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蛋蛋后

小倉鼠一邊忍受著姜萌的摧殘，一邊努力地把這幾顆花生米塞進嘴裡。

那小嘴快速地抖動著，很快花生米就不見了。

食物都給吃下去了，飄飄自然也不會再忍受姜萌的「摧殘」，幾度想要溜走。可惜它實在是太弱小了，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韓明趴在窩裡面，只是聳了聳肩。

他比飄飄大了那麼多，都沒法從兩個瘋瘋顛顛的姑娘手裡面逃脫，你那麼小一隻倉鼠怎麼可能。

好在小姑娘們的注意力容易分散，玩過一陣之後就講悄悄話去了，把飄飄塞回了小盒子。

身處在熟悉的小盒子，飄飄明顯安心多了，似乎也不那麼懼怕離它不遠的韓明。

過了一會，飄飄也適應了英短的存在，時不時地發出「吱吱」的叫聲，似乎對韓明挺有興趣。

韓明打了個盹，對飄飄並沒有啥感覺，他對這隻倉鼠還真沒什麼想法，吃又不好吃，而且還可能攜帶著什麼病菌。

吱吱的鼠叫聲讓韓明覺得煩躁，又不想嚇唬這個膽小的傢伙，就溜到房間里。

萌萌和仲婕聊得熱火朝天，前者是一臉的興奮，後者則是有一些羞澀。

韓明聽了一耳朵，她們兩個提到了一個名字：張煜宸。

怎麼都覺得這個名字應該是很多偶像劇的標配。

「你喜歡張煜宸？」姜萌好像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仲婕點了點頭。

「我就說嘛，你最近怎麼買了那麼多零食，還不給我吃！」姜萌馬後炮地分析了一波。

……

這才是初二啊，居然就想戀愛了？

算算初二，她們也才十三四歲，這可真的是三年起步啊。

韓明果然是老了，想他初二的時候，懂個屁啊。那個時候的他對戀愛根本沒啥概念，只知道和兄弟們打籃球，在自修課看小說。想想自己掛掉之前還是單身，韓明忍不住悲從心裡來。

蛋蛋后是真早熟啊。

「要我說啊，你幹嘛要追張煜宸，我媽說的，容易得到的就不會好好珍惜。」姜萌吃著薯片，很鄭重地說道。

「嗯~」仲婕思索了一下，「你知道他認真的時候有多可愛嗎？」

「可愛？」姜萌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印象裡面，張煜宸這個學霸都是以冷淡的面貌出現，好勝心很強。如果考試沒有考到第一，脾氣就會很差勁。姜萌還記得，張煜宸還因為這個和同學打了一架。

就這樣的性格，能夠被稱作可愛？

「婕婕，你不會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吧。」姜萌囔囔道。

仲婕笑了笑：「當你喜歡一個人時，你想和他在一起，因為他會帶給你快樂;離開后，你會想念，想著想著就會笑，然後繼續你平靜的生活，並期待著與他再一次重逢。」

「那我應該也是喜歡他的，為什麼不追他呢？」

「婕婕，你是從哪裡看到的那麼酸的話呀！」

韓明一瞬間愣了神，實在是沒想到初二的小姑娘會有這種見解。

喜歡一個人，是很簡單的事情，簡單到不要去追尋和苛求一個結果。

如果喜歡的話，就告訴ta。哪怕ta可能暫時不喜歡你，但是能夠說出來，對自己來說，就具有超凡的意義。

韓明想起了那個午後，圖書館的閱覽室裡面，那個柔和而明媚的女生。

他去了好幾趟，每次都能夠在同樣的位置看到她。

她看書的樣子很輕柔，是那麼獨特。

可惜，韓明太慫，始終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突然就覺得好遺憾啊。

喜歡一個人，就會覺得ta每一處都是好的。張煜宸的冷淡和傲氣，在姜萌看來是完全不能接受的。特別是以姜萌糟糕的數學，感覺和學霸級別的張煜宸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兩個世界的人，怎麼著也不太可能會有感情。

