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各自的應對
蘇服白還是不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
「新聞上說今年只批三塊住宅用地,不可能出爾反爾。而且國家反覆強調,不准許建高檔別墅小區,青山市就敢頂風而上?」
錢歲發冷笑,「幼稚。」
「今年不批還有明年,再說,建高檔別墅小區一定要是住宅用地?先用旅遊項目過手續,把地圈起來,房子蓋起來,到明年換個手續,土地性質改變,就能對外賣別墅了。」
「或者乾脆就當旅遊項目,對外說項目尚未完工,不開放,照樣賣別墅。」
繞過審查的手段太多了,就看靠山穩不穩。本市未來的市高官做靠山,還有比這更穩的嗎?
妖嬈少婦名叫嚴淇,她的丈夫是區里的一個領導,本來春風得意,過幾年很可能再進一步。
誰料在一個項目上出了岔子,如今失勢,人未走茶已涼。項目如果得不到妥善的安置,還有更嚴重的後果等著他。
嚴淇知道錢歲發人脈廣消息靈通,希望藉助他的力量幫丈夫渡過難關。
「錢哥一向消息靈通,你說的肯定沒錯。我聽過趙長利的名字,人挺狠的,他圈的地,別說一座道觀,就是一百座也會拆得乾乾淨淨。」
錢歲發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今天晚上有戲了。
「趙長利以前就是個混混,他有個小弟叫崔高,靠拆遷起家的,心狠手辣,據說拆遷的時候打死過人,重傷的有十幾個,現在還有人在醫院裡躺著。」
瞄了眼臉色鐵青的蘇服白三人,冷聲道:「小傢伙們,看到有人來拆遷乖乖躲遠點,看你們無親無故,被打了連個伸冤的人都沒有,死也白死。」
「誰敢拆無餘觀,我就跟他拼了。」
宋道中咬緊牙關,怒聲說道,魁梧的身體透著一股濃濃的煞氣。
保鏢們都是一驚,對方年紀雖小,卻很不簡單,單對單可能不是對手。
錢歲發再不願意,還是被他們擋在身後。
「口氣狂得很。他們拆遷至少十來個人,個個都帶著傢伙,崔高本身練過武,街頭混過好幾年,是打爛架的好手,就你們三個小傢伙,他一個人就能解決。」
嚴淇丈夫是體制內的,她更清楚體制內有人意味著什麼,市長,未來的市高官,在本市就是一手遮天,拆個道觀根本不算事。
「你們最好聽錢哥的,遇到拆遷別硬碰硬,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別的不說,你們有什麼權力阻撓拆遷?如果無餘觀是古建築,它屬於國家財產,政府有權決定是拆除還是保留。如果是你們建的,誰批准了,有文件嗎,各方面的審批是否通過,土地性質是否允許搭建建築?」
「只要有一樣手續缺失,就是違法建築,不僅要拆除,還可以告你們。據我所知,你們接待遊客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而且都是收費的,這屬於違法經營。」
「我不是在嚇唬你們,只是想告訴你們,社會就是如此現實,滿腔熱血會撞得一頭包,搞不好還會把自己弄進監獄,不值得。」
三人沉默不語,有些事他們不是不懂,只是不願意接受。
蘇服白情緒激動,他的家已經沒了,道觀也要被拆,老天為什麼就不願意給他一個家,一處遮風擋雨的地方,哪怕只是臨時的。
受到他們的情緒感染,嚴淇心裡也不太好受,但她說的都是實話。現在難過,總比事到臨頭作出後悔終生的事情強。
「別太難過,長利公司背後是市長,未來的市高官,只要你們配合,應該不會太過刁難。說不定看你們年紀小,孤苦可憐,還給你們安排個廉租房。」
「不管房子怎麼樣,總比住在連條路都沒有的山上強。」
嚴淇說著連她自己都不信的話,趙長利、崔高這樣的人,哪會有什麼同情心。
我不需要別人可憐我!
蘇服白從來認為,自己的命運應該自己把握,去拼搏,去爭取,寄希望於別人的憐憫,一輩子都會是個可憐人。
晚上,他將宋道中、余夢天叫到一起。
「你們認為該怎麼辦,就讓他們拆掉無餘觀,我們無家可歸?」
宋道中咬著牙,氣的青筋暴跳,「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十個我打十個,想拆無餘觀,就踩著我的屍體過去。」
余夢天沒好氣的道:「雙拳難敵四手,你一個人能打幾個,你又不是師父。」
「要是師父還在,誰敢動無餘觀,來一百人也叫他們有來無回。」
嘟囔了一句,接著說道:「依我看,還是從錢歲發和嚴淇兩人下手,錢歲發好像挺有能耐的,如果他肯幫我們說話,或許就不用拆遷了。」
「周圍多得是山,建高檔別墅小區,不一定就要選咱們這座山。」
「對方多半是看中春風化雨陣,儘管感覺不到靈氣,但效果瞞不了人。錢歲發、嚴淇通過朋友介紹來登山遊玩,或許口口相傳,趙長利也有耳聞,甚至親自來體驗過。」
蘇服白說道。
「只是你的猜想,再者說,有錢歲發幫忙,終歸不是壞事。」
余夢天起身向外走。
「錢歲發一看就是縱慾過度,體質虛弱。嚴淇體質還不錯,但是近來心中藏事憂慮過度,導致脾胃失和,長此以往必定會有一場大病。」
「嚴淇以針灸引導氣血即可,幾分鐘的事情,錢歲發需要長期的調理,否則再過幾年,藉助藥物也做不成男人了。」
走到門口,余夢天回眸一笑,「看他整天一副色眯眯的樣子,像是色鬼附身,知道自己做不成男人還不嚇個半死。」
余夢天去取銀針,宋道中不顧已經天黑,「吭哧吭哧」的練武,凶神惡煞的樣子,把空氣當做拆遷的惡人。
蘇服白擔心餘夢天那裡出事,也跟著去了。
宋道中、余夢天年紀比他大一些,平日里也總照顧他,實際心性方面兩人都不如蘇服白。
自小漂泊流浪,經歷過很多事情,他很清楚人性的善與惡,從不抱有天真的想法。
「我也該做準備,從今天起,布置陣法的工作必須加快。」
余夢天的醫術高明,抵不過利字當頭、權勢壓人,宋道中的武功再強,血肉之軀能擋住挖掘機?
唯有藉助陣法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