新郎,你是否願意娶畫沙為妻,無論環境是好是壞,富貴還是貧賤,健康還是疾病,你都會愛她,尊敬她並且珍惜她,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
「我願意。」
磁性的聲音響徹全場,穿越了重重時光砸在了畫沙的心上,整個人都懵了,淚腺湧出泉水。
她無措的後退,唇瓣開開合合卻發不出一個字音。
那聲音是她熟悉的,那手,是他的——再見,亦是他的——邢少檀。
男人不容她逃脫,霸道拉她入懷,指腹溫柔的抹去她的淚,帶著笑意道:「我來接你了,我的女孩。我說過,再見,永別離。你也說過,再見,就不要再放開你的手,你不能食言。」
「別哭了,我疼。」他在耳邊嘆息,她卻哭的更大聲了,一個個欺負她看不見是不是?
「邢少檀,這叫騙婚,我不結!」她大吼,腳卻定定的站在原定沒有邁動一分。
「我這是持證結婚,老婆。」聽著她豪放的大哭,邢少檀調侃道,心裡終於有了踏實安穩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