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邢少檀的自白 一
我叫邢少檀,是邢家唯一的男孩,其實我還有一個哥哥,叫邢少清,他大我3歲,是別人口中的好孩子,是爸媽讓我看齊的榜樣。
哥哥文靜沉重,而我從小頑皮搗蛋,我不討厭哥哥,但爸媽一口一個『哥哥』的拿我和他比較,久而久之我就起了逆反心理,開始和哥哥對著干,而他總是一笑置之。
不溫不熱的態度曾一度讓我恨的牙痒痒。
高三的時候,青春期和叛逆期撞上的我更是變本加厲,壞學生所做的事我都做了,就差嗑藥。
學校模擬考完,我就和要好的幾個哥們去酒吧玩,正好和裡面的幾個混混起衝突打了起來,從酒吧打到街邊,那幾個混混拿出了刀,哥哥卻突然衝出來幫我擋了一刀,正中心臟。
那是夜間3點,小混混見哥哥倒在地上,慌亂的跑了,其他幾人已經受傷,我只能抱著哥哥漫長的等待救護車。
我嘶吼的乞求哥哥留下來,然而,他還是走了。
哥哥下葬后,我被父親打了一頓躺在床上一個星期,之後我封閉了自己,生活中就只剩下學習。我重複著哥哥喜歡做的事,甚至考上他上的大學『A大』,進入他喜歡的社團。
大二開學,我被老師派去迎新,我站在學校門口最老的梧桐樹想迎接了一個又一個學弟學妹,直到遇見她。
扎著丸子頭,身穿粉色運動服的她雙手伸向天空,微微仰臉,精緻的五官帶著愉悅與洒脫的熱情。
那是一種青春的活力,是自我束縛所不能觸及的天堂,我不禁把目光停留在了她身上。
也許是察覺到我過於關注的視線,她窘迫的放下手,臉上落出了一個尷尬的梨渦笑。
那一刻,我笑了,被她眼裡的純真與快樂所感染,還有那抹異樣的小彆扭帶來的愉悅。
也許,那就是心動的開始。
她在原地躊躇了片刻才走上前來向我詢問報道處怎麼走。
幾天後,我開始在食堂、課堂、操場上看到她,而我只當是一種巧合,沒放在心上。
一個半月後,社團開始招新,我作為新勝任的社長必須到場,那天人很多,我拿著動漫社的宣傳單站在招新點旁,她卻一頭撞進了我的懷裡,心跳在那一刻漏了一拍,她有點結巴的和我要了一張報名表。
那天晚上,我總是莫名的想到她慌亂的樣子。
之後,她身邊突然多了個叫浣紗的女孩,她還是一樣的會出現在食堂、課堂、操場上,只不過多了一個人。
我和她的交集漸漸變的多了起來,像朋友又像陌生人,那種莫名的牽引我不曾去深思過。
畫沙總是會看著我發獃,然後又慌亂的錯開,我隱隱感覺到她喜歡我,當時的我有點小雀躍。可這種雀躍被一個陌生人的信所打亂,信中說她喜歡我很久了,並且深知我的一切,包括我刻意模仿哥哥的事,還有我心裡深處對哥哥的懺悔。
這讓我恐慌。
對方一個星期寫一封,她用詼諧的字句告訴我有趣的事和笑話,有時還會附上她出醜的漫畫。她會給我一些生活上的見解,鼓勵我嘗試著去做真正的自己。
一開始我是反感的,但每次又好奇對方寫信的內容,久而久之這成了一個習慣,每個星期我都會到宿管那問是否有我的信,漸漸的也開始有了期待,期待后我就會忍不住回對方信,一想到對方可能會高興的跳起來,或者一整晚都睡不著,我心裡就很滿足。
她就像一個影子一樣陪伴著我,看著我一點點地做回真正的自己,和她相識的第一個生日,她送了我一隻鋼筆,她說這份禮物代表愛與鼓勵,希望我能早日走出對哥哥的懺悔,看到鋼筆時能偶爾想想她。
和她相識的第二個生日,她送了我一枚領帶夾,她說這份禮物代表了我做回了真正的自己,同時也希望我接受她的愛,因為她想要給我愛。當時的我拒絕了,因為沒有見過面的兩人倉促的因此戀愛,有點荒唐,更多的是因為我只把她當做知心朋友,可能是因為在信中,我們交談的都是愛情之外的事,所以我忘記了她當初的目的。
之後,她有一個月沒有給我寫信,當時的我焦躁不安,每天從宿管那進出很多次,每次都要問是否有我的信,然而都是失望的,那時的我想過她可能發生的種種情況。
再次拿到信的我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然而她告訴我會永遠做我的好兄弟,那一刻的我是慌亂的,無措的,彷彿走錯了路。
我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她的喜好,換自己主動去追她,然而她像是沒讀懂信中的內容一樣,遲遲沒回應。然後在相識的第三個生日,她送了我一對袖扣,她說這份禮物代表我想牽住你的手,你願意牽住我的手嗎?
那時我的激動的不知如何下筆,躺在床上想了整整一晚才回了三個字『一輩子,』之後的我要求見面,她也爽快的答應了。
她說,她想給我一個驚喜,並且來一次正式的告白,當時我委婉的拒絕了她的提議,因為這種事應該我來做。
可是我們見面的日子卻提前了一天。當時的自己沒想明白,後來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