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驚疑
被領導人找上門來,馮伴岳一點兒都不意外。畢竟之前在戰場上,他強勢的插入,強悍的戰鬥力並未掩飾分毫。
臨時搭建的指揮帳篷里,太陽能蓄電池點亮一盞白熾燈,將帳篷內照的分外明亮。
一個穿著軍裝的老人,脊背筆直的站在燈光下,交代著善後事宜以及夜間紮營和防衛的事情。
老人頭髮花白,臉上是歲月刻畫的皺紋以及淺淡的老年斑,充血的雙眼透露著遮擋不住的疲憊。即使疲憊,老人的身姿依舊挺拔!
馮伴岳駐足在一旁,看著老人處理事情,腦子有些走神。
自己曾經六十歲的時候是什麼狀態?那會兒在幹嘛?好像當初在修真界,從築基到飛升。自己貌似一直維持著二十郎當歲的樣子。六十歲左右的時候,自己正四處作妖,尋找突破結丹的契機。
就是那次,自己被人惡意重傷了靈根,險些丟掉性命。
也是因為那次的事情,他在靈根修復后,徹底踏上了劍修的路。
「馮啟剛是你什麼人?」得了羅秘書的通報,老人將手裡的事情告一段落,上前幾步,打量著明顯走神的馮伴岳,越看他的眉眼越是有種熟悉的感覺。
「嗯?哦,那是家父。」聽了一千多年修真界老爹馮蕭的名字,乍然聽聞馮啟剛,他冷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久違的熟悉的名字是自己現世老爸的。
「老馮說他有一個不錯的兒子,完全繼承了他的衣缽。」老人溫和的笑看著馮伴岳,篤定的說道,「馮伴岳對吧,小名伴伴。當初軍區大院里最是調皮搗蛋欺負女娃兒的三個混小子之一。」
馮伴岳嘴角抽抽,他喵的,這都幾千年前的老黃曆了!當年父母都是軍醫,老爸更是經常跟著作戰部隊外出,老媽也是經常在軍區醫院值班,兩人都很少回家。自己在軍區大院也是跟著爺爺奶奶。大院里的孩子都拿軍銜說話,還說自己父母不算真正的軍人,就為這,他沒少跟人打架。就連郭振宇說的另外兩個混小子,也是他用拳頭打贏的。而所謂欺負女娃兒,他印象中好像是因為那群女娃兒說自己爺爺奶奶是鄉下來的鄉巴佬,很是鄙視輕賤兩位老人,他這才跟人杠上的,直到爺爺奶奶去世,他離開大院去住校。
能從相貌推斷出自己是誰,想來應該跟自己老爸是熟人。馮伴岳撓撓臉上不舒服的血痂,佯裝無奈的說道,「沒辦法,家裡到處都是醫書,沒別的可看。」至於對方跟自己老爸關係多好,馮伴岳表示,那已經是一千八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他老人家根本記不住爸媽之外的太多人。,更何況還是沒怎麼見過的人。
「按理,你小子應該叫我一聲郭伯伯。」郭振宇說著,招呼他進帳篷。
「郭伯伯。」儘管心裡吐槽,馮伴岳面上不見異色,從善如流的叫道。
「小羅,去打點兒水來,讓小馮洗洗。」看著馮伴岳滿頭滿身的臟污,郭振宇交代道。
不等應聲的羅秘書轉身,馮伴岳將人叫住,「羅秘書長,也給我家阿沫一點兒水喝。」
「你家阿沫?你對象?你爹年前去花城開會時還說你小子不肯談對象吶?」郭振宇奇怪的問道
「噗哧」,羅秘書失笑出聲。
馮伴岳翻個白眼,聽這話音,這位老人家絕對是自家老爸的死黨!連兒子找不找對象這種很私人的話題都能跟人聊。
「阿沫是一隻異化了的大熊貓,就是您之前看到的,在戰場上幫忙救人的那隻。」對上老人疑惑的眼神,見馮伴岳不肯張口,羅秘書笑著解釋道。「就在那邊卧著。」說著朝旁邊卡車的暗影處一指。
馮伴岳讓開身形,讓老人順利的看到暗影處休息的阿沫。
「你小子擼貓的習慣還沒改。你爸你媽可是幫你把大白小白養的不錯。」老人說著朝阿沫走去。
馮伴岳怔了一下,大白小白不是老媽為了打發時間才養的么?雖然每次回家,自己都不少擼貓,可……
阿沫哼唧兩聲,並沒有阻止老人的靠近。
「咦?」老人敲著阿沫身上的戰甲,聽著清脆的金屬音,看著戰甲上雖然也滿是臟污,擦掉后卻沒有一點兒划痕,可見防護力度。「這是什麼合金?」他之前指揮的時候,用望遠鏡看是看到阿沫承受的攻擊有多兇猛,沒曾想,這戰甲上居然一點兒痕迹都沒有。
這會兒也不好將騎具復原收起來,只能將事先準備好的說辭講了出來,「不知道,是金系異能凝聚的,材質說不準。」
「金系異能能做到這種地步?」老人驚奇,「不過,之前倒是見他們凝聚過子彈。異能進階的話,倒也不是不能做到。」
「你小子異能幾階了?」老人拍拍手,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我看你之前在戰場上,是不是又進階了?」
「您不說我還忘了,」馮伴岳一副恍然的樣子,指指頭上的火球,轉頭沖羅秘書說,「您去通知大家,打掃戰場的速度快些,我頂多還能撐一個小時。」
以他的靈力,調動空氣中的靈氣,讓這麼多火球掛在天空燃燒十天半拉月都沒問題,可是火系異能者做不到這樣。
若不是為了打探花城的情況,詢問關於爸媽的消息,打完架他早拍屁股跑了。至於在這兒耗費腦細胞和時間的虛與委蛇么。
「郭伯伯,魔都,真的被淹了?」洗乾淨手臉,馮伴岳端著涼白開狂灌一口,這才問道。特么的,魔都可是他老家啊,雖然曾經一年也回不去兩趟。
點點頭,老人神情說不出的沉重和頹然,「一百五十多萬人啊,先是喪屍潮毫無預警的來襲,接著是地震和海嘯。一百五十多萬人口,最後跟著突圍的,就剩了現在不到三十萬。」下巴指著帳篷外,老人的眼圈都紅了。
「要不是你,今天,」老人喝口水,長出口氣,「今天要不是你,大伙兒就算撐下來,又能剩下多少?」
正要說些什麼,突然馮伴岳打了個寒戰,心下驚疑不定的起身奔向帳篷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感受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