而在仲婕眼中，他的特立獨行，他對成績的苛求，是一種極大的吸引。

聽著兩個小姑娘聊著閨蜜心事，韓明頗有一種窺探的詭異感覺。

貓咪足夠靈敏聰明，它們就像是不講道理的闖入者，好奇得窺探圍繞著你的生活。

而你，毫無察覺。

林菀下班得有點晚，她不用帶班，可中學的學業壓力還是挺大的，需要多費點心。

「婕婕過來找小萌玩啊？」

「是的，阿姨。」

「那留下來吃飯啊，我給你父母打電話。」林菀說道。

仲婕的學習要好得多，林菀也希望女兒和她相處的時候，能夠帶動一些女兒的學習熱情。

「你媽沒像你說的那麼焦躁啊？」確認林菀出去做飯了，仲婕小聲地問道。

姜萌撇了撇嘴：「那你是沒見到我媽逼著我寫作業的樣子，簡直就是更年期提前。」

仲婕捂著嘴笑了笑：「你這麼說你媽，不會被揍嗎？」

「放心放心，我們家崇尚非暴力。」

「我爸想揍我，我媽一定會攔著。我媽想揍我，我爸也一定會攔著的，所以他們從來揍不到我。」姜萌驕傲地說道。

韓明在旁邊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姑娘，還是太年輕了啊。

姜偉才和林菀明顯就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不然這姑娘就更不像話了。

「婕婕，我英語寫完了。」

「我數學也寫好了。」

兩個小姑娘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交換了卷子。

嗯~

韓明只想說，哪一代的小操作都是類似的。仲婕擅長理科，姜萌則是勝在語言，這兩個在一起寫作業，大大縮短了寫作業的時間。

林菀還不了解自己女兒，寫起數學來就跟要了她命一樣。那麼早寫完作業，讓她心裏面滿是疑惑。

她也是過來人，忍不住偷偷對比了一下兩個小姑娘的試卷，發現很多步驟都不一樣，而且有道幾何題目用的還是不一樣的寫法。

看樣子不像是抄的，難道姜萌真的是開竅了？

韓明可是看得分明，在姜萌抄卷子的時候，仲婕還在一旁提供了指導，那些差別根本就是故意為之。

唉，沒想到蛋蛋后居然有如此心機，自己真的是老了啊。

吃過晚飯之後，兩個小姑娘又膩歪了一會，乾脆就選擇晚上睡一起。林菀主動給仲婕的父母打了電話，報了個平安。

洗過澡的兩個姑娘有一種淡淡的甜味，韓明忍不住多嗅了兩下，果然還是年輕好呀。

兩個人大鬧了一陣，把英短給抱上了床。

韓明眯著眼睛，一臉的無奈。

你們兩貨睡覺，能不能別帶上我，我還小，受不了。

韓明可是知道姜萌晚上睡覺一點都不踏實，時不時就會把被子給踹到一邊去。林菀和姜偉才有時候起夜的時候，會去查看一下，幫著她蓋好被子。

要是這貨睡著了又鬧騰，把他給壓住，說不定他就掛了呢。

小孩子鬧騰起來不知疲倦，等閑下來的時候又睡得很快。

前一秒兩人還在說這話呢，后一秒就睡成了死豬。

韓明想從姜萌的懷裡面掙扎出來，可這姑娘睡著了勁還是挺大。

正好林菀進來，韓明輕輕地叫喚了一下，才被解救了出來。

林菀掖好被角，關了燈，抱著韓明走了出來。他還是更喜歡自己的貓窩，自由，想怎麼睡就怎麼睡。

差不多十點了，姜偉才還沒有回來。

林菀把電視的聲音調低了一些，把韓明放在腿上。

劇情枯燥、演技……沒啥演技的肥皂劇，韓明沒啥興趣，只顧著自己打著哈欠。

迷迷糊糊聽到了門開的聲音，韓明被放到了一邊。

一陣濃重的酒氣，韓明聞著有些難受。

睜眼一看，姜偉才坐在地板上，斜靠在沙發邊緣。

「喝了多少？」林菀把早已泡開的茶水裡面添了點開水，試了試水溫遞給了丈夫。

姜偉才努力地笑了笑：「有數，意識……還清醒著，就是有些控制……控制不了自己。」

林菀又是心疼，又是氣急：「招個商，至於那麼拼嗎！」

要不是顧及著房間裡面睡著的兩個小姑娘，林菀恨不得把姜偉才拎起來軍訓一頓。

姜偉才呵呵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場面上的定式，改變不了，就只能適應著。」

林菀沉默了一下，把丈夫扶到沙發上，讓他好受一些。

「談生意必在酒桌」這一習慣已成為思維定式，招商引資也是這樣，不少地方幹部靠喝酒來招商引資。酒喝得越多、越痛快，雙方說話就越投機，對方往往就會爽快地拍板投資。

當然，這種情況近幾年好了許多。酒桌上的爽快，還不如好好營造商業環境，有了梧桐樹，自然會有金鳳凰願意過來。沙州市雖小，可臨江靠近鐵路交通，地理位置優越，加上不少扶持措施，不少企業願意主動過來。

可要是遇到了規模大、企業主老派的情況，酒還是一道必須過的關。

扶持也好，環境也罷，這些都是客觀的。握著投資的大老闆更需要的是相關領導的態度，這一點對一些老狐狸非常重要。

要是連酒都不願意喝，老一代的大老闆怎麼敢相信一旦企業有了什麼問題，相關領導會出面擔當呢。

說到底，不過是一個陋習，可就是頗有市場，不得不說慣性非常可怕。

或許等到新一代成為社會的支柱，酒，會從應酬回歸到興趣愛好的地位。

林菀廢了老大的勁才把丈夫給安頓好，累得有些脫力。

回頭看到糰子在沙發上睡成正香，忍不住笑了笑，把他抱回窩裡，關掉了客廳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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