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冰釋

眼前就是護國公府的大門，我長噓了一口氣，終於到家。

「前面就到我家了。六皇子是否要進去小坐片刻？」

「叫我子軒。」子軒不滿意我對他的稱呼，皺著眉頭說。冷不丁的他手上一用力，把我拽進了他的懷抱，我被他緊緊的抱著，氣都快上不來。

「別這樣。」我掙扎著。

「就一會，就一會。」子軒帶著懇求的口氣，我心一軟，任由他擁著我。心中暗自祈禱，千萬別被熟人看到啊。現在夜已經深了應該沒什麼人經過吧，我自己安慰自己。突然一陣刺骨的疼痛從我肩膀傳來，我驚呼了一聲，一把推開子軒。

「你幹什麼？」我捂著受傷的肩膀，肩膀一片火辣辣的，好痛啊，可能都咬出血了。

「給你蓋個印。叫你走到哪裡都要記得。」子軒一臉頑皮，咧著嘴笑。「你去出巡要是再遇到什麼帥哥可不準三心二意，否則我就咬掉你的肉！楚楓我認了。其他人我可不認。記得想我啊。」子軒一捏我的鼻子又沖我展示了一下他雪白的牙齒，這才滿意的離開。

搞什麼啊，下口這麼狠，你上輩子屬狗的啊，我一面齜牙咧嘴揉著肩膀上的傷，一面轉身走向家門。

靠近家門才發現門口赫然站立了一個俊朗的身影，我抬頭一看，完了，是楚楓。他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那剛才……不會吧……我心裡連聲叫慘。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不僅被人看到，這個人還是楚楓。我好象被抓住正在做壞事的小孩一樣快步走到他身邊，拉著他進了我的小院。

「聽我解釋，」我心虛的說，偷眼看了看楚楓，發現他也在注視著我。

「不用解釋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顫抖。

完了，下死定了，他在生氣，剛才他全看到了。

「這個……那個……剛才你看的其實不是那麼回事。」我努力的為自己分辨。「他只是送送我。沒別的意思。」

我聽到楚楓的一聲嘆息，他緩緩的轉到我的身後，我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掐死我？不會吧，我的楚楓沒那麼殘暴。

楚楓一點一點為我拆下了束在我頭上的狀元花冠，動作是那麼輕柔。

「你沒生氣？」我有點遲疑的問著。

「我能生什麼氣。」楚楓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多了。「從你去參加秋闈那天我就知道會有今日之事。我真的不奢望獨自佔有你的愛，只要你心裡有我就夠了。」他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按摩我被花冠勒的麻木的頭皮。我舒服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地方靠了過去。

「楚楓，我真的有那麼花心嗎？」

「不是你花心。是你太出色，叫人一見傾心。就連皇子他也被你吸引。」

真的嗎？我怎麼不覺的？我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剛才快嚇死我了，我以為你會生氣不理我。」我小聲的說

「說真的，我是有點傷心。」楚楓依然撫弄我的頭髮「可是看到你剛才那麼緊張我，我也就不氣了，你還是在乎我的，沒有把我拋棄。」

「傻瓜，我當然在乎你了。都說要和你在一起了。」

「阿靜，我知道我除了長的好點以外，別的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幫不到你。我真的很沒用。」楚楓懊惱著「可是皇子他不一樣，他可幫你達成很多心愿。可以幫你平步青雲。」

看我要說話，楚楓捂住了我的嘴。

「你聽我說，我自幼就被人拐賣，生身父母都不知道是誰，任人打罵，到了十幾歲看我生了付好皮囊又被人賣進了青樓，逼我學習音律，稍微有點不如意便遭受拳腳，總算為了將來把我賣個好價錢沒有逼我去做那迎來送往的皮肉生意。這些王公貴族的夫人小姐，表面上看風光無限，骨子裡卻是那樣的骯髒可恥，我向來心高，無論她們把多少珠寶金錢放到我面前我都不會對她們有所心動。直到那日在街上遇到你。」楚楓吻了一下我的嘴唇，接著說：「你拉著驚馬人立起來的那一瞬間我的心牆就被你擊碎了。所以我把我從小帶著的翡翠給了你，這個是我唯一不靠色相賺來的東西。當你聽說我是來自醉風閣時候的神情，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忍不住去打聽你，才知道你就是名滿京城的才女趙靜，我更加自慚形穢。」

「別說了。楚楓。」我想制止他繼續說下去，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楚風從來沒在我面前說過這些，今天他是怎麼了？

「聽我說完，阿靜。」楚楓溫柔的看著我。「我知道你是皇女們的伴讀，所以我千方百計的向常來醉風閣的四皇女打聽關於你的事情，我是不是很可笑，當我在對面的包間看到你的時候我是那麼希望能接近你一些。所以我才叫他們安排了一齣節目，希望能引你出來。你真的來了，當你落在台上的那一刻，我的心情難以形容，阿靜，你真的好美。你的舞姿那樣輕盈飄逸，美麗的好象不真實一樣。當你一曲終了，我就知道我此生唯一的所愛就是你。我第一次吻了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我那是真的想宣布你是我的。我的愛人。」

我的眼淚好象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流了下來，我不知道楚楓原來那時候就已經愛上了我。我感動的無以復加，只有埋在楚楓的懷裡輕輕啜泣。

「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楚楓安慰著我。「我還沒說完呢。我吻完了你，就被六皇子狠狠的打了一記耳光，他把我扇醒了，你那麼高貴，我卻只是青樓里的一個卑賤的伶人，我拿什麼配你？我強迫自己忘記你，不再去想你。直到你從那老將軍手裡救出我來，我才知道我是那麼的想你，我問你喜歡不喜歡我，你遲遲不肯回答，我的心都要碎了。在我藥力過去以後你又來看我，我感覺我還有一絲的希望，當你說出你愛我的時候，我開心的想要飛。可是我怕我配不上你，你和我說了一堆從沒有人和我說過的話，讓我感動又感激，這麼多年只有你才珍視我的人不是我的外表，不把我當玩物看待。」

「楚楓。」我穩住了他的嘴。纏綿的長吻和著我的眼淚，顯得那麼的甜蜜又酸澀，我心中隱約感覺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阿靜。你別離開我。」

我正色的對楚楓說：「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因為意外我才不得不待在這裡，成長在這裡，在我的那個地方沒有女尊男卑，沒有一妻多夫，而我也不會因為這個時代的影響對待感情三心二意，我做不到。我只要一個男人，一個和我心意相同的男人就足夠了。楚楓你就是這個男人，是我在這個時代唯一愛上的人。我不會象別人那樣娶很多丈夫回來，我沒那個本事也不想那樣做。我只要你一個就夠了。至於六皇子，你放心我會向他解釋清楚。我不會讓別人和你來分享我的愛。所以你以後也不要妄自菲薄，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出來。我不會離開你，你也不會離開我，我向你保證。今天晚上我說的每句話你都要給我牢牢的記著。等我出巡迴來我就會和你成親。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