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柏海人什麼時候與新來的丹老師這麼「麻吉」了?

厚……有姦情!

「庸醫,她有沒有事啊?」柏海人向來身強體壯,身影鮮少出現在醫院或是診所,如今卻意外出現在旺來小鎮的小診所之中。

他口中的庸醫,就是鎮上唯一一間診所的醫師蔣肖恩。

同樣長得高大但卻一臉斯文的蔣肖恩忙了一會兒,為昏厥過去的女子簡單檢查一遍之後,才抬眸望向柏海人。

「中暑。」蔣肖恩拿出點滴掛上,然後將細針插進她的手中。「還有,她體重過輕,也有輕微的貧血,有可能是壓力過大或是營養不良造成的。」

柏海人嘴角抽了抽,這女人確實是很瘦,卻沒想到是營養不良造成的,真教他不敢想像。

「以她的個性應該不會搞什麼減肥的鬼東西才是。」他攏眉望著病床上的丹婧。

一張小臉上的紅潮慢慢退去,但臉頰還是有些潮紅,秀氣的眉尖還微微糾結著。

「你跟她很熟啊?」蔣肖恩目光若有所意地瞅著柏海人。

「關你屁事!」柏海人瞪了他一眼。「一個男人這麼八卦幹嘛?」

「無敵把妹機停機這麼多年,難得為一個女人「開機」了,身為好朋友的我,一定要關心一下的啦!」蔣肖恩咧開一排白齒,笑得可以說是人畜無害。

柏海人瞪了好友一眼……不,不對,在旺來小鎮認識的,不管是男人、女人,統統都不是善類,一個比一個更損友。

但這確實是蔣肖恩第一次見到柏海人神情如此緊張的模樣。

以他認識柏海人這麼多年的經驗而言,三百六十五天都是樂天派的表情,要不就是一臉不爽髒話滿天飛,當然,女人和男人在他的眼底而言,全都是平等的生物,從不厚此薄彼。

但今天柏海人送來這名女子,臉上不但滿臉擔心,還不斷像個背後靈般跟診。

而且智商還降低了!

當他要將注射針插入她的血管時,柏海人竟然鬼叫一聲:「杠!她會不會痛死啊?」

哇靠,有沒有這麼憐香惜玉?扎一下就會死?嘖,那他豈不是成了千人斬的殺人犯嗎?

「你放心,沒事。」蔣肖恩拍拍他的肩膀。「先讓她休息一下,等點滴吊完,她應該也就醒了。」說完,他便示意好友一同離開小小的病房。

當門合上后,柏海人隨著好友來到前方診療室,心裡似乎還有一顆大石沒有放下,目光不斷往內望去。

蔣肖恩看了有些失笑,曾幾何時柏海人這個大老粗也有心思細膩的一面?他還以為好友天生樂天過了頭,沒有什麼事值得他擱在心上的。

「喏!」他將咖啡放在柏海人的面前。「這麼說來,你們有姦情了?」

「杠!」柏海人瞪了眼前高大斯文的花美男蔣肖恩一眼。「我們是正常的男女關係。」

蔣肖恩懶懶地挑眼看了他一眼。「她是生面孔,就是剛來鎮上的丹老師?」

「哇靠,你一個男人怎麼這麼八卦?這你也知道!」柏海人撇撇唇坐在診療室旁的椅子上。「她就是官珘緹的學姊,剛搬來不久。」

「我還知道你想要追她。」蔣肖恩表現「八卦」的專業,還得意地朝他揚唇一笑。

「哇靠!」柏海人不滿地鬼叫一聲。「誰告訴你的?」

他開口不到幾秒,突然雙眼一翻。「馬的,又是瘋子那個大嘴巴對不?」他早該想到風傑利那張大嘴肯定會四處宣傳。

「小鎮就這麼點大,何況我們又是好兄弟,彼此之間還有什麼秘密嗎?」蔣肖恩喝了一口香濃的咖啡。「不過,看起來她不太好追。」

看見好友的目光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把他看得有些全身不對勁。「她……不像平常的女人。」

「不像平常的女人?」蔣肖恩反倒不解地望著他。「她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就……不隨便咩!」柏海人搔搔自己的一頭平頭。「那女人太有個性,不是手指隨便勾一勾就會過來的。」

「意思就是……」蔣肖恩笑望了他一眼。「你踢到鐵板了!」

好吧,他承認自己說出來的取笑意味濃厚。

「笑什麼笑?牙齒白啊!」柏海人不爽地瞪了好友一眼。

「但你是為了賭約才想追她,不是嗎?」蔣肖恩頗有深意地開口,笑容也滅少了一分。「這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你的菜。」

丹婧長得太清秀,身材又清瘦,不是凹凸有致那型;而柏海人向來就愛波霸型的辣妹,這根本就是教一頭吃肉的獅子改吃素嘛!

柏海人放下手中馬克杯,難得見他吞吞吐吐的模樣。「是這樣沒錯……」但他的語氣卻有些不確定。

追她的起因確實是因為和風傑利的賭約,可自從和她的交集變多,他開始不解:這看似獨立的女人,怎麼會愈來愈讓他擔心呢?

像今天如果他沒有出現,她昏倒之後還不知道要曬多久的太陽?現在又聽見她有些營養不良,心底莫名擔心這女人一個人住,會不會就這樣把自己餓死呢?

