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首任巡撫劉銘傳》第 二 十 六 章(…
異地借才,從夏變夷真傑士,同仇敵愾,摧鋒蹈陣大功臣。由常州陷落到推斷二十年曆書,推導出一少女的生日,鐵石心腸也會感動,她卻冷漠以對,他的代價是又開罪了另一個少女。由於消息閉塞、通訊滯后,李鴻章又差奌吃了個大虧。這天法國駐華公使巴德諾死乞白賴地要見李鴻章。李鴻章只得應允,在天津直隸總督衙門接見法國公使巴德諾時,他盡量擺出強硬姿態,既給朝廷看,也給洋人看。。李鴻章說他本來不該接見巴德諾的,目前兩國處於交戰狀態,法國還佔著台灣的基隆。巴德諾說:「你們不是想通過英國或德國公使出面調停嗎?我想,他們不容易說得明白,所以我想來向你解釋一下我們的立場。」李鴻章說,你們占著我們的土地,還有什麼好講?巴德諾強詞奪理,占基隆,是因為清政府違背協議,不在天津條約上簽字。李鴻章說那簡約只是個草稿,怎麼能算數,但馬上退了一步,他問:「如果我們現在決定簽約,你們肯馬上退出基隆嗎?」巴德諾蠻橫地說:「已經晚了,我們強大的艦隊會讓你們損失更多。」李鴻章說:「那還有什麼好談?」巴德諾又說:「我看這樣,也不用第三國出面調停了,只要你答應馬上簽字,我們可以不進攻滬尾。」他就是說,基隆照佔。李鴻章居然有點動心了,希望銀子的數目能降點,那他才好向朝廷奏聞,總不能兵戎相見后,還是照樣賠那麼多。「也可以降一些,」巴德諾說,「除非今天馬上籤約。」正在這時,一個管家進來,向李鴻章報告說:「中堂大人,北京來人了,請您火速進京,一刻不能停留。」李鴻章便端茶起立,說:「我得去面見太后了,回來再說吧。」巴德諾悻悻然,也有幾分頹喪,李鴻章不解。送他出門后,管家喜洋洋地告訴他,翁大人稍來口信說,劉銘傳露臉了,又打了個滬尾大捷,法國人敗的好慘!叫李鴻章進京陛見,是好事呀,還跟那個洋鬼子糾纏什麼!李鴻章心想,這王八蛋,跑這揀便宜來了,險些上了巴德諾的當。怪不得他急於想讓我今天就簽約呢。好險,好險!有樂的就有愁的,在斐龍海聽來,巴黎塞納河畔教堂的鐘聲也沒有往日那麼優美動聽了。大清早就奔向總理官邸。總理官邸是臨近塞納河的一棟十九世紀哥特式建築,此時是清晨,塞納河上已經有船駛過了。從金色大橋上駛來一輛豪華馬車,海軍殖民部長斐龍坐在裡面。巴黎聖母院的鐘聲悠揚,一群鴿子在天空飛翔,斐龍海卻是一臉沮喪,催促馭者「快點!」茹費理正坐在馬桶上,拿張報紙順便瀏覽,門突然推開,斐龍海氣急敗壞地衝進來。「這是我的家,斐龍海先生,」茹費理不悅地說,「你不會是跟我來爭地盤拉屎的吧?」「我可沒心思幽默了。」斐龍海手裡搖晃著電報,說,滬尾之戰大敗,我們死傷幾百人,這可能還是個大大縮小的數字,膽號軍艦也中了炮,他罵孤拔是個笨蛋!把電報遞給茹費理:「你看吧。」茹費理不接:「這樣的電報已經不如揩屁股的手紙有價值了。」他順手扯了一塊手紙,揩了屁股站起來提褲子,斐龍海噤著鼻子去拉了沖水閘。茹費理並不買賬:「你的才幹不應當表現在幫我沖廁所上,而應當在國家利益上。」他不想離開衛生間,又開始往下巴上刷肥皂沫。斐龍海說:「孤拔來電說,他已無力二次攻擊滬尾了,除非我們再增撥軍艦、增調軍隊給他。」茹費理警告斐龍海,對國會,要盡量淡化這次戰敗的實情,不給他們這些長舌婦以口實。他們也許又要攻擊總理,趕他下台了。「我想,他們不止是長舌婦,也是長著一雙又尖又長耳朵的。」斐龍海說,「關鍵看我們如何扭轉局面,對清政府施壓,好在基隆還在我們手裡,還有施壓的資本。」茹費理刮著鬍子,讓他發報,叫孤拔無論如何要守住基隆,即便它是一座空城!還有,馬上實施海上封鎖,用他的艦隊封鎖台灣海峽,讓一條魚也游不過去!這樣才能切斷大陸沿海各省對劉銘傳的支援,迫使清政府投降,法蘭西的目標必須不折不扣地實現。斐龍海提醒他,先生沒有想過更糟的結果嗎?現在,上帝好像暫時不在我們這一邊。由於這話過於刺激,茹費理一抖,刮破了臉,淌出血來,茹費理用大毛巾一擦說:「你看,嚇出的不是汗,而是血。「斐龍海苦笑:「這算是紅色幽默吧。」西太后被太監攙出長壽宮東暖閣來見她幾個近臣時說:「若總有這樣的喜訊,你們別說五更天叫我,就是整夜不讓我合眼,我也不煩。」奕譞笑道:「托老佛爺的福,劉銘傳果然不負眾望,這也是我天朝的福份,這滬尾大捷可是名噪天下了。幸而上次沒將他革職,只是申飭。」翁同和趁機為劉銘傳正名,現在看起來,上次因他棄守基隆而申飭一節,也大可不必。這本來是劉銘傳的智謀嘛。「你倒派我不是了?」西太後由於心情好,責備人也帶著笑容,「那麼多諫官、御使們交章彈劾他,不是我袒護著,一條鏈子鎖了交部議處也不為過呀。再說,現在他已實授福建巡撫了,他不是總為沒當上封疆大吏委屈嗎?這也不算薄待他了。」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