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性格與選擇

「菜油麵膜？面膜里還有這一類的說？女生的面膜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苟健驚訝地感嘆。

「切，少打哈哈了，我是想問你，你剛剛在廚房裡和店老闆到底在幹嘛？要是不告訴我，我可要去告訴苟健了哦！」

「這和苟健有什麼關係？」

「和苟健有沒有關係，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葉茹忍不住問。

「絕對沒有關係！」

「文琴，說真的，你的性格有時候還是太弱勢了。不僅不敢在心儀的人面前表白，還不敢在好朋友面前訴說。要是你能再強勢點，估計你就沒有這麼多困擾了。」葉茹一邊慢走，一邊娓娓道來，忽而又瞻顧「文琴」的神情，深怕傷害到「她」。

苟健聽聞卻搖了搖頭，心想：如果文琴變強勢了，那就不是文琴，而是文琪了。而文琪根本就不喜歡自己，也就是說如果文琴變強勢了，應該不會喜歡自己這樣的男生，而是會喜歡成熟穩重，又能時刻幫人排憂解難的男人，比如……心理醫生吧？不管怎麼樣，葉茹這樣的假設根本不成立。

說起強勢的文琪，估摸著時間也快要回歸到這個身體了，這時候要是讓葉茹看到強勢的「文琴」，估計會出亂子吧！

苟健轉念慌忙問葉茹：「現在幾點？」

「四點五十了。」葉茹看了看錶。

「糟了，還沒給她奶奶做飯呢？」苟健記得昨天的文琪，貌似對文琴沒有做飯這件事耿耿於懷，於是立馬和葉茹告別，向公交站台跑去。

「她奶奶……是誰的奶奶？」葉茹站在孤寂的冷風中，思緒如髮絲般凌亂。

……坐在公交車上的苟健，不停晃動著自己的胳膊和腿，驗證文琴的軀體是否還受自己控制。記得昨天應該就是在5點以後，文琪的人格才上的身。

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貌似文琪非常在意文琴的突然變化。比如沒做晚飯，沒寫日記，突然開口……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第三人格。

看來人格分裂的人，還是敢於承認自己擁有多重人格的。但是要消除她的疑慮，以免她對自己產生殺念，苟健還需要主動做點什麼。

想了想，苟健拿出了文琴的手機，指紋解鎖後進入了她的手機。打開記事本后發現，除了昨天沒寫，之前的每個日子都有她的日記。點進去看了幾篇，發現都是記錄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於是他按照文琴的風格，立馬編纂起今天的日記來：「

9月3日，晴。

今天，在苟健離家出走的情況下，我向大學班主任提出了代管班級的要求。這或許是我第一次向老師主動提出管理申請，老師卻也欣然答應了。於是我成為了漢語言二班的代理班長。

雖然只是做一個禮拜的代理班長，但這絕對是上天給予我的一個機會，一個成長的機會。記憶里，學生幹部我只做過學習委員，但那是老師委任，我被動接受的。這一次卻完全不一樣……不知道是從哪裡迸發而來的衝動和熱情，總是被葉茹說成打了雞血。

大概是被這片校園和身周學生們的青春熱情所感染吧！說來很奇怪，也很微妙。

總覺得一個個從自己身邊走過的新同學們，身上載滿了我聞所未聞的新鮮故事。總是很好奇，好想去接近他們，問候他們，想從他們身上汲取生活中的各種喜悅和經歷。

奇怪嗎？無聊嗎？可能是我變了，今天的我，變得格外開朗和外向，大概是大學影響了我，也希望它能帶給我更多的改變吧。

不過，時隔數年，今天又碰到了我的死敵——香菜，雖然險象環生，但是困難沒有戰勝我，我也相信明天一定會過得更快樂吧。」

苟健認真的編輯著日記，寫著寫著，卻完全忘了自己應該以文琴的角度去記敘日記，而不是以自己的口吻記錄。編輯完畢后，他躊躇滿志得將它存檔。

裝回手機，車也到達了目的公交站。苟健動了動腿，發現文琪還沒上身，就風一般地竄下公交車，往文琴家跑去。

「……奶奶，我回來了，現在立馬做飯！」開門進去，苟健就向屋內大喊，卻只見奶奶依舊在後院捯飭花燭。

「回來啦？飯我已經燒好了。」奶奶遠遠地回道。

「今天的飯，您已經燒好了？」

「嗯，你只要做幾個你自己喜歡吃的菜就行。」

「呃……雖然時間還早，但是晚飯我已經和同學一起吃過了。」

「是嘛？」奶奶說著，放下手中的活，從後院走了進來，「不過話說回來，上大學了，你也該有自己的空間了。以後回家做飯之類的事情，你就不要掛心上了，過好你的大學生活就行。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也應該多和同學、朋友之類的一起吃吃飯，過過集體性的生活。總是守著你奶奶，疏離群體，會把自己搞孤僻的。」

「奶奶您說的有理！」想不到文琴的奶奶思想這麼開化，苟健不由地豎起拇指，為她點贊。

「你奶奶現在身體還好著呢，吃喝拉撒自己還能解決。大學你還是選擇住校吧，反正離家也近，當你想奶奶的時候，就回來一趟……」

「不行！」苟健突然決絕道……不對，應該說是文琴的身體，或者準確地來說，是文琪。

「這文琪上身也太沒有預兆了吧！」對於自己的嘴巴突然蹦出來兩個字，苟健不由得嚇了一跳，想拍一下自己的胸口，卻發現已經控制不了手臂。

「我不會住校的，住校要多花一筆開支不說，晚上還沒法出來賺錢了，而我需要錢！」文琪說著，耷拉著眼皮，不悅地走進廚房做起菜來。

「不要怕花銷，錢奶奶有。」

「我不用奶奶的錢，您的錢都是辛苦錢，我沒資格動，文琴更沒資格！」

文琪說完，奶奶先是一愣，意識到是文琪在和自己說話了，便轉而寬慰：「文琪，不要對文琴太嚴格了。盧飛醫生常在我面前說，性格決定命運，你們倆性格完全不一樣，所以選擇的道路肯定也不一樣，沒有誰對誰錯。」

「奶奶，盧醫生今天又來找你了嗎？」文琪說著，指了指桌上的鮮花。

「沒錯，他告訴我，你擔心自己出現了第三個人格，但是他認為沒有足夠的指證，所以讓我和你講，不用多慮。」