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首任巡撫劉銘傳》第 二 十 五 章(…
「爵帥眼神真不濟,」畢乃爾說,「你沒看出來嗎?那是卑爾少校。」劉銘傳舉起望遠鏡看看,說:「這個王八蛋,我好心放他,他不是說他再也不打仗了,要回法國去陪老婆孩子嗎?當時可是你說情啊!」畢乃爾說;「現在他口口聲聲要活捉你,這就是對大帥的報答。不過,他也身不由己呀。」劉銘傳舉起槍來,瞄準卑爾就是一槍,沒有打中,又開第二槍,還是沒打中。卑爾發現了目標:「在那!快,劉大麻子在石頭后!」一群法國兵鳴槍直衝過來,子彈打得卧牛石周圍沙土亂飛。畢乃爾把劉銘傳按趴在卧牛石后,讓汪小洋護著爵帥從這爬過小水溝,離開這裡,他在這頂著。畢乃爾輪換著使著長短槍,彈無虛發,一連撩倒了幾個法國兵,法軍進攻速度明顯放慢了,有幾個企圖迂迴到一旁去。劉銘傳並沒爬過小水溝,他見左面有幾個法國兵去攻打石超、李彤恩,二人只是東躲西跑,毫無還手之力。劉銘傳急得大叫:「放槍啊!」石超這才回身放了一槍,反把自己嚇了一跳。汪小洋放了幾槍,暫時擊退了正面敵人。劉銘傳就地一滾,滾過去,把他二人拉趴下,劉銘傳向敵人射擊,一連打倒幾個敵人,敵人才不敢太囂張了。陳天仇率領幾十人來救援主帥了。他們沿著河谷的平地飛快地奔來,然後爬上陡坡,向劉銘傳的指揮所攀登。這時劉銘傳等人已退到一所古廟的后牆下,法國兵在卑爾率領下又圍上來。汪小洋一個人頂著抵抗,掩護劉銘傳。卑爾看見,畢乃爾蹲下,想讓劉銘傳踩著肩頭翻過廟牆去,但卑爾帶人圍過來,來不及了,畢乃爾又端槍配合汪小洋打了起來。畢乃爾的槍法讓法國兵膽寒,幾個同伴在眼前倒下后,他們嚇得一齊向後退,畢乃爾追上去,卑爾讓葛藤纏住了腿,摔了個跟頭,畢乃爾的一隻腳已經踏到了他背上,槍管指著他腦袋,說:「你說話不算數,我不該放你。」卑爾帶著哭腔說謊:「沒有辦法,孤拔不准我退役,我又找不到船,後來我偷著逃走,抓回來差點叫他們槍斃……你再饒我一次吧,我老婆孩子不能沒有我呀!」畢乃爾又心軟了,他的腳抬了起來,低聲命令:「馬上帶你的兵撤走,不准沒完沒了地追劉大帥。」「是,是。」卑爾一骨碌爬起來,說了句:「我馬上帶人退走。」可他走了十幾步,突然轉過身來對著畢乃爾開了一槍,畢乃爾毫無防備,應聲倒在草叢中。看在眼裡的劉銘傳大叫一聲:「畢乃爾」,不顧一切地跑了過來。卑爾又一次舉起槍瞄準了劉銘傳。這時,卑爾背後槍響了,卑爾像一截朽木般倒下,口中吐出黑血,原來是陳天仇帶的援軍到了,陳天仇擊斃了卑爾後,吹吹槍管冒出的藍煙,也向劉銘傳跑來。陳天仇的援軍開始追擊法軍。劉銘傳正把畢乃爾放到自己膝上,叫著:「畢乃爾,畢乃爾,你不能死啊!你的上帝不該把你這麼個善良的人帶走啊!」陳天仇蹲下來,想給畢乃爾包紮胸部傷口。畢乃爾緩緩睜開眼,藍天、白雲在轉,樹木、野草在轉。他面前的劉銘傳、陳天仇由虛幻漸漸聚焦變實,他擋開陳天仇為他包傷的手,說:「沒用了。」他抓住劉銘傳的手,喃喃地說:「你看,我又一次可憐那個壞蛋,我還是叫他暗算了。」這時法軍已退,石超、李彤恩也過來了。劉銘傳安慰他說:「不要緊的,我會送你回劉老圩去,你老婆孩子盼你回去呢,你不能這麼留在戰場上。」畢乃爾嘆了一聲,說他命中該中槍彈的,他一生都在擺弄槍炮,這不是好東西呀,他死後要見到上帝,他想對上帝說,你造萬物時,不該造武器的……說完,他的眼沉重地合上了。人們一片呼叫聲,然而畢乃爾再也不醒了。劉銘傳眼裡熱淚滾湧,他眼前忽然一黑又看不見了,什麼也看不見了!他雙手在靣前亂抓,眼前黑洞洞的,全是翻滾的黑雲!他站起來走了幾步,險些跌倒。汪小洋攙住他,石超說:「不要緊,過一會就好了。」「我不能瞎!」劉銘傳大叫著,「打走了法國人,我還想好好治理台灣呢!」眾人聽了無不下淚。在北台山樹林中,輕風吹拂著樹葉沙沙作響。從樹隙望出去,溝谷戰場上已經結束戰鬥,紅褲子兵的屍體橫七豎八十分顯眼。劉朝帶從山下跑了過來,大聲叫著:「馬來詩,馬來詩!」他身後跟著幾個抬臨時擔架的人。躺在草叢中的馬來詩媛痛苦地睜開眼。她的下腹部全是血,把身底下的草地都洇濕染紅了。幾個士兵要上來動手抬。劉朝帶說:「先別動,得包紮一下。」幾個人把救急包里的繃帶全拿出來了,劉朝帶蹲下身去解她的衣服,馬來詩媛卻按住了他的手,說:「讓他們走開。」劉朝帶不知為什麼,但還是對那幾個士兵說:「你們先退到後面去。」幾個士兵走後,劉朝帶又去解她的衣帶,馬來詩媛說:「你只要解開我的衣帶,你就不能後悔,你得答應娶我。」劉朝帶以為她說胡話,便一邊動手一邊說:「你說什麼胡話!」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