蔣肖恩第一次見到柏海人煩惱的表情,倍感有趣,像個一名專心的觀眾,

靜待這齣劇情的進行。

沒辦法,旺來小鎮能有的樂趣太少了。

「不過,憑著我內心那一抹良心的建議,這世界什麼都能賭,就只有性命與感情別拿來賭。」蔣肖恩又喝了一口咖啡,好看的唇角勾勒一抹淡笑。「因為賭輸了,代價可不是你能想像的。」

「杠!」柏海人回過神,沒好氣地瞪了好友一眼。「還沒追到怎麼能算輸?」

蔣肖恩愣了一下,看來柏海人是誤會他的意思了,但他也不打算說破。

「所以你真的打算追她?」

「男未婚、女未嫁,彼此又是單身,我為什麼不能追她?」他哼了哼。

「不跟你廢話了,我再去看看她的情況。」

蔣肖恩揚唇一笑,看著柏海人離去的背影,最後吹了一記口哨--

看來,有人的春天終於來了。

丹婧醒過來時,已經是下午時刻。

她一雙疲倦的雙眼微微張開,映入眸中的是一張充滿擔心的臉龐,令她好一會兒無法回神。

「你終於醒了。」柏海人那雙好看的黑眸盯著她小臉瞧,發現她臉上紅潮退去之後,是一張略為蒼白的臉色。「喝點水。」

「我……怎麼了?」她微皺眉尖,慢慢自床上坐起,發現右手有針扎過的痕迹,手腕還有止血繃帶的痕迹。「我的眼鏡呢?」

「你又在大太陽下昏倒了。」他倒了一杯溫開水給她,再將眼鏡還到她的手上。「先喝。」

她接過開水,杯子一沾到唇,溫熱的水液沾到乾燥的舌尖后,就像乾枯的沙漠,一下子就喝光裡面的開水。

又昏倒了?她眉尖微微一皺,還沒有開門之前就望見他的表情有些不悅,拿著一碗香氣四溢的湯粥端到她的面前。

「醫生說你中暑,然後有輕微的貧血,是營養不良引起的。」他攏眉望著她。「你該不會學人家減肥吧?」

營養不良?丹婧愣了一下,抬眸與他對視時,發現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微生氣。

她自小到人完全沒想過要減肥,身材也是保持完美的體態,至於說她營養不良……

丹婧原想否認,但是想想自從結束上段戀情之後,她好像真的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

除了……上次她請他在家吃飯那一次之外,其餘的時間她不是以無糖豆漿果腹,就是隨意煮個湯麵來吃,確實不像以前吃得那麼講究,甚至有時還會忘了吃晚餐。

她不是不吃,只是當心口有道傷時,會自然忘記身體的需求。

而為了躲避傷痛,她刻意讓自己生活得忙碌,明明還沒有開學,她卻天天都到學校的辦公室報到,竟是因為害怕一個人獨處。

「我沒減肥……」她才一開口,他就舀了一匙豬肝粥往她嘴裡送去,口中瞬間塞滿了薑絲以及淡淡的酒香。

飯粒早已吸飽溫暖的湯汁,讓她咽下一口時,竟也溫暖了她的脾胃,好吃得教她連話都忘了說。

見她沒有任何反抗,他就將她當成一名孩子般喂著,一口接著一口。「你怎麼動不動就昏倒,是想要嚇唬誰?」

還讓她享受他第一次伺候女人吃飯的權利!

「抱歉。」她斂眸開口。「還有,謝謝你送我到醫院。」

「這麼說來,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他喂著她吃東西的同時,黑眸也望著她瞧。

「呃?」她被他這麼一問,倒是有些疑惑。「算……是吧?」

她的個性就是太認真,一副有問有答的認真態度。

「雖然施恩不圖報,不過,好在是我將你送至診所來,我是不是應該可以要一些報酬?」柏海人也與她對視,望著她那雙有些茫然的美眸。

「要……多少錢?」她向來不會拐彎,於是很直接地問著他:「連同醫藥費。」

他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我不要錢。」

「那你要什麼?」她眉尖微微一皺。

「最近我被官珘緹派去學校當義工,中午我也懶得回官家吃飯,你就幫我做便當吧!」他厚著臉皮繼續說道。「至於晚上,回你的公寓煮給我吃。當然,我會貼補買菜錢。」

她聽了之後,雙眸泄漏出不可思議的目光,原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但是再瞧瞧他,卻發現他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

「為、為什麼?」她有些不解地望著他。「官家別墅不是有供食宿嗎?做的食物應該比我好吃多了。」為什麼還要她做飯給他吃呢?

「吃膩了。」他淡淡開口。「而且每一餐都是官珘緹決定菜色,若是遇上她要減肥,她還會逼全宅的人與她一起連吃七天的減肥餐。」

他沒說謊,官珘緹真的干過這種事,雖然他不挑食,但是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陪這瘋婆子連吃七天的草?

她秀眉往眉間一攏,望著他一臉嫌惡的表情。「難道……學妹她最近又在減肥了?」

他重重點了頭。「那神經病說過不久就要上電視了,要減個三公斤,這樣在熒幕上看起來比較瘦。哼!都已經是一具白骨精了,她要減的不是肥,而是她滿腦子的不正經!」

聽他啐啐念著,她的唇角忍不住輕笑出聲,她完全能懂他的抱怨,以前在學校時,她也和官珘緹相處過,知道那小妮子滿肚子的鬼靈精以及異想天開。

「我要吃肉。」見她笑了,他慎重地交代著她。「只要有肉我就能活下去。」

「你也偏食!」她抿唇望著他,忍不住叨念幾句:「三餐必須均衡飲食,若是常食肉不吃其他蔬菜,會搞壞身體的。」

「那你就把蔬菜煮得好吃一點。」他挑眉望著她。「煮得有味道一點。」

「你……」她該說他臉皮厚嗎?竟然現在就開始在點菜了。

「這是你欠我的。」他稍稍抬起下巴,不忘再補上一句:「若不是你昏倒,讓官珘緹抓到我在現場,也不會變成我要替你補這個空缺,害我這個暑假的空閑全都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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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的完美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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