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軍營
墨夷明又來了。這一次他來,不單單是為了告訴李珏消息,更是打算帶李珏一起走的。
「已經打算要動手了。你這次和我一起去面見郅輔大人,然後我們一同前往張方的軍營。」墨夷明說得直接了當。
「嗯!」李珏輕輕的點了點頭:「殿下看來是下定決心了。只是,殿下那邊有沒有想過萬一……」
「這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問題。」墨夷明輕輕的擺了擺手:「你就是想的太多了。你難道不曉得殿下剛剛派人把你的叔父叫入宮中,為的便是這個嗎?」
「哦!」聽墨夷明這麼說,李珏頓時恍然。
看來司馬顒對於如何解決張方已然有了一整套計劃。
而正是因為有了這一整套計劃,所以司馬顒解決張方的決心是很堅定的。
「看樣子應該是不會再來一次半途而廢了。」李珏心中暗自嘟囔了一句,隨即便和墨夷明一道去了郅輔的府邸。
郅輔的府邸那自然是華貴異常。李珏跟在墨夷明的身後,也只是走馬觀花式的轉了幾圈,便感覺到這裡的煙火氣濃郁了些,看起來不像是官僚的府邸。
李珏就此事詢問墨夷明。墨夷明卻是淡淡的笑笑:「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家主上原本是富商來著。」
「哦……原來如此!」李珏明了的點了點頭。
就此走向大堂,郅輔早在裡面陪著一名老者說話。墨夷明領著李珏進來,兩人的目光便一下子匯聚到墨夷明和李珏的身上。
郅輔李珏見過,李珏曉得他有幾分本事,自然將他的目光忽略而過。可另外那名老者的目光,李珏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暗自凜然:「這老者的目光好銳利,給人的感覺像是一柄暗藏鋒芒的殺人利劍一般,看上去平平無奇,可實際上卻是殺意內斂,於無聲處令人心驚。」
「見過主上,安供奉。」墨夷明首先向郅輔和那名老者行禮,同時將李珏介紹給兩人:「這位便是長水校尉劉玄大人,他是劉弘大人的侄兒,也是一位不下於我的高手。我請他來也是為了那件事的。」
「哦……功夫不比你差?」郅輔輕輕的點了點頭,臉上泛起笑意。他相信墨夷明的話,既然墨夷明說李珏很強,那李珏便真的很強了。
「可行!」郅輔打量李珏一陣,最終矜持的點了點頭。
這一刻郅輔的氣勢與李珏昔日在襄陽時所見的完全不同,那時候的郅輔是和氣的,謙卑的,沒有多少高傲與肅然,而此時的郅輔卻是睿智的,嚴肅的,只是短短數語,他便已經掌握了這裡的話語權。
這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首先那個叫安老的傢伙,只是一個打手供奉。郅輔對他尊重,只在於他的功夫,對於他指揮戰鬥的能力,卻沒有多少期待的地方。而墨夷明,那本身就是郅輔自己的門客,自然是聽郅輔的。至於自己,自己初來乍到,又是如此的年輕,如何敢開口和他爭奪言語權呢。
於是,也就只能這樣了。
李珏謹記自己眼下的身份,自然是少說多看,眼觀鼻,鼻觀心,將一個生性謹慎的後起之秀演繹的十成十。
當下眾人也多啰嗦什麼,便在郅輔的帶領下,往府邸的後院走去。如此穿庭過院一番,一行人來到郅輔府邸的後門處便看到不甚寬闊的弄堂里,一字列開數十年牛車。在這些牛車的身旁,數十名家丁打扮的漢子正垂目端立著。
「這些人便是我這幾年搜刮來好手。個個都是入了意武境的人物,雖然沒有一個到意武後期,但用來對付張方身邊的那些親兵卻是綽綽有餘了。」站在後門的門檻前,郅輔小聲的向安老介紹這些人的情況。
「我會打著給張方勞軍的旗號前往軍營。我和張方很熟,這些事情以往也做過不少次了,張方絕對不會對我起疑心。到時,你們先在外面候著,聽我號令行事——我會先將加了百日醉的酒菜與張方吃了,削弱他的實力。」郅輔向眾人介紹自己的計劃。
「需要這麼複雜嗎?直接殺進去不是很好。」安老皺了皺眉頭,對此提出異議。
「安老,那可是大軍的軍營,如果能悄悄的幹掉張方不引起太多的動靜便是最好的。這也是殿下所希望見到的。」郅輔小聲的勸說安老。
「真是麻煩!」安老緊緊的皺了皺眉頭,不在說什麼了。
他沒有意見,其他人更不會有什麼說法。
是以車隊就此出發,緩緩朝長安城外行去。
張方的軍營在灞上,離長安城足足有數十里的路。郅輔出發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所以車隊是在野外休息了一個晚上之後才抵達軍營的。
抵達軍營的時候正好是第二日的中午,此時軍營的炊煙已經裊裊升騰起來。
郅輔的面孔在軍營中就是一張通行證。守在軍營門口的士兵看到了郅輔的臉頓時什麼也沒問的就讓車隊輕輕鬆鬆的進了軍營。
進了軍營之後,郅輔一邊如往常一般命人將車隊到來的消息通知張方,令他派親衛來接手車隊你運送的勞軍物資,一邊這按照他前面所計劃的那樣前往張方的大帳面見張方。
此時離上一次郅輔來營已有數天,張方的情況依舊是老樣子,他仍然消沉著,糾結著,依然在為如何頗具而頭痛,卻沒有想過他主君已經準備讓他的好友來設計收取他的性命。
這對他來說或許是一件相當殘酷的事情,但是就他所做的那些破事而言,遭遇如此的背叛似乎又是理所當然的。
壞人是沒有人權的。
至少李珏並不認為這樣的張方有什麼可憐的地方。
「賢弟,我又來了。」撩開大帳的簾幕,郅輔和張方打了一個招呼。
「兄長來了?怎麼……最近長安城裡的事情不多?」張方看到郅輔,眼裡有詫異也有欣喜。看到好友自然是值得高興的,只是在高興之餘,張方也也有些奇怪。自己的這位兄長可是負責和司馬越談判的。眼下兩邊談判還在緊張的進行,自家兄長怎麼會如此空閑呢。
「多……多得很!只是我有些煩躁,不想再理會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了。」郅輔沒好氣的做了下來,絲毫沒有客人自覺的將張方賬外的親衛叫了進來,將一些食材交付與他,讓他速度去操辦一些酒菜來。
在張方的軍帳中,郅輔就像是一個回到家裡的老爺那幫絲毫也沒有見外。而張方對此也沒有絲毫的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